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奎爾的頭球簡直變態。
就像一架巨型轟炸機一樣,徘徊在牛津聯禁區的上空,他一上來就搶到了兩個頭球,全都砸中門框范圍內,可惜起跳位置距離球門太遠,沒有辦法頂上力量。
穆斯站在禁區外,看著被蹂躪到滿目瘡痍的禁區,他心中焦急,卻又無能為力。
好在謝菲爾德聯四十五度角的起高球的傳中距離有些遠,精度終究還是差了一些,沒有那麽容易輕松找到馬奎爾的腦門。
謝菲爾德聯的邊路也看出問題,這個位置給到禁區裡精度不夠。想要傳中更有威脅,就必須更冒險,傳中的位置就得更加靠前。
4號蒙哥馬利後撤接應,來銜接兩個邊路,球被謝菲爾德聯控制下來。但牛津聯的防線沒有向前推進的意思,他們真的很怕謝菲爾德聯的頭球轟炸。
穆斯在禁區外不惜體力地衝搶,前場只有頂在最前端的宮市亮,其他人都龜縮起來,為了可能的勝利緊繃神經。
蒙哥馬利把球傳到左路,穆斯逼過去,謝菲爾德聯的左邊衛做了個直接傳中的假動作,然後往前加速帶球,發現並沒有晃開穆斯,隻好後腳跟一磕,把球回給蒙哥馬利腳下。
蒙哥馬利接球轉身,把球長傳到右路,穆斯來不及過去,他又憑空白跑了幾十米,鬱悶地跳腳。
球被洛頓停好,面對查普曼和傑克-賴特的防守找到人縫中的邊鋒,簡單的撞牆配合,洛頓把球趟至底線,下底傳中,可惜高度不太夠,牛津聯在門前的解圍沒有吃正部位,一腳把球掄出底線。
又是謝菲爾德聯的角球。
牛津聯的禁區裡風聲鶴唳。
前場隻留宮市亮,穆斯一人站在禁區之外。
他1米87的大個子……最近好像又長個了,全隊的第一高點,竟然不會頭球——站在禁區之外鶴立雞群,場面相當尷尬。
這段時間裡,穆斯確實毫無用處,除了給傳中帶來一些可有可無的壓迫,就只能站在禁區外乾瞪眼,他也有些心焦氣躁。
身後是那個矮壯的4號中場蒙哥馬利,快比穆斯低了一頭還多。
穆斯站在大禁區線上,死死盯著大高個馬奎爾。
開出的角球落點有些低,傑克-賴特頭球一甩,把球甩出禁區。
這球落點終於能被穆斯拿到,他已經很長時間沒碰球了。
穆斯接球之前,抬頭觀察,謝菲爾德聯的後場只有三個人,速度不慢的洛頓在左路緊緊粘著宮市亮,而且距離有些遠,穆斯不敢傳球;蒙哥馬利已經壓倒了前場30米區域附近,右路一片開闊。
解圍出來的球速度不是很快,穆斯伸長右腿把球夠到,停頓了一下。
看到穆斯搶到落點,蒙哥馬利氣勢洶洶地迎上來,就要對穆斯進行就地反搶。
穆斯抓準時機,狠狠一腳把球推向右路的大片空當地帶,瞬間起速,布拉馬爾巷球場傳來陣陣驚恐的噓聲。
禁區裡的謝菲爾德聯球員們已經回不來了,這是絕對的反擊機會,蒙哥馬利怎麽可能跑過穆斯?
穆斯和蒙哥馬利擦肩而過。
突然,他的速度猛得一滯——穆斯球衣被蒙哥馬利死死拽住,然後一個擒抱被摟住腰,怎麽也加速不起來。
謝菲爾德聯的球員已經迅速回位,穆斯趟遠的皮球被謝菲爾德聯破壞。
主裁哨聲響起,跑了過來,做出了套牌的動作。
可這有什麽用呢?
殺死比賽的機會啊!
長時間沒有碰球的穆斯,
一直被遏製在禁區之外,好不容易製造出一次絕對機會,還被人用下三濫的手段破壞! 而代價僅僅是一張黃牌?!
怒不可遏的穆斯簡直快要崩潰,他繃緊右臂,怒聲罵道:“FCK!”反身狠狠一肘,掄在蒙哥馬利的腦袋上……
蒙哥馬利沒有想到穆斯火氣這麽大,沒有一絲防備,被一肘砸在眼眶上,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血花迸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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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的蒙哥馬利,染在綠茵上的血色,布拉馬爾巷的噓聲幾乎要震破耳膜。
穆斯冷靜下來,他雙手叉腰,撇過頭看著謝菲爾德聯球門的方向,落寞低下頭。
謝菲爾德聯的球員們,或跑去看蒙哥馬利的傷情,大聲催著隊醫入場;或圍住穆斯,或推搡、或辱罵。
主裁加速跑過來,直接掏出一張紅牌給穆斯,手指場外,怒喝道:“你他媽等著被終身禁賽吧!殺人犯!”
