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兵臨城下(一)

趙貳師屢敗漢軍水師，不僅僅是戰船數量上的優勢。在熊濱海、林溪局限在戰術層面上的時候，趙貳師已經上升到戰略層面了。

林溪道:“大將軍，趙將軍若是願意歸順，末將願意將水師主將之位讓給趙將軍，甘當其副。”

劉辟非詢問趙貳師道:“趙貳師，你可願意率我水師，為我進攻南越嗎?”

趙貳師道:“大將軍有熊濱海、林溪兩位將領，還不知足嗎?有兩萬兄弟因貳師而喪身渤海中，貳師怎敢辜負他們?死則死耳，不願意為大將軍效力。”

劉辟非也沒有做過多勸說。趙貳師帶人在渤海沿海一帶造成的破壞，沿海百姓恨趙貳師入骨，既然趙貳師不願意為自己所用，那就讓他去死好了。

劉辟非離開了這片海岸，回到臨淄城。

於第二日天明，在臨淄城街市內，將趙貳師梟首，臨淄城百姓無不稱快。劉辟非令人將其人頭裝入木匣，派快騎送往秦仲軍營中。

趙貳師率大軍入渤海灣時，劉辟非並沒有讓熊濱海水師北上，而是讓其配合秦仲與無諸的聯軍，進攻南越的大本營，番禺城。

此時，番禺城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更有漢軍水師佔據了番禺城外的軍港，不時搠流而上，入珠江水系，劫掠兩岸南越百姓。

劉辟非將圍城的任務交給秦仲，而讓熊濱海來破壞掉南越所有的經濟建設，包括水利農田，桑基魚塘。讓番禺城周圍再次成為蠻荒之所。

漢帝國與閩越聯軍圍城已經一月。熊濱海的水師已經進入珠江上遊一帶，在回南海的途中，熊濱海看到珠江北岸出現許多捕奴販子，押運著奴隸往北而走。

熊濱海命人上岸，攔住了一支，將那捕奴販子帶上了船來。

熊濱海道:“番禺城正在打仗，你們這些商人倒是先做起生意來了。是誰允許你們這樣做的?”

熊濱海倒是不反對他們將南越人變作奴隸，但是得交稅啊。

捕奴販子道:“將軍，我們是閩越王派遣來的。”

“無諸乾這事，為何沒有通知我?”

“將軍在水上，可能還沒有來得及通知將軍吧。”

熊濱海安撫了捕奴販子:“你下船後，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我有大船，可以幫你們運輸到碼頭去，不比你們兩腳走的快嗎?”

捕奴販子大喜，問:“將軍，這真的可以嗎?你們畢竟有任務在身。”

熊濱海道:“都一個多月過去了！該辦的事情都已經辦了。你去吧，將我的話帶給你的同伴。”

熊濱海送走捕奴販子，副將李常一直站在旁邊，聽完了熊濱海與捕奴販子的話，此時一臉尷尬。

“熊將軍，你不會真要與捕奴販子做生意吧?這裡如今有許多蛛網成員活躍此處，咱們的動作可瞞不了他們。”

李常不是熊濱海的親信，而是劉辟非特意提拔，安插在熊濱海身邊的，有監視熊濱海的意味在裡面。

熊濱海之前在田橫島的擅自調動，儘管事後有補救，還是讓劉辟非對其失去了信任。李常每月都要寫信彙報熊濱海的動態。

熊濱海並沒有李常擁有監視自己的權力，而避諱什麽，依舊我行我素。從來沒有向李常解釋自己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那麽做。

熊濱海如往常一樣，沒有回答李常的話，只是讓艦隊繼續往下遊駛去。

船隻回到軍港，泊船後，熊濱海讓李常留在軍港負責日常瑣事，自己來到了秦仲攻城的指揮軍營前。將白天遇到的事情，報告與秦仲知曉。

“閩越人正在劫掠南越人口。

捕奴隊伍，小者數十人，大著一千多人。閩越這是在壯大自己的力量。如今看來，我們若是滅了南越國，會不會讓閩越趁機做大呢?秦將軍還是要提醒大將軍一聲。”秦仲道:“你說的事，我已經知曉。我已經允許。咱們利用閩越人攻打南越，總要給人家一點好處不是?眼下，北方渤海灣的戰事，情形如何，我們並不知曉。閩越在南越胡作非為，對咱們也有好處。至少，這兩越已經不能合流對抗中原了。”

熊濱海道:“為閩越在南方留下一個敵人，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沒有想到南越人這麽堅持，一個多月過去了，番禺城還沒有拿下。”

秦仲道:“他們這是在等北上的南越艦隊傳到好消息呐。”

來自北方的戰報，也一封又一封的傳到了秦仲的手中。南越國水師統領趙貳師，擊敗林溪艦隊，並最終登陸燕地。

秦仲預料的事情成真，心情卻並不好受。若是匈奴人與其聯兵一處，北面將又亂了起來。但之後的事情，卻出乎秦仲的預料，匈奴人對此，竟是沒有任何反應。

之後傳來的消息便很少了，只知道兩方在渤海沿海一帶對峙。秦仲卻很不看好己方。北方的艦隊已經被南越水師摧毀，趙貳師卻可以在形勢對自己不利時，撤往船上，漢軍便無可奈何。

秦仲更害怕趙貳師離開薊縣一帶，前往丹東，摧毀漢朝最後一個大型的造船基地，丹東。若如此，漢帝國想要恢復海軍規模，必將十分艱難。

就在秦仲與熊濱海談論渤海灣的形勢時，一名信使闖了進來，呈上新的戰報。並將一隻木盒送到秦仲面前。

秦仲讀了信，又將木匣開啟，裡面是經過處理的趙貳師的人頭。

“怎麽可能?”

熊濱海讀了信，也呆住了。大將軍還是那個常勝的大將軍，竟是一把火燒毀了所有北上的南越艦隊船隻，俘虜一萬人。

秦仲道:“這也沒什麽不可能。你可聽說過，大將軍初起兵舉事時，效仿田單，以火牛衝擊敵營的事情嗎?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用火攻了。”

儘管秦仲表現的很淡然，但聲音顫抖，激動無法掩藏。

熊濱海手捧木匣，道:“拿下番禺城，就靠此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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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漢軍攻入番禺城了！”一名閩越士兵闖了進來，將消息通報了閩越王無諸。在這之前，他被派往漢軍營地附近，監視漢軍的動靜。

無諸吃了一驚。本來，閩越攻打東面。漢軍攻打北面。兩方互相配合，卻也沒有拿下。漢軍是如何輕易拿下的番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