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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風雅》第11章 行路難
  剛剛回到牛津,穆斯就受薄淵之邀準備一場在11月末,由牛津華聯組織的“華人之光”系列演講。

  盛邀之下穆斯沒好拒絕,他的演講時間被定在了最後一場,11月16日的下午。

  大量的宣傳活動已經開展,到了演講這天,穆斯牛津的朋友們很多都聞訊前來參加。

  穆斯流利的伊頓腔,全英演講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問題在演講之後的提問環節,幾位中國留學生用英語提問了幾個開玩笑的小問題,穆斯含笑作答,現場氣氛還算融洽。

  突然,一位留學生起立,用中文很不和諧地問道:

  “你好,穆斯!艾瑪-沃森是你的女朋友嗎?她自稱是一位普世主義者,卻有反華的民族主義情緒,你不覺得她在推特上的一些行為有些庸俗嗎?”

  場下的“外國人們”聽得一頭霧水,中國留學生盯著坐在前排的艾瑪一陣嘈雜。

  這個問題很誅心,兩個問題像連珠炮彈,讓穆斯很難回答第一個。

  “我不太了解她做了什麽。”穆斯誠實回答。

  “你的意思是不關心你的女友是不是一位民族主義者?也不關心她們在與你的交往中有沒有反xxx華情緒?或者說你們在這方面看法一致?”

  連續的逼問,“鏗鏘有力”,“傲骨錚錚”。

  場內的華人留學生噓聲四起,鋪天蓋地的叫罵,就仿佛在這一隅之地,他們主宰了牛津,佔領了英倫。

  前排的艾瑪、納坦等人,看著後面就差衝上演講台的留學生們,有些驚慌。

  而穆斯站在原地,等著場面安靜下來,他必須給個話,這時候如果逃離,就全都完了。

  現場最終還是安靜下來,汙言穢語再多也都罵完了。

  穆斯的中文透過話筒,響徹整個大廳:

  “我回答剛才那位同學的問題,在我和艾瑪的交往中,她沒有你所謂的民族主義情緒,她是個理性的人,我不知道你的結論依據什麽;而我是中國人,我永遠和我的祖國站在一起。”

  他冷冷地環視台下,知道這次必定不會善終。

  -

  穆斯的朋友們都沒有演講的錄像,艾瑪問及他發生了什麽時,穆斯也心緒煩亂沒有回答。

  等到被剪掉了穆斯最後回應的錄像被上傳到網上時,軒然大波才真正從國內掀起:

  視頻的最前面,是艾瑪在推特上關注的一位反xxx華大V,視頻的製作者作明了注釋,介紹了艾瑪和穆斯的關系;後面緊跟著五問穆斯的錄像:中國留學生們的責罵聲明顯做了增強,最後刪掉了穆斯的回應,以他和一些外國同學們倉皇而逃作結,配上了猩紅色的文字:

  “當你在國外,也應該牢記自己是誰……”

  兩人作為在中國國內具有極大影響力的公眾人物,直接催化了這段視頻的傳播。

  論壇上、薇博上、萜吧上……國內各大站點被這段視頻瘋狂刷屏。

  五問有理有據,而穆斯的回應模棱兩可,倒穆派的陣營從足球向各個領域擴散,口誅筆伐,鞭笞撻撘,源源不絕。挺穆派就此在網絡上銷聲匿跡。

  如果不是接到了老媽柴衿的電話,穆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在國內有多嚴重。穆斯叫上姐姐瘋狂做疏導,才暫時勸住了爹媽立刻飛到英倫來找兒子的想法。

  到了18號上午,薇博上幾家無厘頭的娛樂媒體甚至列出了《xian法》二章五十四條的一段文字,並艾特穆斯。

  這直接導致了事件性質的變化,“穆斯女友”事件迅速升級,加之名人效應的加成,成為了與“小悅悅”、藥家鑫一樣的社會熱點話題,在國內引起了一場廣泛的討論。

  留學生在國外,究竟變得愛國了,還是反xxx華了?

  總之,穆斯成了負面教材。

  馬徳興老師給穆斯打來電話詢問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穆斯把整個事件的始末原原本本講給這位中國足球的鬥士,那邊也只能歎著氣表示,盡量幫穆斯說句公道話,但毫無疑問的是,這件事一定會讓穆斯的國家隊之路艱險重重。

  IMG再做回應已經於事無補——伊維奇的發聲石沉大海,穆斯在薇博上的回應也顯得過於蒼白。隨即,他就被開除出牛津華聯,這意味著中國留學生的小圈子裡,已經沒有了穆斯的一席之地。

  -

  糟糕的事情還遠遠不止這些。

  反xxx華大V借穆斯事件做文章,竟公然對他表示支持,說了一堆“愛情無國界”、“人權民主自由”之類爛七八糟的屁話。

  穆斯這回真地動了肝火,他轉發了那人的廢話,並附文道:“我草你媽的!”

