《剛好遇見你》解禁了。
從劉昭遠口中得知被封禁的原因後,諸多百姓在謝過劉昭遠之後,帶著怒氣直奔方黎書院。
方黎書院位於知府衙門西部,距離知府衙門也就幾百步的路程。
傍晚時分,書院中的當地學生皆是放課,收拾書簍準備回家。
“先生今日似乎特別高興,平日裡總板著臉,可今日鐵樹開花,竟是喜笑顏開,你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還不知道啊?前些日子先生被天機坊掌櫃韓小墨氣的都吐了血,先生醒來後便尋知府大人將韓小墨作的曲子給禁了,也算報了一箭之仇。”
“什麽?可我覺得那曲子甚是動聽啊!”
“噓!小點聲,別叫先生聽見,否則又免不了一頓訓斥。”
......
幾名學生背著書簍,一面議論著,一面朝著方黎書院的門口走去。
剛剛行至大門口,幾人便瞧見一眾百姓聚集在書院門口,高聲叫嚷著。
“陳方黎,滾出來!”
“陳方黎,你有膽子慫恿劉大人禁曲,沒膽子出來見我們嗎?”
“陳方黎,本公子本以為你乃是嫉惡如仇之人,可沒曾想,你竟也是攀炎附勢的卑鄙小人!”
......
幾名學生被堵在門口,面面相覷,愣神片刻,便著急忙慌的衝進書院中。
“先生!不好了,百姓們罵上門來了!”
坐在學堂前悠哉悠哉的品讀聖賢書的陳方黎聽罷,頓時心中一驚,當即問道,“他們因何辱罵老夫?”
“因為您禁了韓小墨所作的曲子。”
陳方黎一聽,提著的心也算是落下,他已經在劉昭遠那兒打好了招呼,這些個百姓也翻不起什麽大浪。
想了想,陳方黎整理一番衣衫,隨後一絲不苟的走向書院門口。
望著那群情激昂的老百姓們,陳方黎義正言辭道,“韓小墨所作之曲,有傷風化,違背了靈源禮教,老夫稟明知府大人禁了此曲,也是為天下百姓著想,你們為何在此大聲喧嘩,詆毀老夫的名譽!”
此話一出,一部分老百姓,本以為劉昭遠言明陳方黎授意他禁曲,乃是為了推卸責任。
可當陳方黎親口證實之後,這些老百姓頓時怒極。
好你個陳方黎,露骨的詩詞文章浩如煙海,你不去管,偏偏來管這一首曲子!
這不是挑軟柿子捏嗎?
“陳解元,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就在剛剛不久,知府大人已經將曲子解禁了!”
聞言,陳方黎臉色一變,老百姓不可能無的放矢......
似乎是想到了某種可能,他的臉色越發變得煞白。
棄車保帥!
劉昭遠為了不引起百姓過度的抗議,將所有責任都推給了他陳方黎。
一瞬之間,陳方黎想通了所有,頓時踉踉蹌蹌的後退數步。
他又想起方才他慷慨激昂的理由,頓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渾濁的雙眼望著那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的老百姓們,陳方黎隻感覺一陣無力感。
他多年來營造的聲譽,怕是在今日要毀於一旦。
不過他並不認為他有什麽錯,讀書人與曲藝大家怎可相提並論!
詩詞文章代表的是文人風骨,而曲藝難登大雅之堂!
思及此,陳方黎悲戚道,“愚蠢!愚蠢啊!正是有你們這些愚昧無知的百姓,才會使得這些奇淫技巧在坊間發揚光大!”
眾人一聽,
登時愣了。 陳方黎從骨子裡便瞧不起民間藝術,便導致在此事的看法之上,有失偏頗。
雖然他們能理解陳方黎的迂腐,可不代表他們可以忍受陳方黎的謾罵。
拿著不是當理說,他們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打他!”
不知誰怒喊一聲,頓時激起這些百姓們體內的暴力因子。
雖然他們不至於對一個老人拳打腳踢,但是丟臭雞蛋,爛菜葉子,他們還是能做得到的。
於是乎,滿天的雞蛋與爛菜葉子,密密麻麻的朝著陳方黎砸去。
而在陳方黎一旁的幾名學生,當時便嚇得四處逃竄,躲了起來。
“老夫乃是解元!有功名在身,你們怎可如此對待老夫!”陳方黎甩了甩頭上的雞蛋清與爛菜葉子,怒不可遏道。
可百姓對他的說的話充耳不聞,知府大人都沒說什麽,你一個小小的解元就想震懾到我們?
當我們嚇大的?
這般想著,百姓們丟的更是起勁。
......
在街邊的一角,跟在唐軒身後的捕快見此陣仗,詢問道,“唐捕頭,要不要我帶些人去製止這些百姓?”
唐軒一怔,旋即詫異道,“製止?為什麽要製止?”
那捕快懵了,躊躇片刻道,“唐捕頭,成安縣是咱家大人的管轄范圍,出了這麽檔子事兒,知府大人那兒怕不好交待吧?”
唐軒想了想,覺得這個小捕快說得有道理。
“再等等,這等好戲幾年都不曾見過一回,好容易出現這麽一次,得多瞧瞧。”唐軒說道。
那捕快聞言,點了點頭,唐捕頭說得也不無道理。
過了半晌,唐軒不禁感慨一聲,“陳方黎這個老東西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退回書院,將大門一關,自然不用遭這罪,偏偏還不服氣,站在那兒死撐著......”
頓了頓,唐軒大手一揮,說道,“出發!”
話音剛落,唐軒臉色突然變得如沐春風......
想了想, 唐軒覺得這個面容前去,會被別人詬病,便又換上了一副怒火中燒的表情。
“住手!”唐軒大喝一聲。
眾百姓下意識的收手,回頭望去,見是唐捕頭,不禁皆是拱手問好。
“發生了什麽事?”唐軒明知故問道。
陳方黎見捕頭前來,頓時怒斥道,“這些愚昧無知的百姓,為了一首有辱斯文的曲子,便對老夫丟這些汙穢之物!”
“哦......”唐軒點點頭,恍然大悟道,“不知陳先生可有受傷?”
陳方黎一愣,說道,“並沒有......”
唐軒想了想,朝著老百姓說道,“諸位街坊,都散了吧!”
眾百姓見有官爺插手,便各自散去了。
畢竟他們的氣也消了,再胡鬧下去,怕免不了一頓責罰。
“你就這麽放他們走了?”陳方黎怒道,“你可知老夫乃是......”
唐軒擺擺手,說道,“本捕頭知道,解元嘛......”
頓了頓,唐軒挑眉道,“能吃嗎?”
“你——”陳方黎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行了!你又沒受傷,算不得什麽大事,本捕頭還有一條巷子沒巡,這就走了。”唐軒不耐煩道。
他很想知道陳方黎是怎麽完好無損的活到現在的。
不通情不達理,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搖搖頭,唐軒剛剛邁出去一步,想了想,又退了回來,指著陳方黎的下體認真道,“陳先生,你褲襠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