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一度沉淪

　劉辟非本要以須卜居雲逼迫賀連遠山就范，賀連遠山卻笑道:“遼東王若要殺她，請自便。她可不是我賀連部的人。”

　劉辟非問道:“那她是誰?”

　須卜居雲自報家門:“我乃須卜拔之妹，大單於麾下百將須卜居雲。我對遼東王仰慕的很，還特意學了中原的《詩經》。今日總算見到遼東王的真容！”

　須卜居雲一番奉承，劉辟非卻不為所動道:“既然是匈奴使者，那便沒有必要留你的性命了。”說罷竟是要刺死須卜居雲。

　須卜居雲沒有想到劉辟非竟是這樣冷血。劉辟非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須卜居雲殺死了尾生，劉辟非對須卜居雲並無好感，此時見她惺惺作態，更是厭惡。

　須卜居雲大聲喊道:“遼東王可知道主持襲擊遼東軍補給線的人是誰嗎?是我向哥哥建議的。也是我勸說賀連遠山，讓賀連部不要與遼東聯盟。”

　旁邊的遼東軍士面露疑惑，須卜居雲說這些，明顯都是在處處與遼東軍作對，她這樣說，豈不是自己找死嗎?

　劉辟非的殺意退卻了下來，他打量著須卜居雲，像是在端詳一件物品的價值，問道:“冒頓願意為了你，付出怎樣的代價?”

　須卜居雲苦笑道:“冒頓是與遼東王一樣，將天下看的比任何都重要的人。但我的確是大單於比較倚重的心腹。”

　劉辟非吩咐士兵，將須卜居雲暫時扣押起來，並讓士兵發她傷藥包扎傷口。

　劉辟非命人架著賀連遠山來到了雙方激烈交戰區域，準備與指揮賀連勇士的人進行交涉。

　劉辟非沒有想到，指揮賀連勇士作戰的，並不是年輕力強的勇武將軍，也不是多謀善斷的老將，而是一名老婦人！

　劉辟非指著賀連遠山道:“賀連寨的勇士們，你們的族長已經被我擒住，若是想要回你們的族長，就立刻放下武器，向我們投降。”

　賀連遠山喊道:“賀連寨的勇士，不用管我，奮勇拚殺。不要讓敵人的陰謀得逞！為了賀連寨……”

　賀連遠山剛喊完，便被劉辟非往嘴裡塞了一塊布。

　劉辟非朝賀連勇士們喊道:“你們莫不是真不想要你們的族長了?我倒是有一個提議，不知道貴軍願不願意接受?”

　那名老婦人是賀連遠山的母親，烏丸氏。

　烏丸氏喝止了戰鬥，上前問道:“不知道你們有什麽提議?”

　劉辟非問道:“我是遼東王劉辟非，老夫人是誰?”

　烏丸氏道:“我是賀連遠山的母親，赭離的奶奶。赭離他還好嗎?”

　劉辟非心中一喜，後悔忘記了將赭離帶來，劉辟非道:“赭離回來後，被我委以重用，還請老夫人放心，他很想念家人，若是賀連部能夠與遼東結盟，赭離也能夠常常回來，與老夫人團圓了。”

　烏丸氏卻不吃劉辟非這一套，笑道:“遼東王妄想憑借手中這點兵力圖謀賀連部，我若是被你三言兩語給說動了，如何對得起我賀連部幾代人的心血努力，還請遼東王勿要再說這樣的話。”

　劉辟非道:“那就說說我的這個提議。我記得賀連遠山與白山千湖在年輕的時候，曾經共同喜歡過一個叫做黑水向雲的女子……”

　賀連遠山聽了，吃驚地看向一旁的白山千湖。

　烏丸氏道:“不錯，我們虧待了黑水向雲，她的死一直是老身的遺憾。”

　劉辟非道:“白山寨答應幫助我們，其中一個原因，便是為黑水向雲復仇。不如讓賀連遠山與白山千湖兩人比拚一場，若是賀連遠山贏了，我們就將賀連遠山交給你們，我們撤軍，若是白山千湖贏了，則賀連部向遼東投降！老夫人以為如何?”

　烏丸氏微微一笑道:“看來誰勝誰敗，遼東都不吃虧啊。敗了，遼東王可以全身撤退，勝了，遼東王便能得到整個賀連部。”

　劉辟非道:“除非老夫人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值得這個價碼。我可以處死賀連遠山，大家繼續交戰，我遼東軍士抱著向死之心，人人皆死戰，到時賀連寨也要折損不少勇士。老夫人恐怕也不願意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吧?”

　烏丸氏笑道:“遼東王果然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可是我兒腿上有傷，白山千湖卻是好端端的，這樣的比試有失公允。”

　白山千湖聽了，哈哈大笑道:“這有何難！我午夜夢回了多少次的此情此景，如今終於可以為向雲報仇了！”

　白山千湖竟是用長矛刺傷了自己的大腿，與賀連遠山傷在一樣的地方。

　劉辟非拿掉賀連遠山口中的布，問道:“賀連族長，你可願意與白山千湖比試一場?”

　賀連遠山看向充滿戰意的白山千湖，歉然道:“我沒有想到你竟然也喜歡黑水向雲，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情。”

　白山千湖道:“因為我對向雲保證過。你可知道當初向雲有多喜歡你，你卻辜負了她。甚至在她生下赭離的時候，你都不在她的身邊。”

　“我當時正在討伐一場叛逆……”

　“賀連遠山！別為自己找借口了！你與向雲從相識到結婚，你都是在利用她。她也正是清楚的知道這點， 才鬱鬱而死。如今，你也該去幽冥，向她賠罪了！”

　白山千湖說到這裡，也就不再廢話，他一瘸一拐地朝賀連遠山衝了上來。兩個大腿受傷的人戰鬥在一起。雙方士兵向後三四步為他們的比拚騰出了空間。

　兩個年過半百的人打鬥在一起，為了一段年輕時候的過往，無疑讓這場比拚非常有看頭，兩邊的人都聚精會神的看著這場打鬥。

　劉辟非朝寨門的方向望了一眼，複又與士兵一起，為賀連遠山與白山千湖的打鬥喝彩。

　白山千湖的武藝不如賀連遠山，但是憑著幾十年積攢下來的仇恨，懷著一腔怨恨，硬生生與賀連遠山戰了個平手。

　山寨外忽然數千火把亮起，寨外的人朝白山千湖喊道:“白山酋長，俺們來啦！”

　白山千湖聽到喊聲，大笑一聲，虛晃一擊，隨即退回自己的隊伍中，賀連遠山也退回到賀連勇士的保護內。賀連遠山看到，包括黑土部在內的四五個部落的勇士湧進了賀連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