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他!”
那個獨眼軍官大喊大叫著。
事實上不需要他囑咐了,這個方向的另幾名士兵,已經在這麽行動了。
他們洶湧地撲上、攔截,電光石火間目光相對。程觀的目中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始終漠靜與堅定。但是其眼瞳深處,藏著一抹深刻的悲。
沒錯,那是悲哀。
程觀腳步停頓,掃了一眼,此刻無論如何都不能起死回生的安吉妮。
他身體顫抖,安吉妮……對他來說,是一個青春洋溢的異國女孩子,安吉妮想要嫁給他,發自內心地想。
這個女孩子,雖然有點腦殘和不著調,可是對於程觀來說,她的愛,他其實已經快要接受了。
他怎麽能忘記安吉妮的俏皮,怎麽能忘記她的嘟嘴不滿,怎麽能忘記一個自稱在沙漠中,拖他回屋的女孩。
一切的一切,在程觀的心中閃電似掠過,直至最終化作了被一槍爆頭,在那一刻,事件發生太突兀,以程觀的敏捷身手,也是救援不及。
只能眼睜睜的見到,這個可愛的女孩子魂飛魄散,成為了死物。
“安吉妮……”程觀喃喃時,猛的抬頭,一把軍剌正照著他眼睛呼嘯而來。
程觀狂吼。
仰嘴。
一嘴。
咬緊了冰冷的軍剌。
血液從他舌頭上滾出。這是憤怒之血。
——不,不止是憤怒。
而是狂暴。
只有這種字眼才適合他此刻悲憤心情。
“殺!”
程觀的喉嚨中發出聲音,狠狠一腳,將當面手持軍剌之人一腳蹭飛,隨即手持軍剌,身體如滑溜液體般衝入人群之中。拳打腳踢,軍剌大力揮出,齊肩斬人而過。
“殺!”
程觀又是仰頭一吼,吼出憤怒。吼出殺氣,用冷峻的視線看向獨眼龍軍官。
那個獨眼龍軍官在瘋狂逃跑,一邊逃一邊在嘶聲尖叫:“攔住他!都趕緊攔住他!”
程觀伸臂推開當頭一槍托,手臂骨骼頓時發出喀喀聲,很明顯,手臂骨骼有些變形了。
但是程觀不管,一聲不吭地繼續握拳吸氣,然後以一種教科書式的標準拳擊動作,擊穿了一名士兵的下巴。
使得這士兵變得像塊破布般飛起。
這一拳擊,光以動作來說,已經達到了一種力量顛峰。
程觀繼續衝鋒,冰冷的眼神,緊咬著下唇,毫不客氣就是矮身一個狂風掃地腿。
轟隆。不,應該是骨骼碎裂聲吧。淒厲的叫聲頓時響遍四周。
程觀再爆!
勾拳出擊。
喀!一個身強體壯的士兵。頓時稻草人般在半空中翻滾,然後狠狠撞上旁邊的牆壁,在牆壁上綻放出血紅花朵。
“殺!”
程觀繼續沙啞的大叫。奔面一拳。將一個士兵送上西天。
既然對方要戰,那就……戰吧。
“……這、這……”
剩下的士兵們嚇得渾身發抖緊貼牆壁,不敢再戰。
但是,竟然還有一個士兵雖然目中恐懼,鐵青著臉不住顫抖。但他還是抱著些許期望,步槍指出,砰砰砰,一串火力打出。
程觀巍然不動。
筆直的身體穩定堅毅。
然後慢慢地回頭,看向那個士兵。
“不、拜托。不、不要殺我!”
“不行。”
程觀眯細了眼睛,搖頭重複著:“不行。”
“開槍……都開槍啊!”那個士兵馬上大叫了起來,
向別的士兵求助。 但是沒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別的士兵都在額頭冒汗,一個個戰戰兢兢的,怕的不行了。
程觀走了過去。
“……神……啊。”
該士兵朝著門口跑去,程觀猛地起跳,身體如鷹嘯長空。疾風似的掠過該士兵的頭頂。
落地時,該士兵滾倒在地。身體一陣痙攣。痙攣幾下之後,死去。
程觀冷冷回身,看向剩下的那四個士兵,沉聲道:“不想死的,離開吧。”
慢了一拍後,那四個士兵連忙埋著臉相繼衝出房間,沒敢帶槍。
程觀站在那裡,移動視線看向蕾卡恩。
“我要去追拿那個軍官,你自己爬回臥室去吧……”
“好!”
蕾卡恩爬在地上,此刻又被亂踩的腳踩中了不少下,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淒慘了,但是她命大,依舊沒死。
程觀點了點頭,抄了一把步槍在手,追了出去。
今天,那個獨眼龍軍官,他必定是要殺掉,給安吉妮報仇的。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從已知條件推算,該軍官目前逃生的路途,應該只有兩個選擇。
一是立即逃往本地的軍營,尋求救援。
如果是那樣的話,程觀就只能在看到軍營的時候,準確一槍了。
另一項選擇,是該軍官去尋找朱黛娜。讓朱黛娜集中人手前來報仇。
很明顯, 該軍官的率隊前來,是因為朱黛娜的據點被搗毀的事,才趕往過來的。
依此推算,該軍官在損失了大量部下後,如果是直接逃往軍營,安全方面倒是安全了,但是後果之嚴重,不會是其本人願意看到的。
所以,按照利益原則推算,那個獨眼龍軍官在離開這裡後,首先想要找到的,必定是朱黛娜。
也只有朱黛娜,才會給其補償損失。
或者共商後計什麽的。
而程觀,要的就是其前往尋找朱黛娜。然後一網打盡。
對於朱黛娜的提供活人給他人活活打死。程觀是絕對不容許這種人渣逍遙法外的。
此刻邁步,不緊不慢追蹤在獨眼龍軍官的身後。
獨眼龍軍官呼呼喘氣。逃跑得像是一條慌不擇路的野狗。
但是,這個家夥並沒有往市中心趕去。
也沒有在大馬路上奔行。
而是鑽弄串巷,似乎目的明確。
程觀以恆定的腳步,遠遠跟在其身後。目光是冷漠的,並且騰出手來,將帽兜重新整理了一遍,糸上死結,使得整個帽兜遮蓋住臉面。
只露出一雙眼睛和嘴孔。
到了這個時候,程觀抬手,從衣領邊拉過一根管帶,使勁吹氣,用力吹氣。
立即的,整套草綠色軍裝便迅速膨脹臃腫起來。
這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同是在身著極厚極笨拙的冬裝。但現在是五月中旬了,天氣很熱。
程觀沒在乎熱不熱的問題,戰前準備完畢後,他的目中迸出刀子一般的鋒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