  後知後覺的艾瑪吃了不懂中文的虧,等她真正地了解到事情是怎樣一回事之後,沒敢貿然提一些么蛾子,默默取關了某大V。

  艾瑪甚至發了一條在唐人街用筷子吃中餐的推文道:“有時候不是多反華,而是多無知。”

  盡管這不是穆斯所要求、或請求的,但遭殃的仍然是他。

  英國媒體普遍認為這是穆斯向艾瑪施壓的結果,而出於對他們鍾愛的赫敏的同情,英國民眾也紛紛譴責穆斯,女權主義者們甚至叫囂這是對女權鬥士的迫害。

  穆斯什麽都沒有做,但他是那隻掀起颶風的蝴蝶——亞馬遜雨林的蝴蝶掀起了美國東南海岸龍卷風,而穆斯搞起來的地裂天崩全都砸在了自己臉上。

  -

  話題的熱度一直持續到12月初,人們立場雖然不同,但風向卻出奇一致:罵穆斯,準沒錯。

  在輿論的重壓之下,穆斯結束了自己的在牛津的第一個考試周。

  來到滕斯托爾女士的公寓,他準備向導師遞交休學申請。

  女士翻了一眼他的申請,招呼穆斯坐下。麻木地坐在小屋的沙發上,他一言不發。

  剃光的頭髮,露出滲人的青皮,胡子拉碴,沒有整理,厚重而邋遢的紅色針織毛衣,頹廢且一點也不紳士。滕斯托爾女士看不出那個曾經陽光大男孩的影子。

  這段時間以來,穆斯拒絕去牛津聯繼續訓練,拒絕和艾瑪見面,拒絕在任何地方發出任何聲音。

  就仿佛他拒絕在這個瑣碎而喧囂的世界上存在一樣。

  他不知道路在何方。

  -

  女士給穆斯倒了一杯紅酒,坐在他的對面,開口道:

  “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學生,想不到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拿到那麽優秀的成績。”

  穆斯弓著腰,低頭不語。

  “休學的事情我很讚成,我會為你簽字,但是,我們聊聊其他的好嗎?”

  穆斯閉上眼,靠在沙發上,仰頭微微歎息。

  “我比別人更了解你,因為你是我的學生。艾瑪不是你的女朋友,對嗎?”

  “嗯。”

  “但是,你在當時不能這麽說,那樣就太沒有男人的擔當了,對嗎?”

  “嗯。”

  “所以艾瑪願意幫你說話,但最後受到譴責的仍然是你。所以你苦悶、委屈、消極,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你,你就開始封閉自己。

  “我很心疼你,因為你心裡有太多割舍不下的東西:割舍不下曾經的感情,又不知道怎麽處理和艾瑪的關系;割舍不下足球,但這似乎不能和你的牛津生活兼而有之;割舍不下自己的形象、榮譽、驕傲還有血統等等,但又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你。

  “你追求完美,但上天怎麽能讓你一帆風順,完完美美?

  “這個世界上會有很多不完美的人,不完美的事。有許多為了得到而必須放棄的東西——放棄在情感上想要兼而有之,放棄你對自己能力不切實際的自信,放棄去聽別人的閑言碎語,放棄你要追逐的東西之外,所有所有的東西。

  “如果你想去追逐你的足球夢想,就不要去拖著牛津夢往前爬;如果你想去追逐一段情感,就不要瞻前顧後舉棋不定;如果你想要追逐一種生活,就堅持住你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不要被別人的意見所左右。”

  穆斯默默地聽。

  “你要相信這個世界很多人都愛你,不要把心事憋在心裡。

  “你是個好孩子,你選擇的路,都會是正確的路。”

  -

  灰,是這些日子來,穆斯在牛津的底色。

  穿著厚重的黑色針織毛衣,坐在高街上,午後的咖啡店裡,艾瑪坐在對面。

  這是時隔近一個月來,他們兩人再一次見面。

  艾瑪有些心疼,那個俊美的少年,這些日子已經心力憔悴。

  風波漸漸過去,剛剛考完試的牛津學生們穿過高街,恣意狂歡。

  艾瑪主動開口:“休學了嗎?”

  “嗯。”穆斯看著窗外,竹節般纖長的手指轉動著手中的咖啡杯。

  “回倫敦嗎?”

  “先去倫敦。 ”

  “之後呢?”

  “沒有定。”穆斯怔怔看著熙熙攘攘的行人,兩人都有些掙扎的沉默。

  艾瑪有些後悔自己惡意的亂入,她發現這個男孩,堅強的表象之下,內心柔軟而脆弱;她似乎毀掉的不是瑪莉蓮娜的愛情,而是自己尋找的東西。

  穆斯看著不知何日還能再見的牛津,何日還能再見的艾瑪,突然有些話,想跟眼前這個女人講。

  “我有點想怪你毀了我的生活,但我知道問題出在我自己。我很喜歡你,曾經甚至夢想過你能成為我的女朋友,畢竟做了十年你的小迷弟。”

  他嘴角浮現的笑,在艾瑪看來,滿是嘲意。

  “真後悔,那年在伊頓就該大喊喜歡你。”

  他聲音有些哽咽,但努力在克制。

  “但是現在,我得走了。聽你曾說之前的男友都像小孩子,你討厭哄著小孩兒的感覺。我在想,什麽樣的人會讓你覺得他很成熟呢?”

  艾瑪抿了口咖啡,靜靜傾聽。

  穆斯靠在椅背上,長長舒了口氣,自嘲道:“我覺得不是我,因為我發現自己比小孩子還單純,比他們更容易被子虛烏有的感情所蒙蔽。“

  “也許等我七老八十之後,才會重新回到這裡來上學,等他們都不再認識我,我就坐在高街的長凳上,跟路邊的孩子吹吹牛,跟他們講我在牛津那一段美好的日子。”

  艾瑪嘴角終於咧得不再那麽好看,苦笑道:“裡面有我嗎?”

  穆斯輕笑:“有,你叫赫敏-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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