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黃修風初始不明所以,師曠兩次無功而返,黃修風要是還看不出什麽,就太對不起他副總指揮的身份了。
眾修之中,他和靖瑤統率全局,細膩方面了解的比靖瑤還要透徹。
在眾人目光詢問下,黃修風道:“身處幻術世界,我們視線看到的不代表真實存在,師曠打中的不是門戶,而是牆壁!”
說道牆壁的時候,他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兩側:“那面牆是混沌鍾。”
靖瑤微一錯愕,瞬間明白過來,這片世界並不是無限大,形態上看似無邊無際,卻是一片被混沌鍾罩住的世界,所有的奇幻現象是數種力量結合造成的幻覺試聽。
而呂布微和草驚風兩人又在釋放幻術,黃泉的力量也在緩緩滲透,那些門戶看似真實存在,也許也確實存在,區別在於離他們咫尺天涯。
琴音穿透門戶,擊中混沌鍾,但凡仙寶皆有反震之力,混沌鍾既是先天至寶,師曠硬碰之下,僅僅受了輕傷,還要得益於真元渾厚,換成普通渡劫修士這時候恐已失去戰力了。
“快看!”
不知是誰突然驚喝一聲,眾人視線馬上離開師曠,看向層層疊疊的朱紅大門。
海面上的大門開始不規則的運轉起來,每一扇門的角度不同,旋轉的速度也不盡相同,有的快如奔雷,有的慢如龜爬,從上至下,由遠及近……
有人當場慘呼起來:“靖瑤島主,這不是我們設定的一切,快讓我們回去。”說話的是中域的一名幻術師,修為和幻術都不怎麽樣,但因終極一戰幻術師是必不可缺的環節,充數意義大過象征意義。
不是逼不得已,這個時代沒人選擇幻術,畢竟幻術這個流派已經沒落幾萬年了,修煉幻術是因為知道道術與己無緣,卻很少人知道幻術對天賦要求更加苛刻,入門容易,想要修到一定層次,那就不容易了。
為了讓幻術師存活率更高,蓬萊島各種提升修為的丹藥一股腦的全被送到了劍宗故地,一群修為不高的幻術師借此機會登上夢寐以求的境界,也因為潛力消耗一空,究其一生也別想再有寸進,根基也不牢固。
靖瑤事先聲明過副作用,不強求所有人服用丹藥,出乎意料的是沒有一人拒絕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一群勉強能夠禦空的幻術師,猛然得到晉升強者機緣,縱然付出絕大代價那也是欣然接受。
反正副作用無非是根基不穩,修為上不可能再有提高,對於這群幻術師來說,那又怎麽了?
不服丹藥一輩子一輩子都只能在融合境徘徊,服用丹藥瞬間成就強者之名,如何取舍豈不是一目了然?
激發潛力的丹藥修仙界不是沒有,各大宗門多少也能研製出一些,類似三日必死丹,七日散工丹……諸如此類丹藥,是以生命為代價,換取暫時性的強大力量,得不償失。
靖瑤手裡的丹藥是經過道心清明訣洗練後的丹藥,激發生命潛力的同時也會補充消耗的生命技能,和牽機毒的原理相同,唯一不同的是牽機毒無休止的燃燒潛力,當潛力燃燒殆盡,緊接著開始燃燒血,骨,筋,皮…不把人燒死決不罷休。
拔苗助長的結果就像現在這個樣子,根基不牢,旋轉的門戶成了催命符,幸好那萬千門戶又開始靜止下來,高低起伏,層次分明的門戶形狀各立的漂浮著。
最中間的那道門戶突然光芒大作,一名身穿藍袍的青年帶著詫異茫然的目光從門戶中踏步而出。
青年眉毛懸垂,像兩柄出竅的長刀,而他的眼睛卻是刀鞘,讓那本該豪情萬丈的張揚之態偏向於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黑發隨意束在背後,五官像極了蓬萊三島主。
看到來人,明尊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他不明白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為什麽會從另一個世界走出來……
芙蕖走過去低聲說了兩句,明尊身軀也跟著顫了顫,宛然苦笑道:“原來如此……難怪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芙蕖道:“你不是任何人,你就是你自己,何必因為不是誰而失落?又或者因為自己是誰而感到驕傲?你在尋找自己的旅途中,不是找到真正的方向了嗎?”
明尊苦澀一笑,其他人不明就裡,靖瑤卻有稍許明了,對她來說這位熟悉的明尊是誰都不重要,因為她已認可了對方,將他當做蓬萊的三島主,也視為燈塔般的人生導師,為了追求屬於自己的人生,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值得絕大多數人為之借鑒。
“動手!”月啼天揚聲道:“這是現成的媒介,老娘不管他是誰,我斷定他的背後是黃泉!進入藍袍青年的精神世界,讓我們確定黃泉坐標位置。”
浮雲過眼的繽紛一閃而過,藍袍青年更迷茫的站在一片漆黑的世界裡,周圍正有大量生靈逐漸向他靠攏。
享譽一個時代的強者,至今還廣為流傳的魔宗締造者瞬間做出反應,先是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抓向黑暗,用力一抖一柄黑氣騰騰的魔刀橫放胸前,冷喝道:“誰?滾出來!”
好靈敏的五感,可惜洞察力再是敏銳,藍袍青年感應到的也只是靈體類的存在,對於眾修士來說他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藍袍修士臉上表情,而藍袍修士只能通過感知察覺有人靠近,這也是他緊張警惕的原因所在。
“呂布微,該你了!”
靖瑤沉聲下令,她和呂布微的幾次探討,混沌誅邪陣中又加入了一種記憶鎖的幻術。
意思是不管什麽人的記憶深處都有一把鎖,鎖著那個人最為珍貴的記憶,安靜的放在某個角落,過個幾百年或者幾千年……當自己也遺忘的時候,幻術師則可以通過這種幻術打開那道鎖,讓塵封的記憶重見天日。
一般而言,封鎖的記憶有兩種,一種是不堪回首的過往,另一種是一段不願憶及的情愫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