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大風起兮雲飛揚(九)

韓信並不急於攻城。他想要延長獲得勝利的快感。

待四方將沛縣圍定之後，韓信騎馬上前，面向沛縣西門道:“皇帝與大將軍何在?難道都不願意再見信一面嗎?”

劉辟非並沒有讓韓信等太久，不久，便與劉邦一同出現則沛縣西門的城牆之上。

劉辟非面對韓信道:“淮陰侯隱藏的的好深，我竟都被你騙過去了。還要你，秦仲，我沒有想到你也會背叛我。”

秦仲淡淡道:“整個遼東舊臣，背叛王上的好少嗎?”

劉邦對劉辟非道:“我早就和你說過，這小子遲早要叛變的，好不容易將他捕獲，折斷他的羽翼，軟禁在長安，你倒好，居然還讓他帶兵。今日，你我伯侄二人看來都要死在沛縣城下了。”

韓信聽了劉邦與劉辟非說的話，淡淡道:“陛下不用責怪大將軍，韓信選擇今日這條道路，實在是被一步步逼到這個份上的。即便是陛下將我帶回長安，我心中對於陛下也沒有什麽憎恨。”

韓信說到這裡，語氣一轉:“但是長樂宮鍾室，我韓信，堂堂的大將軍，居然差點死在了一名婦孺的算計之中，被幾名宦官勒死。從那時起，我就知道，當權者忌憚你，並不在乎你有沒有忠心，而在意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我與劉辟非，都是這樣的有能力者，所以如果可以，你誰都不會放過。劉辟非比我幸運，他比我更最的認清楚了這點，所以眼下做大將軍的是他，不是我。”

“如今，也該輪流我來坐一坐這個位置了。”

韓信看向劉辟非:“大將軍，對不起了。你若是要責怪，就請你責怪你的伯父吧?不過為了報答你給我的機會，我會替你感受一下當皇帝是什麽感覺的。”

劉辟非淡淡問道:“韓信，難道你認為沒了我，你便是天地無敵了嗎?”

韓信卻無比自信:“不錯，若你不再，試問天下誰敵手，誰又能殺我?”

忽然後面一聲暴喝:“我能殺你！”卻是秦仲縱馬而來，寶劍在韓信脖子上輕輕一劃，手起刀落，韓信摸了摸脖子上的血，最終整個頭顱快要滑落之時，被秦仲握在手中高舉:“淮陰侯信，密謀作亂，已被我誅了！”

眾將士都驚呆了，劉賈看到後想要逃走，被秦仲再次追上，手起刀落，又是一劍，將劉賈刺死在了馬下。

秦仲的背叛讓軍隊徹底失去了指揮，就在眾士兵不知道如何自處的時候，劉濞在城牆上喊道:“荊王劉賈、淮陰侯韓信犯上作亂，大將軍幽靈，凡被裹挾者，只要放下武器，皆既往不咎。”

燕軍兩萬士兵率先放下了武器，他們的確是被裹挾著參與這場叛變的。有人帶隊，其他人也都紛紛扔掉手中的武器，當下武器堆積如山，在俞格、秦仲、劉濞三人的指揮下，城外的士兵屬於荊楚在放下武器後，就地解散。兩萬燕軍士兵，則隨劉辟非一行一起，前往回關中的路上。

劉辟非離開之前，寫了一封信給父親劉交，解釋了韓信背叛的事情，讓他暫時負責荊楚的治安。

劉交收到劉辟非的信件之後，這才明白劉辟非經歷了了怎樣的驚險，若非秦仲突然一擊，恐怕天都要變色。劉交這才發現，原來與劉辟非之間，真正孩子氣的居然是自己。遂苦笑一聲，寫了一封家書給劉辟非，告訴劉辟非，會按照他說的去做。

劉辟非雖然憎恨韓信，但是秦仲勸說:“大將軍雖然已經開口饒恕眾人，但如今人人心中存疑，相信著寥寥，只是礙於勢耳，不敢反。這一路前往關中，

山高水遠，稍有風吹草動，難免會詐營，鬧起兵變?不如厚葬淮陰侯，消除士兵恐懼之心。”劉辟非采納了秦仲的建議，乃在沛縣城外，為韓信舉行了隆重的喪禮。士兵們見到連韓信都能得到大將軍的寬恕，當下都放下心來，前往關中的路上因而太平無事。

十月，劉辟非大軍回到長安。卻收到齊國傳來的消息，在自己在沛縣期間，齊國偷襲了燕國，公孫援采取了堅壁清野的辦法，摧毀了易水北部各郡所有的良田與房屋，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卻也換來了巨大的勝利。

燕軍已經佔據了臨淄，齊王劉肥死於潰散的齊軍之手，相國曹參，門客田橫俱不知所蹤，目前正處於被懸賞通緝之中。

劉辟非對前來匯報的燕國官員道:“讓公孫援安排官員，在齊國設立郡縣。”

聽了劉辟非花，匯報的燕國官員道:“相國大人建議，王上可以扶植以為親信的人，做齊王，如此，齊燕接壤， 大王便可控制燕騎兩個地方了。”

劉辟非聽了，卻是淡淡一笑道:“公孫援的眼界還是太小了，讓他做燕相國，他想的也只是燕國的事情。你回去告訴公孫援，我馬上還要調任他來關中，莫要隻想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

長樂宮鍾室。

劉邦回到皇宮之後，第一個來拜訪的地方。

不久，呂後也來到門前，看到室內的劉邦，呂後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踏入室內。

劉邦轉身看向呂後，道:“以後，就有勞你來照顧我這一幫子弟了。”

“劉辟非該怎麽辦?我該如何對待他?”

劉邦笑道:“關於這一點，你一直做得比我好，不是嗎?密詔劉賈的事情，是你通知劉辟非的?”

“劉辟非有蛛網，我們做什麽事情都瞞不了他。”呂後說道這裡，又道:“況且陛下不也將我們母子推到了劉辟非身邊嗎?”

劉邦一方面留呂氏與劉盈待在關中，這裡自有終於劉辟非的人監視著，另外一方面，卻待戚姬與如意前往沛縣，如此無論誰獲勝，都有可能立他的兒子為帝。但劉邦萬萬沒有想到，這場鬧劇，最後的發展出眾了眾人的意料。他們同姓之間在互相算計的時候，卻給予了韓信以可趁之機。

想到這裡，劉邦與呂後道:“劉辟非若是願意操心，就讓他繼續操心下去吧。以後我不在，你們母子還要仰仗他許多。有劉辟非在，你們母子這皇位才算做的安穩。”

劉邦說完，提著那把自己曾親手送給韓信的大將軍劍，離開了鍾室。留下呂後一人朝門前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