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蕾卡魂不守舍地蜷縮在後排位置,一直怔怔地看著程觀的出現。
她不知道程觀先前做什麽去了。
但是她能認出朱黛娜。
沒錯,就是這個女人,以前時,趾高氣揚地,如同是在巡視家禽,在一幫護衛們的簇擁下,挨個檢驗她們。
所以,艾蕾卡在內心中,深深地仇恨著朱黛娜。
認為就是朱黛娜,害她淪落到悲慘境地的元凶。
也之所以,艾蕾卡經常的祈禱,祈禱朱黛娜早點下地獄。
但是一直沒能實現。
可是現在!
如果眼睛沒有看錯的話,現在這個被程觀坐在屁股下面的女人,不就是那個大仇人麽。
沒錯,就是她。
艾蕾卡實在是沒能搞懂,才過去了最多十分鍾而已,程觀怎麽就,把這個女人擄了回來。
當成坐凳!
太好了,艾蕾卡馬上就擠了過去,一屁股,用力地,狠狠地,坐了下去。
這一坐,好生用力。
朱黛娜的腦袋直接被當成凳子,臉上的巴掌印頓時被觸動,不由慘叫出聲。
艾蕾卡一驚。
艾蕾卡不是害怕朱黛娜的慘叫,她是害怕程觀的不高興。連忙小心翼翼地看向程觀。
程觀和藹地對她說:“沒事兒,你愛怎麽折騰,都可以。”
艾蕾卡笑了笑。卻不敢當真放肆了。
只是坐在那裡,想著心事。
順便悄悄地把屁股磨來磨去。
朱黛娜倒也硬朗,此刻斷線木偶般趴在車內,由著艾蕾卡的怎麽小動作,一聲不吭。
程觀把艾蕾卡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微微一笑。
他對著大家說道:“相信大家都聽說了……我有一個朋友名叫安吉妮。幾天前,安吉妮死在了這個女人的設計之下。所以今天我把這個女人擄了來,是準備用她的死亡,來告慰安吉妮的在天之靈。”
他的話,嗡嗡地回響在車子內。
朱黛娜怔怔地抬眼,她的嘴巴裡滿是血腥味。她確信這就是死亡的滋味。
程觀說:“艾蕾卡,你也是受這個女人荼毒的受害人之一,那麽等一下的執行槍決。就由你來執行好了。你敢嗎?”
“我敢。”艾蕾卡重重地點頭。
只要能夠親手報仇,艾蕾卡沒有什麽不敢的。前段時間那地獄式的折磨,叫天天不應,被人撥了牙齒,淪為肆意玩弄毒打對象,且最後還差點在包間裡被人活活打死。
她仇恨這個女人,無比仇恨。
“邊走邊說。”
程觀目視向前方,喊著奧格衛:“哎,你的大叔阿思哥那裡,現在怎麽樣,還能聯糸到麽。”
“沒問題啊,剛剛我還同阿思哥大叔聯糸來著,要不要現在又給大叔打電話。”
“暫時不用。”
說著,程觀轉過頭,看向卡妮姆。
“沒想到到,咱們又見面了。”
“是啊。”卡妮姆低下了腦袋。
卡妮姆現在不敢同程觀過多的對視。在她的印象中,程觀太凶,讓她害怕。所以此刻程觀只是平靜的問話,也讓她顫栗。
覺得遠比怒目而視還要可怕。
但是同時,她對於這個每在她生命危機的時候,就勇敢出現的男人。她在內心裡,還是抱有極大好感的。
於是卡妮姆此刻雖驚慌,低著頭,但是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她只是低頭坐在那裡,她在用余光,留意著程觀的一舉一動。
程觀並沒有真想同卡妮姆說什麽。他現在忙著指揮皮卡離開這座城市,走小街,穿過去,距離富人區是越來越遠,直至到了城市郊區。
這個時候,朱黛娜想要嘶聲求救大喊大叫的念頭,才算是終於熄滅,目光變得暗淡。
程觀感受到屁股下的女人終於身體不再繃緊,偃旗息鼓的放松下來。笑了笑。
即使如此,程觀也沒準備給她個好座位,只是接過奧格衛遞出的手機,讓阿思哥出城匯合。
……
阿思哥正在部隊裡不安地吸著煙。
對於老上司既不熱情,也不拒絕的接待,阿思哥感覺到迷惑,不知道這算是什麽意思?
