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一度沉淪

　賀連遠山與須卜居雲共同登上寨牆，外面黑黢黢一片，寨牆上的火把，將前面白山天湖等幾個人照亮。

　須卜居雲掃視寨外眾人，注意到一個結著幾條小辮子的男人，比且其他東胡人富含野性的眸子，他的這雙眼睛未免顯得太過理智，不經意間流露出冰冷之意。

　劉辟非抬起口，看著賀連遠山等人，詫異為何賀連遠山身旁還陪著一個年輕女子。

　白山天湖道:“賀連族長，兄弟這次陰溝裡翻船，被遼東軍偷襲，丟了營寨，遼東軍將我們全部驅逐了出來，你若是不願收留，我轉身就走……”

　賀連遠山道:“白山酋長說的哪裡話，賀連部與白山寨，兄弟也，白山寨有難，做兄弟的豈可不幫。打開寨門！放白山寨的人進來。”

　須卜居雲喊道:“且慢！”

　賀連遠山問道:“怎麽了?”

　須卜居雲:“中原人的《詩經》中有一句，維雀有巢，維鳩居之。這樣的事情在中原屢屢發生，田氏代齊，三家分晉都是這句詩最好的論證！賀連部與白山部縱然是兄弟，也不可不防。”

　賀連遠山問道:“你說應該怎麽辦?”

　須卜居雲道:“可讓所有進寨的白山寨人放下手中的武器，方可入城。”

　就在賀連遠山躊躇的時候，劉辟非哈哈大笑幾聲，道:“賀連酋長何不讓我們將衣服脫去，赤身露ǒtǐ進門，其實更好。人人都說賀連遠山是少有的英雄，胸懷寬廣，如今看來，不過是謹慎膽小之徒。白山寨不願意做被人提防的客人，酋長，咱們走吧。白山寨人寧願做野地裡餓死的狼，也不願意做羊圈裡吃飽的綿羊！”

　賀連遠山笑道:“這位小兄弟倒是能說會道！也罷，白山寨既然不願意做綿羊，就拿著武器進入賀連寨吧。”

　賀連遠山下令打開寨門，白山寨人陸續進入賀連寨內。

　須卜居雲在寨門之上觀察著陸續進來的的白山寨人，發現白山寨人多手持武器的山寨勇士，雖然有老弱婦孺，比例卻非常少，這對於一個全族逃難的部落來說絕對不正常。

　須卜居雲喊道:“快關上城門！白山寨人有詐！”須卜居雲情急喊道。

　賀連遠山疑問道:“你為何要這麽說?”

　須卜居雲道:“賀連族長可認得他身旁那位侃侃而談的青年嗎?他如此善談，可不想是個東胡人。而且進來的人中多勇士，少婦孺，他們明明是偽裝的一支軍隊！”

　須卜居雲的一聲喊叫沒能讓賀連勇士提高警惕，卻讓劉辟非聽到了。劉辟非高舉長矛，對白山天湖快速吩咐道:“立刻控制住寨門。這是勝利的關鍵！”

　劉辟非則帶隊朝賀連遠山奔去，

　賀連遠山看到這一幕，便是再傻，也明白自己中計了，下令道:“快關上寨門！”

　白山天湖雖然五六十歲，勇武不減當年，一矛刺死了把守寨門的賀連勇士，將寨門的控制權掌握在了手裡。

　劉辟非也與賀連遠山交上了手，但賀連遠山武藝出眾，身旁那個女人同樣身手了得，劉辟非原本以為這個女子是賀連遠山寵幸的女人，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麽一會兒事情。

　劉辟非判斷出現了錯誤，便為此付出了代價。他本是要擒賊擒王，此時須卜居雲也打的同樣的主意，這個結著辮子善於言談的男子，絕對是這次突襲的中心人物，只需要將其控制住，對方的這場行動也就宣布失敗。

　劉辟非左支右絀，不能抵擋。尾生見此，立刻掏出弩機，朝賀連遠山放了一箭，賀連遠山為了躲避這一箭，只能偏向一邊，離開了與劉辟非的纏鬥。

　尾生隨即帶領遼東軍士護衛在劉辟非身前，喊道:“保衛遼東王！為了回家！”

　“為了回家！”

　這一句莫名其妙的口號，卻讓遼東軍士兵奮勇向前，尾生更是帶著遼東士兵衝向須卜居雲，他見對方是個女子，出手便留了幾分情，須卜居雲手中的長矛朝前一挺刺中了尾生的小腹。

　尾生血從口出，雙手卻死死握住須卜居雲的長矛，須卜居雲拔也拔不出來。

　劉辟非趁機一矛刺在了須卜居雲的身上，須卜居雲松口手中的武器，往後閃退，畢竟晚了，還是傷到了小腹，血在流出。劉辟非命令士兵拿下須卜居雲，須卜居雲對賀連部應該很重要，可以作為人質。

　劉辟非回頭看了一眼尾生，發現他已經死去，兩眼睜著，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他是不是已經回到了家中，見到了自己的親人?

　劉辟非沒有多余的時間用來傷感，他從尾生的手裡取出弩機，上了弩箭，朝還在奮戰中的賀連遠山喊道:“賀連酋長，你武藝出眾，辟非佩服！但還是請乖乖放下武器吧！”

　賀連遠山轉身看向劉辟非，順道刺死了一名偷襲上來的遼東士兵，冷笑道:“遼東王！你武藝平平，我懷疑以你的箭法，是否能夠將我射準。而且，這一戰，你已經快輸了。”

　賀連勇士已經開始從四周集結，白山天湖正帶領遼東士兵和白山寨勇士結陣，正在阻擋賀連勇士奪取寨門！面對越來越多的賀連勇士，白山天湖組織的防禦變得越發脆弱起來。

　劉辟非也朝四周看了看，對賀連遠山道:“還請賀連族長對自己的手下下令，讓他們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

　賀連遠山道:“遼東王，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我賀連部壯大至今，我更為此付出了一輩子的心血，豈會因為我賀連遠山個人而使我賀連部百年夙願功虧一簣！”

　賀連遠山說罷，複與包圍自己的遼東軍士戰在一起。劉辟非無奈，一箭射在賀連遠山的大腿之上。賀連遠山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隨後被遼東軍士製服。

　劉辟非讓賀連遠山喊話，賀連遠山卻仿佛啞巴了一般，就是不開口說話。劉辟非氣的連扇賀連遠山二十多個嘴巴子，扇的手都疼了，但賀連遠山就是不說話。

　劉辟非抓著須卜居雲的頭髮，將她推在賀連遠山面前，道:“你若是不說，她可就要死了！”

　須卜居雲被劉辟非拽著頭髮棄置在地上，她腹部正在失血，感覺身體的熱量正在急速流失著，劉辟非這一拽，卻是把她拽醒了，也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