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靈頓俱樂部包下了一個較小的夜店場地來舉辦派對,穆斯等在外面,納坦和兩個女孩姍姍來遲。
“咳,她們回宿舍整理了一下,稍微晚了點,我們進去吧。”納坦解釋了一下原因。
穆斯沒介意,笑著跟兩個姑娘打了招呼,四人一起進去。
推門而入,勁爆的DJ,昏暗中投射下來的激光燈打在舞池中央。人們跟著節奏盡情搖擺,這是牛津開學前的狂歡。
門口站著的是海靈頓俱樂部的成員,比穆斯稍矮,濃眉大眼,看著像是亞裔混血兒
“呵呵,慕斯,我們又是校友了,你現在好高啊。”這人看見走進來的亞洲男孩,一眼就認出來,但他打招呼的聲音十分古怪,穆斯之外的三人有些警惕。
“呵呵,竟然還沒畢業,讓我猜猜你休了幾年學?”穆斯眯起眼睛,冷冷盯著擋在門口的這位學長。
“不多,一年,剛好等你進來,祝你今晚愉快,你還沒介紹幾位朋友呢。”那學長讓開路,玩味地看著穆斯。穆斯懶得正眼看他,領著三人進去,根本沒有回應他。
他人笑著搖搖頭,點上一支煙,倚在牆邊繼續把門。
“那是誰啊?你怎麽認識的?”納坦好奇地問,迪安西和萊蒂西婭也盯著他,顯然十分好奇他們之間的往事。
“伊頓的學長,一個混蛋,走吧,不用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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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本應知道這樣的學長邀請參加的派對會是怎樣的。
到了九點左右,各式各樣的雞尾酒和伏特加下肚,舞池中央開始變味,先是幾個男生開始脫衣服狂歡,後來整座舞池男男女女都隻穿著內衣搖擺。
納坦、迪安西和萊蒂西婭酒過三旬,也開始脫下衣服盡情折騰,穆斯沒有喝酒,在人群裡只有他穿著衣服,面紅耳赤,十分尷尬,他明白了艾瑪之前說的那句“注意安全”是什麽意思了。
酗酒者有之,嗑藥者有之,濫交者有之。穆斯受不了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切,把舞池裡的三人拖出來,在凌亂的地上找到他們的衣物,打電話給宮市亮,叫他過來幫著拖人。
宮市亮正大光明地進來,早就沒有什麽人把門了,背著、拖著三個人往出走,納坦吐了宮市亮一身。宮市亮幾乎是哭扔了獎勵自己的迪奧,向穆斯索賠。把三人扔進雪佛蘭的後排,穆斯坐上副駕,往三一學院而去。
穆斯沒有發現,剛才夜總會裡,狗仔們的鏡頭對準他,片刻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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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號早上天一亮,穆斯就接到了瑪娜的電話,她情緒很激動,質問的內容很簡單:你什麽會上《太陽報》的頭條。
穆斯買了份太陽報,報刊販售處的阿姨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看著他。穆斯沒有心情去關心那位大娘在想什麽,他只看到,《太陽報》頭版的圖片格外刺眼:昏暗的燈光下一束綠光打在穆斯身上,他面前的迪安西一絲不掛,眼睛緊緊盯著穆斯,胸前打了馬賽克;穆斯穿戴整齊,狼狽舉起手來,在他的周圍,是一絲不掛被打了無數馬賽克的男男女女。
而頭版的左下角,是卡森球場穆斯親吻瑪娜的照片;右下角,是穆斯和艾瑪一起從謝爾登劇院走出的照片,角度很好,兩人看上去貼得極近,有說有笑。
大大的標題只有一個單詞:(花花公子)
穆斯向瑪娜解釋了近一個小時,才終於安撫了瑪娜,並保證明天下午上課結束就去倫敦。
但穆斯終究只能和一個人解釋,
《太陽報》似乎是在向世界證明,在報業領域,它的影響力無人可及:中文版的《太陽報》在香港刊行,頭版依照英文版,一絲一毫不做改動,不假時日,所有人都會相信,穆斯是什麽人。 伊維奇給穆斯打來電話,征詢穆斯意見,穆斯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OL女,希望公關團隊如實做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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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與導師的見面課,穆斯第一次見到他的導師,法國文學研究領域的權威,現代語言學的專家——凱特-滕斯托爾女士。
滕斯托爾女士年過四旬,和藹可親,但初見穆斯時還是開了個玩笑:“所以,小夥子,究竟誰是你的女友呢?”在周圍三名同學的哄笑中,穆斯泰然自若地回答:“左下角那一個。”
滕斯托爾女士微微一笑,這個心性還不錯的孩子,在她心裡留下了個好印象。她簡單介紹自己,告訴大家直呼她作凱特就好,又概括了自己的研究領域,介紹了未來的授課方式,最後給學生們列出了第一周的研究主題和書單,第一堂課就結束了。
去圖書館借到書,返回宿舍,接到了華人學聯秘書長薄淵的電話,邀請他加入華人學聯的文體部,做個掛名乾事。穆斯沒有推脫,反正掛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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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和宮市亮一起晨訓完,穆斯告訴日本人他可能得獨自訓練到下周一了:禁賽五場,牛津聯給他放了假;一會兒上完課這周也沒事了,所以穆斯準備回倫敦待幾天。在宮市亮幽怨的眼神中,穆斯施施然回宿舍換衣服去上課。
下課去往倫敦的大巴上,穆斯接到了伊維奇的電話,主要有兩件事:一是昨天《太陽報》的謠言沒有必要做公關,艾瑪-沃森肯定會說話的,不用太擔心;
二是已經有一些小品牌希望找他代言了, 但現在還應該放一放,按照IMG的規劃:穆斯要在“Michaelmas”學期結束後,到倫敦參加為期一個月的形體培訓,這期間發行他的單曲專輯,爭取去參加米蘭和巴黎的兩場秋冬季男裝周,這時候再談代言才有利可圖。
穆斯聽完踏實了一些,畢竟他真的很缺錢……
現在除了凱特老師留的書單,穆斯借了不少金融投資經濟學專著——太能花錢了,典型的有多少花多少。
瑪娜以為穆斯來倫敦找她是為了尋歡作樂,原來是換個更舒坦的地方踢球、讀書……
穆斯每天早上天剛亮就跑去訓練,回來就坐在書桌前看書,瑪娜叫逛街“哦等等”,要聽音樂會“不你去吧”,在博爾頓街住了五天,只在周六陪著瑪娜在斯坦福橋看了場切爾西3-1戰勝埃弗頓的比賽,周日晚上就打卡下班返回牛津,瑪娜簡直氣壞了。
理工男納坦每天的課就比穆斯要多太多了,每天除了約兩個小姑娘去圖書館他已經想不出其他更浪漫的地方了。看見出去瀟灑了好多天的穆斯披星戴月地回來,台燈下的納坦心態崩了。
躺在床上翻看新聞:昨天下午英乙第13輪的比賽中,聯賽第二的紹森德聯在主場被莫克姆1-1逼平;而客赴麥克斯菲爾德的牛津聯,憑借宮市亮的製勝球2-1擊敗對手,拿下寶貴的三分,一舉將紹森德聯反超,以一分之差緊逼28分領跑積分榜的克勞利隊。
而最近幾天,艾瑪似乎沒有對周二《太陽報》的傳聞做出任何回應,這有些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