與程觀那裡,是敵是友還是繼續虛與委蛇,你多少給一個明確指示啊。
就這樣曬他在一邊,不聞不問的,算什麽?
這個時候阿思哥的心情很煩躁。
明明說好了的,今天老上級會同他一起去見面程觀。結果呢?老上級要開會了,又沒空了。
這叫什麽事。
阿思哥是真的很不爽。
此刻隨意的抓出手機,點開接聽。
“到城外匯合?好啊,我馬上趕到。”
他一邊開車,一邊思索著部隊到底是什麽意思。
結果到了匯合地點的時候,一個持槍,另一個跪著的女人身影,徹底吸引了他的目光。
“不會吧?怎麽回事?艾蕾卡這個病秧子女人,居然要槍斃另一個女人。”
“要槍斃的,是誰?”
阿思哥快步走了過去,同時心底裡很是沮喪。這些外來人,居然在他的祖國裡橫行無忌,肆意槍決誰,實在令他心碎。
他是個老兵,持槍保衛祖國,已經很久了。
此刻見到以程觀為首,公然的行凶,不禁令他怒火中燒,胸頭的一股倔強,越來越盛。
“住手,艾蕾卡,你在幹什麽?”
他厲聲吼叫。
這聲音對於艾蕾卡來說,等於是重重的當頭一悶棒。
艾蕾卡不由就驚慌後退,雙眼無神,怔怔地看著阿思哥。
“是要槍斃這個惡女人,有什麽不對嗎?”她荏弱地慢慢問著。
並把求助的眼睛,看向程觀。
程觀也是軍人出身,他理解並且尊敬阿思哥的此刻立場。
於是對著阿思哥,說明了原由。
阿思哥的眼睛慢慢溫和起來,但他還是有他的堅持,“雖然如此,我可以把她帶走嗎?讓我們的有關部門,來給她執行槍決。”
“可以,理當如此。”程觀馬上說。
聽到這番對話,朱黛娜眼睛中露出喜色。
而艾蕾卡,則在不情不願。
但是這裡實際上沒有她發表言論的份。
阿思哥很高興,馬上認真地打了一個軍禮,說道:“那麽,我這就把她帶走了啊。”
程觀點頭,報以微笑。
車子開動,阿思哥的臉從窗口探出,一臉的熱情:“嗨,不得不說,你是個好朋友。”
總而言之,這是一次彼此多了些互相了解的探底。
水到渠成,阿思哥帶著朱黛娜與奧格衛直接離去,馳向部隊。
車後座上,朱黛娜默默地看了一眼奧格衛比著的槍口,笑了笑。
一種發自心底的喜悅情緒,讓她的笑容明亮。
結果,奧格衛馬上就是一巴掌抽過去,喝道:“死女人,別給老子來這套。”不過, 一巴掌抽過後,奧格衛還是認真地打量了一下朱黛娜。問了起來。
他問的是阿思哥。
“大叔,這個死女人想讓我們上一遍,不打她,你覺得呢?”他把決定權交給阿思哥。
聽到這話,朱黛娜差點一口老血吐出,實在不明白她有什麽地方,讓這個小毛頭誤會了。
阿思哥猶豫了幾秒鍾。
是真正的猶豫了幾秒鍾。
然後歎氣,“算了,馬上就要到部隊了,讓別人知道我們這樣做,也是不好。你忍忍吧,實在忍不住,就當我沒看見。”
奧格衛聽了,有點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意動。
一雙眼睛不住打量朱黛娜。
朱黛娜坐在那裡,無語。
然後朱黛娜腦子裡又浮現出先前的一幕來。那是一個男人,衝進聚會大廳,只是張嘴一吼,就把她布置在大廳裡的機槍手,狙擊手,全都吼暈,失去了攻擊能力。
那一刻,她的所有後手,全都被一吼斬斷。
他到底,是怎麽發出那種吼聲的?
當攻擊臨身時,只能被動的去接受,看不見實物,也聽不到聲音,只是在一瞬間,全身都受到駭人的氣息貫穿。
發不出語言和尖叫。
全身為之凍結。
那種感覺就像是靈魂要被撕裂。別說動彈指揮了,就連想站平衡都辦不到。只是一吼,她這裡,便已經全軍盡墨。
如此能力,自己一定要得到。
朱黛娜再度抬頭看了目中升起異樣的奧格衛一眼,目光幽深,握緊了拳頭。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