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日朗,朝陽光芒和風吹來,暖洋洋的感在身心上。
身心上不適的冷意似是伴隨小德子傳旨的波瀾告終而冰融化水,只剩下溫潤身心的愜意。
小德子在圍觀者的嘲笑聲中狼狽逃竄,竄入丹鳳門內消失不見了。
“好,死太監嚇破膽了,真是大快人心…”
圍觀的人大聲叫好,像過年一樣聚在一起歡慶,慶賀聲宣天的。
人人熱烈的討論著懲戒惡人與死太監的痛快話,也在議論少年人逃過了一劫。
不過少年人聚眾鬧事,越鬧越大,連帶違抗聖旨,結合起來依法論處,判一個斬立決沒跑了。
何況少年人無法逆轉皇上的金口玉言,皇上限定了少年人的生死與自由。
少年人若想讓皇上改口,那難度堪比登天,登天還找不到梯子,少年人如何攀天?
因此,少年人死定了,不死也是做太監的命…
王浪軍站在丹鳳門街上耳聞目見了丹鳳門街上的人物景象的變化,淡漠以待,靜待風暴來襲…
“沙沙”
秦懷道聽著圍觀的人的議論聲心急如焚,穿過人群抵達姐夫身旁,湊到姐夫的耳畔低聲說道:“姐夫,這能行嗎?
那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沒得改了…”
“是啊,皇帝最大,打個屁都是香的,誰敢說臭也是犯了死罪?”
王浪軍瞥了他一眼,走到光宅坊的牆角,坐到石階上,翹起二郎腿依靠到牆角上閉眼假寐,聽見熊孩紙跟了過來淡淡的說道。
那還用說啊,秦懷道直翻白眼,見姐夫吊兒郎當的坐姿又是一陣搖頭苦笑,全天下只有姐夫敢這麽無視禮教儀態,恣意妄為了吧?
若是自己學姐夫放縱一回,估計自己會被老爹給收拾死。
咦,老爹,要不自己現在回府通知老爹前來救姐夫?
畢竟姐夫這回是把皇帝給得罪死了,還搞出這麽大的陣仗,皇帝會殺了姐夫的。
若想救姐夫唯有老爹才有資格進宮,求皇上…秦懷道急得不得了。
……
含元殿。
李世民端坐在龍椅上暗自竊喜,突見李山闖進大殿內心中一突問道:“何事驚慌?”
“啟稟皇上,丹鳳門街上出大事了,情況是這樣的…”
李山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向皇上道出了丹鳳門外發生的一切,臨了扣頭至地,不敢抬頭。
什麽?李世民驚怒而起,受驚之下腳步沒站穩向前趔趄了三大步,搖晃著呵斥:“你說那庶子三番兩次的讓小德子顧及朕的顏面,朕的顏面卻被小德子葬送在布幅上。
那布幅上究竟寫了一些什麽?”
“啟稟皇上,滿街都掛著布幅,臣看不過來,僅看清了懸掛在光宅坊樓上的布幅上的內容。
布幅上的內容提到松花酒坊,遭遇國舅爺府上的護衛搶砸一空,護衛一再揚言國舅爺一向被京兆尹等各衙門的人爭先恐後的巴結著。
案發至今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京兆尹等衙門的人沒有人出面處理此案。
而此案涉及到小國舅爺張琦,張琦一直都沒有出門,無視護衛在秦府酒坊鬧事與被抓的事實。
而那些護衛口口聲聲宣揚國舅爺一手遮天,無視,嘲諷王浪軍的存在,不但不認罪,還對王浪軍罵罵咧咧的。
直接惹怒了王浪軍,王浪軍派人帶著國舅爺府上的人證前往張侍郎府上說理。
那人抵達張府還沒有說全護衛搶砸酒坊的事,
便被小國舅爺喝令屬下抓人,打人。 蠻橫霸道,且在那人反抗之際,國舅爺命令護衛刀劍伺候與萬箭齊發予以射殺那人。
可是那人把國舅爺府上的護衛一一打倒在地上,隨後抓住了小國舅爺,從小國舅爺的口中審問出諸多擄掠良家女子,霸佔產業,售賣官員…”
張侍郎一家人太黑心肝了,李山跪地奏報皇上,說得義憤填膺的。
怎麽會這樣?李世民舉手叫停,微顫著坐回到龍椅上,轉向魏征與長孫無忌說道:“二位愛卿,如今那庶子捉賊拿贓,妄想以布幅與信鴿昭示天下,不知二位愛卿以為怎麽處置?”
“啟奏皇上,臣以為派兵鎮壓聚集到丹鳳門街上的所有人,但凡涉案人員一律抓捕起來嚴辦。
誅殺反抗者,以儆效尤。
想必那些人不過是受到那小崽子的蠱惑,他們不會不顧及家人的安危把事情鬧大,引發殺身滅門之禍。
因此,臣懇請皇上派遣一隊禦林軍,抵達丹鳳門街抓人平定鬧劇,連同那小崽子一並拿下…”
長孫無忌出班跪奏,卻見皇上無動於衷,側眸魏征使了個眼色,魏腸子,你倒是說話啊?
