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認為當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為要。
再搭配分化瓦解與王浪軍相關的人與實物,不愁拿不下他,為父皇所用。”
眼見父皇溫怒的面容,李承乾心神坎坷的跪在地上諫言。
其實這個計策,是他昨夜觀察父皇與王浪軍磋商了大半夜,都沒有談完。
以及從父皇不怒自威而冷淡處之,判斷出他們沒談攏。
顯然,他們雙方有分歧。
至少存在利益衝突,導致談崩了。
這就讓他逮住了一個翻身的機會,否則無法交代,還好被父皇列入黑名單,那就死定了。
畢竟他昨夜聽信了長孫老賊的計策,輕裝簡政,僅帶著兩名護衛潛出長安,尾隨在父皇的行軍隊伍後面伺機而動。
當然,這種情況,是出於自保,不讓父皇誤會他圖謀不軌,而刻意而為之。
為的是監視父皇,以及輕慢父皇的警惕性。
便於長孫老賊給他調遣兵力,協助他挑起父皇與王浪軍之間的決戰,從而漁人得利。
要不然就會被謹慎小心的父皇看出端倪,適得其反。
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
長孫老賊沒按計劃行事,讓他孤立無援,什麽都做不了。
這才讓他感到危機,從而審時度勢,求自保。
雖然他眼下給父皇想出一個計策,但是他並不知道父皇與王浪軍磋商的內容,其實心神上很慌亂。
以至於遍體微微顫抖著。
伴隨著他額頭上滲出熱汗,簌簌滾落到山道上,浸濕了一片沙土地面。
而李世民看得分明,但沒猜出他的小心思,反而思慮著他提出的計策,略顯疑惑的問道:“是嗎?
你覺得你的計策可以收服王浪軍,他就那麽容易被人收服嗎?”
“啊,父皇息怒,請聽兒臣細說。
其實兒臣以為王浪軍困獸猶鬥罷了。
畢竟他雖然強勢霸道,但是他終究不得人心,也不夠狠辣。
這種性格導致他不可能成就權勢。
當然,他這種人逞一時的英雄,沒人比得上。
但像他這樣隻圖逍遙自在,厭煩政治,遠離勾心鬥角的人,即便掌控了整個天下,也會被人拉下神壇。
只是想要腐蝕,腐化他這種強勢,強力的人,唯有溫水煮青蛙,從與他接觸的人與家人下手。
時間一長,不愁拿不下他。
而他似乎很急,急於奪取光團,開啟天書傳承。
故而,他才這般急於求成,強勢打壓父皇,便於他利用父皇的整個天下,為他尋獲光團。
因此,最著急的人是他王浪軍。
而他要想壯大無量宮,興盛私坊,做富貴閑人,似乎被局限性了。
首先,他被父皇的整個朝廷困守在無量宮轄區,急缺物資。
我們只需斷去物資供給,不愁他不妥協。
其次,他與家人不和,又處處維護家人的安全,足見他很重感情。
這道硬傷,只需軟刀子,一刀刀的切割他的家人。
當然,無需太過分,就像拉人去賭,去涉案犯案什麽的,讓他的家人泥足深陷。
屆時不愁他不上套。
最後,聯姻,以聯姻造勢,搭配利用狄家人搗毀他與狄韻的婚姻。
這會讓他很難受。
想必最後,他會主動聯系父皇。
到那時,父皇拿下他應該不難吧?”
李承乾以為父皇動怒了,低下頭說個沒完沒了的。
當然,他這種計策很陰毒,一時半會不見效。
但只需給他時間,用這種方式腐蝕王浪軍,他認為手到擒來。
畢竟這是他為了消除父皇心神上的芥蒂。
又能接近,佔有,乃至收服王浪軍的一切的大好機會。
換句話說,若是他取得了王浪軍的勞動成果,無需收服王浪軍,他在朝廷的地位必然水漲船高。
何況已經把王浪軍當作自己登上皇位的跳板。
於是,他幻想借此機會,向父皇進言,攬下接近王浪軍的機會,再伺機而動。
對此,李世民到沒什麽反感,多少也猜出一些東西。
再經細微的思量,他覺得太子的話有一定道理,遂微微頷首說道:“嗯,皇兒所言有理。
如此看來,皇兒這些日子有長進。
這很好,讓朕欣慰啊!
不過值此多事之秋,朕期望你有所建樹,不負太子之本。”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願為父皇分憂!”
李承乾聽見父皇松了口,喜不自勝的請命。
雖然這種事情不能明說,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知道父皇的處境不妙,繼續貼己人分憂。
再說了,整個朝廷,除了他可以代替父皇與王浪軍周旋之外,似乎人人在王浪軍面前吃了敗仗,不宜復出。
何況身份地位不一樣。
又逢磋商,和緩關系的時間段,像他的太子身份最為合適。
因此,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臨了,根本不擔心父皇不答應。
相反,李世民很頭疼,為難了。
第一,太子把話說到這份上,沒理由不答應。
但太子似乎做過刺殺他的行動,乃至昨夜幻想陷害他致死。
只是沒有證據而已。
這讓他有些糾結,給不給太子機會呢?
第二,若是讓太子針對王浪軍,似乎比他更合適。
畢竟他與王浪軍的磋商陷入死胡同,誰都不肯讓步。
這就尷尬了。
這個時候,太子介入進來,或許可以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三,不僅太子對他有圖謀,而且滿朝文武的人心都不穩了。
這個時間段,似乎任用外人不合適。
而任用太子,可以一舉多得。
既能打磨,考校太子的能力,品性,又能間接的軟化王浪軍,爭取時間讓他處理朝政,穩定朝局,天下。
而任用太子對付王浪軍,似乎可以穩定各方勢力。
畢竟扶持太子,平息內亂,順理成章。
因此,他好像沒得選擇了?
於是,他念及此處,衝太子微微抬手說道:“皇兒平身吧。
既然你要為朕分憂,朕就把這件事交給你去辦。
希望你不要辜負朕對你的期望。”
“兒臣遵旨,必不負父皇厚望。”
李承乾信誓旦旦的說道,暗忖著王浪軍,這回你死定了。
如此同時。
王浪軍處在東麗宮之巔,沐浴朝霞,與韻兒並肩站在欄杆處,俯瞰無量宮轄區荒蕪的田地說道:“我為了促成李二入套,不惜耗盡了田地土壤裡的養分。
以及這些日子積攢的靈氣,催生棉籽成長。
收效還不錯。
只是還不夠讓李二入套,但另一方面或有奇效……”
“呃,浪軍煞費苦心,莫不是針對俘虜兵有效?”
狄韻若有所思的說道。
只不過嘴上說的輕易,心裡卻很擔憂。
總歸來說,她知道浪軍崛起的時間不足一月,太過短暫了。
這顯得不切實際。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顯得太過招搖,強勢霸道。
這可是大忌,必遭人眼紅,算計陷害。
除非與那些人同流合汙,否則難以善存……
但她的這種擔憂,在王浪軍心裡不值一提,當即說道:“嗯,只要李二不上套,那些俘虜兵會給他一個大驚喜。
當然,我們也要收拾震懾俘虜兵,遺留下來的隱患。
比如,田地裡的養分耗盡了,我們該施肥,整田,大興基地了……”
“啊,現在就開始大興基地了嗎?
浪軍就不擔心李二反撲無量宮,或是上演陰謀詭計嗎?”
“沒事,他不來煩我變好,一旦煩我,我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