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匈奴遠遁

　烏丸氏進入大堂內，見到赭離還跪著，連忙將赭離扶起，還訓斥起賀連遠山:“父子倆，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說，大冷的天，為何非要赭離跪著說話，將膝蓋凍壞了怎麽辦?”

　賀連遠山氣道:“母親，赭離便是因為被你太過寵溺，所以才無視應該肩負的責任，你若一味寵溺，我又如何管教他?”

　烏丸氏問赭離:“說說吧，你又怎麽惹你父親生氣了?”

　赭離將自己想要離開，前往火螢谷的事情說了。

　烏丸氏聽完後，卻也是沉默不語。

　赭離拉著烏丸氏的手道:“祖母，自桂枝姑娘離開後，孫兒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跟著飛走了，再說，父親正是年富力強，寨子裡需要孫兒操勞的事情並不是很多，孫兒若是能去遼東王麾下效力，也能及時了解遼東的政策，不也可以為咱們賀連地謀福祉嗎?”

　烏丸氏歎息一聲道:“赭離，你可知道，你所喜愛的這個姑娘，並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遼東王的心腹，你對於遼東王來說，卻是一個異族，遼東王又怎麽會放任她與你在一起。你與桂枝姑娘走得親密，遼東王必然會猜忌於她，甚至會將她殺死，這是你願意見到的嗎?”

　赭離聽了，神情也猶豫起來。烏丸氏的話有理有據。遼東王向來猜忌心很重。

　烏丸氏正要松下一口氣的時候，赭離卻跪在了烏丸氏的面前，向烏丸氏磕了三個響頭。

　“你這是要幹什麽?”烏丸氏被嚇倒了。

　赭離目光堅定道:“孫兒已經想好了，若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導致桂枝姑娘被猜忌，非赭離所願。今日，赭離願意離開賀連家，放棄賀連寨的繼承權，願祖母成全！”

　賀連遠山氣的上前拽住赭離的衣服，往赭離的臉上左右各打了兩巴掌:“你這個逆子！你非要把你祖母氣死不成?快向你祖母道歉！收回你剛才的話！”

　赭離小心翼翼看了烏丸氏一眼，見到烏丸氏閉目沉思，還好，還好，祖母似乎並沒有聽到自己的糊塗話。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說出這些糊塗話，只是受情所困，不免做出一些傻事來。

　烏丸氏卻道:“你真要為了桂枝姑娘，願意放棄自己的繼承權?”

　赭離詫異的看著祖母，她聽到了，只是她表情為何這麽平靜?赭離雖然感到奇怪，還是承認道:“孫兒願意。”

　“那你就去吧！”

　赭離大喜，又準備磕頭，卻被烏丸氏阻止:“你既然已經不是賀連家的子孫，也就不用向我叩拜，你去吧！”

　赭離如遭重亟。他現在才明白，之前放棄家人的話語，此時竟顯得那樣沉重，從此之後，他沒有了家族，也沒有了家人，失去了一切。

　他身後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了。他只是他自己，赭離。

　赭離最後還是磕了三個響頭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賀連寨。

　賀連遠山想要出門去把赭離叫回來，卻被烏丸氏阻止。

　“母親，赭離畢竟是我唯一的子嗣，也是你的親孫兒，縱然他說了錯話，也不用將他攆出自己的家族啊?”

　烏丸氏對自己的兒子笑道:“怎麽?你剛才還話語凶惡，如今卻反過來為自己的兒子說話了?”

　賀連遠山道:“他再不成器，終究也是我的兒子。”

　烏丸氏是歎息一聲道:“可他也是黑水向雲的兒子。他們母子是一個脾氣，對於自己所追求的東西，總是義無反顧的執著，哪怕犧牲一切也都在所不惜。放心吧，受傷的稚鷹總會思念家的方向。你派一隊部落勇士，隨時掌握匯報他的行蹤即可。”

　賀連遠山道:“母親實在是太寵溺赭離了。”

　烏丸氏歎息一聲道:“賀連那顏也已經成年，你把他接到府中來吧?”

　賀連遠山吃驚的看著烏丸氏。

　烏丸氏笑道:“做事就要做全套。否則，遼東王憑什麽相信，赭離已經被驅逐賀連家呢。”

　……

　桂枝回到火螢谷後，每日要做的事情便是處理各方面匯報上來的信息，挑選重要的向遼東王匯報。

　如今正值冬季，但在烏丸地區域，遼東與匈奴的密探都在探查著周圍的情報，甚至經常發生偶遇，雙方便各憑本事，決定生死，有匈奴密探被bǐshǒu刺死，也有遼東密探被箭射殺。

　通過接觸，遼東與匈奴都已經知道彼此都沒有放棄東胡的意願。

　而對於遼東來說，堵住賀連地通往外地的消息渠道，仍是重中之重。

　在冬季之前，匈奴人便是因為不知道賀連地是自己的盟友，才沒有敢傾盡全力攻擊火螢谷。此時，劉辟非已經製服賀連地，征服賀連地，將是劉辟非手中的一記殺招，等待匈奴軍抵達東胡後，劉辟非才會在最關鍵的時候，亮出這一招。

　因為火螢谷房屋緊張，劉辟非便沒有給桂枝單獨的辦公區間，而是讓她與自己在一間牆屋中辦公。

　秦山奉命修建牆屋，從用火燒水衝的方式，將一面山壁鑿空了，建了大大小小數百個房屋，劉辟非辦公的這一間也是最大最寬敞的。

　但寬敞卻也有寬敞的壞處，屋內非常冷，為此，秦山特意讓人在屋內加設了三四個火盆，晝夜不停地燃燒著木炭，如此整個屋內都猶如春日一般的溫暖。

　這日，把守火螢谷北門的士兵前來通報，赭離孤身一人前來，想要拜見遼東王。

　劉辟非有些詫異，問道:“賀連遠山這是想要做什麽?”

　劉辟非雖然對赭離頗為倚重，但赭離畢竟是東胡人，是賀連寨的繼承人，不可能真正當做心腹看待， 故有此疑問。

　桂枝站起道:“我可以去幫助遼東王打探一下情況。”

　劉辟非想了想，道:“還是一起去吧，赭離畢竟是我們剛剛任命的賀連部校尉，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兩人來到火螢谷北門，見到了赭離。

　赭離見到桂枝跟隨著遼東王一起出來，十分高興，待遼東王來到，赭離當下上前單膝跪拜道:“賀連部校尉赭離拜見遼東王。”

　劉辟非見赭離以遼東將領自居，也十分高興，將赭離扶起，問道:“赭離校尉不避風寒來火螢谷，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赭離道:“赭離已經與家族鬧翻，被逐出了賀連家，懇請遼東王收留，赭離願意在為遼東王效力！”

　劉辟非斷定這其中一定有陰謀，但他久做遼東王，城府已經養成，有疑慮也不會表露出神色，當下熱情招待了赭離，隨即讓桂枝調查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