如今,那小崽子把事鬧大了,稍有不慎就會觸犯天下人心,處理起來很棘手。
處理不好天下人心動蕩的問題,就會讓皇上陷入極度被動的局面。
到那時皇上的一世英名喪盡,談何治理天下?
天下仁心…魏征站在一旁裝作沒看見,眼觀鼻,鼻關心,向下看,跟沒事人似的誰也不搭理。
早幹嘛去了?
這會兒闖禍了才知道急啊?就算著急也不能派兵鎮壓,行武夫之舉?
一旦動武就會讓有心人乘機生亂造謠天下,鬧到全天下的人一起中傷皇上,皇上一世英名喪盡…
朕才是一國之君不能輸給一個庶子,李世民一念至此,怒視著跪在下方的李山說道:“李愛卿可知那些懸掛布幅的人是誰?”
“啊,皇上明鑒,臣僅看見秦懷道、程處弼二人。”
說出他們應該沒事吧,李山不敢說出各大世家中的少爺惹來各大世家的報復,硬著頭皮說道。
各大門閥,以及家族勢力之間的關系很微妙,彼此之間明爭暗鬥,由來已久。
如今攤上懸掛布幅就可以整死對手的大好事,順手就給辦了,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那些懸掛布幅的都是年輕人,他們之間磕碰的仇恨不像成年人那樣擁有克制力,報仇不隔夜。
再說他們根本就不怕皇上治他們的罪,哪有不鬧事的道理?
他們都是功臣家裡的子嗣,皇上…
那是一群二世祖,沒有一個怕事的主,李世民遍體一顫,變了臉色,嘴角抽抽著說道:“魏愛卿有何良策?”
“啟奏皇上,臣以為王浪軍處事公道。
他在獲知各府衙皆為國舅家裡的黨羽的情況下,還派人到國舅府上和解搶砸酒坊之事。
但國舅爺把人家給打了,惹怒了王浪軍,導致王浪軍為自己申冤,為民請命才押解國舅府上的護衛抵達丹鳳門告禦狀。
處置的合情合理,有理有據。
而且王浪軍現已查獲國舅爺家裡的諸多罪證,請皇上聖裁。”
那小子又在借皇上的刀殺人啊,魏征跪奏皇上聖裁,暗自服氣了,天下間敢這麽玩的也就那小子一個人了,本相老了。
這是什麽主意?分明是逼朕殺了張侍郎一家?李世民自知魏征死諫的秉性也氣得不輕,難道要朕向那個庶子服軟,做言而無信的昏君?
如其這樣做昏君,還不如閹了那庶子,把他奴役在宮中,看誰還敢忤逆朕……
“沙沙”
小德子奔入含元殿,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皇上,奴才該死,不該讓皇上的顏面受損…”
“閉嘴,磕頭,磕死了算…”
李世民拂袖呵斥,遂撇頭略過呆滯的長孫無忌,看向魏征,你還有話說?
魏征一陣臉疼,感覺到伴君如伴虎的危機,這分明是在威逼,你是朕的大臣、還是那庶子的同黨?
本相盡幫那庶子說話,能讓皇上不生疑嗎?
皇上死要面子,沒個說法只怕…魏征心中一動說道:“皇上若是舍得,臣想到一個兩全其美之策。
只要皇上下旨斬殺罪魁禍首,不知皇上…”
“哦,魏愛卿覺得張侍郎一家人當中誰該死、誰該留?
留誰殺誰,朕交由魏愛卿做主,只要可以鉗製住那個庶子,朕準許魏愛卿專斷此案。”
老東西盡給朕上眼藥,朕也讓你嘗嘗上眼藥的滋味,李世民一臉嚴肅的說道。
歐了,咦,不能學那小子說話,魏征一喜,抬頭看著皇上說道:“臣叩謝皇上恩典,恩準老臣專斷此案。
臣以為斬殺國舅府上的主犯一名,弑殺參與案件的護衛做陪葬,並沒收張侍郎因貪汙受賄,中飽私囊等等得來的不義之財,作為償還王浪軍松花酒坊的損失,以撫民心。
民眾現已知曉皇上開金口涉及此案,皇上何不下旨讓王浪軍收尾、圓滿結案。
若是王浪軍無法圓滿結案,他的人身自由就掌控到皇上的手中了。
不知皇上認為老臣專斷此案的方法如何?”
“準奏,朕倒要看看那庶子如何圓滿結案?”
這也行?李世民一驚盯著魏征,心中服氣了,暗罵這老家夥夠奸的,拂袖下旨魏征去辦。
成了,真不容易啊,魏征一頭黑線,這罪受的找誰說理去?又不得不跪奏:“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