隊醫衝進場內。
穆斯緊緊閉上眼睛,仰著頭,抿起嘴,把頭髮捋到腦後,沒有理會周圍的眾人,徑直走向球員通道。
鏡頭給到穆斯走過替補席,場邊冷著臉的懷爾德沒再看他一眼。
給到客隊看台上的兩個女孩:艾瑪-沃森捂著嘴,滿臉震驚;瑪莉蓮娜雙手抱胸,面沉如水。
馬丁-費舍爾看著消失在球員通道中的穆斯,歎道:“他兩場比賽都為自己的不冷靜付出了代價,英足總不會輕易放過他。他還不夠成熟,還需要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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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沃森提前退場,要亞歷克斯看完比賽自己回去。
瑪娜無心再看比賽,走到觀眾出口,看見了捂著有些嚴實的艾瑪。
瑪娜看見眼前的女人,心中一慌,她懷疑的,似乎都成了真的:“你來幹什麽?”
“看看比賽散散心,呵呵,上次見你還是在美國。”艾瑪輕輕笑道,往後退了一步,讓自己不至於仰視這個女人。
“你混蛋!”瑪娜真不敢相信,曾經她崇拜的姐姐,成了後來決裂的仇人,又成了要搶走她男朋友的賤人。
她衝出去,眼裡噙著淚,跑進入停車場,坐在灰色的跑車裡,猶豫拿出手機,還是撥通了慕斯電話,沒有通;再打仍然沒有人接。
“分手吧(Just break up)”三個單詞組成的短息卻遲遲按不出去,瑪娜關上手機,淚水凝噎。
她關緊車頂蓋,驅車遠去。
穆斯洗完澡看見瑪娜的未接電話,再打回去時,那邊已經關機。
艾瑪的電話打來,她等在球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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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背著包走出來,沒有和其他人告別,也不知道現在場內情況究竟怎麽樣了。
看到艾瑪,布拉馬爾巷球場裡突然爆發出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瘋狂歡呼,穆斯的表情有些苦。
艾瑪拿出一張火車票遞給穆斯,穆斯拿在手裡,沒有拒絕。
乘著的士前往火車站,司機被這對組合嚇得有些懵圈,謝菲爾德這樣的小地方,一輩子都載不到這樣的兩個輿論場。
火車上也是一樣,艾瑪是專門的,穆斯也知道。
但他心情真的很不好,沒有心思關心車廂裡的閑言碎語,他想找人傾訴,又不知道說什麽。
漸漸地,席卷而來的倦意布滿全身,穆斯枕在艾瑪腿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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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覺醒來已是夜色朦朧,火車直抵倫敦。
比賽的結果已經出來:埃文斯最終為謝菲爾德聯打入了一記絕平進球,雙方帶著1-1的比分,將改日在卡森球場進行重賽;
而根據另外的消息透露,慕斯惡意肘擊,導致蒙哥馬利右眼眶骨裂,英足總很可能開出一張停賽超過10場的超級大罰單。
上了兩場比賽,卻可能會被禁賽超過17場,穆斯的心情已經低落到了極點。
看著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倫敦街市,穆斯諸事無心,呆呆地問身邊的艾瑪:“回牛津嗎?”
“太晚了,就住倫敦。”
穆斯亦步亦趨地跟著艾瑪,神思不屬。
艾瑪在倫敦的房子前,永遠少不了狗仔們的長焦短焦。
穆斯躺在亞歷克斯的小屋裡,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不知什麽時候迷迷糊糊睡著,醒來時返回牛津,英國的小報已經快把穆斯的故事翻爛,《太陽報》就差把穆斯的故事變成一部史話:在布拉馬爾巷球場,穆斯租借期內被禁的17場比賽、瑪娜與艾瑪對峙後的憤然離開、艾瑪和穆斯的入對出雙。
現在穆斯已經成了英國民眾茶余飯後的一大談資。
穆茲不太了解足球,穆斯沒有把煩心事告訴他;宮市亮打電話安慰了他,但也不太清楚來龍去脈。
坐在返回牛津的大巴上,艾瑪看著眼前的男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在今年春天,她卷入莫須有的*事件,深陷輿論漩渦,那時候的她不也像眼前的男孩一樣無助與彷徨?
她希望穆斯能把他的心情分享,但穆斯始終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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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牛津,英足總的罰單終於在煎熬中下來:停賽3場,追加9場,涉及牛津聯和阿森納的所有比賽,並罰款2.2萬鎊。
這意味著慕斯想要參加下一場比賽,至少要等到1月末了,今年他已經無球可踢。
伊維奇打來電話告訴穆斯,他的經紀人團隊搞定,團隊現在的意見相當一致:暫時休學,回倫敦踢球。
穆斯決定等到第一學期結束之後再做決定:畢竟英足總給出的禁賽罰單是兩方面的,就算回到阿森納他依然無球可踢。
而穆斯的消息在國內同樣掀起一陣波瀾,但與之一起被提及的還有中國國足:就在前一天,卡馬喬帶隊的中國隊在世亞預20強賽的比賽中,0-1客負伊拉克,四輪比賽1勝3負僅積三分排名小組第三,出線僅存理論可能。
國內輿論早已不再像之前那樣吹捧穆斯,“目無法紀”成了鍵盤俠們的一大把柄;很多人也在質疑穆斯的實力,如果一個混跡英格蘭第四級別聯賽的球員都有資格進入國家隊,那才是國足最大的笑話。
薇博上的網友分成了旗幟鮮明的兩派:懂球的倒穆派,還有不懂球的挺穆派。
但是不假時日,挺穆派就會在薇博上消失殆盡。
因為此時身處牛津的穆斯,又一次處在了風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