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大清洗

　劉辟非與劉交等人乘坐馬車來到濟水北岸。濟水北岸卻來了兩撥使者。

　一撥是漢王派來，以陳平為首，攜帶符節印綬。另外一撥卻是項王使者，以范增為首，同樣攜帶符節印綬而來。

　兩幫人見到劉辟非的車架來到，陳平眼力好，快步走來，直接對下車的劉辟非道:“漢王派遣陳平來，冊封遼東王為燕王。這裡是符節印綬，請燕王接納。”

　范增卻也拄著拐杖，來到車前:“項王派遣范增來，亦冊封遼東王為燕王。”

　范增亦是讓人捧來符節印綬，呈與劉辟非面前。

　劉辟非並沒有立即接受其中一方的好意，而是邀請范增與陳平兩位主使一同上了馬車，回到了南皮縣衙。

　南皮縣衙大堂內，陳平與范增兩個，說盡了投靠己方的好處，而將對方貶斥的一無是處。

　劉辟非並不插話，任由兩人針尖對麥芒。待他們吵累之後，劉辟非道:“今日家父亦剛剛來到我處，必有教導於我。二位不如先去館驛歇息，我明日自會給兩位回復。”

　陳平大喜道:“文信君當初得知遼東王才東胡地歸來，十分高興，主動向漢王請命，要來遼東探望自己的兒子，想不到奔波多日，今日才得以覲見。范老先生，人家父子情深，正是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你我就不必留此打擾了吧。”

　范增向一旁的劉交拱拱手道:“文信君可要仔細思量，是兄弟之情重要，還是父子之情更重要。歷來功高震主者，從來沒有好下場，是做劉邦麾下一臣子，還是做與項王平分天下的諸侯王，人生際遇，全靠關鍵時候的選擇……”

　陳平皺眉，道:“范老先生此言……”

　劉辟非打斷了陳平的話:“好了，我父子間的談話，兩位還是不要過問太多。”

　待陳平與范增離開，劉辟非問道:“母親與郢客都還好嗎?”

　劉交道:“他們現都在關中，就是你母親時常念叨你。得知你去了東胡地，她整日都睡不安穩。”

　劉辟非歎息道:“是兒子的錯，讓母親擔心了。”

　“小株，她真的去了嗎?她會不會是假死或者……”

　“小株是不會拿這件事情和我開玩笑的。我經過營口時，去探訪了她的墳墓。那裡青山綠水，是一個好地方。”

　劉辟非見劉交神情黯淡，反而安慰起自己的父親來:“小株為咱們劉家生了個大胖小子，眉目與她十分相像。父親見過嗎?”

　劉交一愣，待看到劉辟非興奮的神情，隨即道:“哦……見到過的，小株死後，是誰將孩子交到你手中的?”

　劉辟非將在刑場的事情說了，劉交微微一笑道:“你如今也是個父親了。”

　劉辟非道:“是啊，我如今也是位父親了，許多事情，都必須為自己的子孫考慮。父親，你看看兒子打下的江山，從東胡地到濟水之北，偌大的領土，不會仰仗任何人的鼻息。這份家產，若是留給自己的子孫繼承，豈不美哉?”

　劉交問道:“這是你的選擇嗎?辟非，你知道嗎?盡管始皇帝焚書坑儒，可是有一點，我還是挺佩服他的。”

　劉辟非問道:“父親佩服始皇帝什麽?”

　劉交道:“他統一了六國，從此中原內部再也沒有了征伐。為父想，若是始皇帝能夠在統一七國之後，采取休養生息之策，秦帝國未嘗不能千世萬世地傳承下去。”

　劉交再次看向劉辟非:“那麽，你認為遼東能夠在短暫的時間內一統天下嗎?如果能，父親便將郢客與你父親接來，留在你身邊，輔助你。”

　劉辟非搖頭道:“孩兒不能。”隨即又道:“季父也同樣不能。”

　劉交笑道:“可是，你們若是聯手，卻是能夠很快結束割據，還中原一個太平世界。辟非，為父希望你能站在更高的層次上想一想這個問題，或許你的煩惱也就會減輕許多。”

　劉辟非最終也沒有表態。待安排好父親休息後，劉辟非把田思思叫了過來。

　劉辟非道:“漢王從關中征募子弟參軍，必然缺乏鐵器，可將營口儲存的鐵器運來，轉交給漢王使者，讓其帶回。”

　田思思問道:“遼東王是準備加入漢王陣營了?”

　劉辟非微微一笑，並未表態。

　翌日清晨，劉辟非找來陳平與范增。陳平與范增見劉辟非胸有成竹，知道他決議已定，當下都注目劉辟非，等待他的答案。

　劉辟非道:“我準備接受漢王的冊封……”

　范增冷聲道:“遼東王這是考慮清楚了嗎?可不要被自己父親的言語輕易左右！”

　劉辟非道:“我同樣準備接受項王的冊封。”

　這下輪到陳平不滿了:“難道遼東王準備兩頭討好嗎?俗話說，忠臣不侍二主，遼東王這樣做，恐怕不僅漢王不會同意，項王亦不會同意。”

　劉辟非冷笑道:“我軍如今佔據遼東、遼西，控制濟水之北，我便是自封燕王，又有何不可?如今，漢王與項王在中原征戰不休，不知何日才能罷休。辟非只希望能夠在值此之時，為中原百姓開辟一片沒有戰火的樂土。誰若阻擋辟非實現此願，遼東當敵視之。”

　范增沉默許久，問道:“遼東果真不會幫助漢王嗎?”

　劉辟非道:“只要項王之兵不來我管轄境內， 辟非亦不會與項王為敵。”

　范增笑道:“若如此，請遼東王接受項王冊封。”

　范增讓隨從遞上符節印綬。陳平見范增如此做，也同樣不想得罪劉辟非，道:“請遼東王也接受漢王賜予的符節印綬。”

　九月，劉辟非在南皮同時接受了漢王與項王的冊封，晉升為燕王，名義上可管轄秦之前統轄的遼東、遼西、右北平、漁陽、上谷、廣陽、巨鹿七郡。比起當初隻佔領一郡之地，不可同日而語。

　韓信也以齊王的名義派遣使者來，承認了劉辟非燕王的身份，雙方從濟水各自撤軍。韓信主動撤軍回到臨淄，劉辟非亦率軍回到薊縣，劉交對於兒子的決定感到失望，本已決定隨陳平一起回滎陽，但被劉辟非留住。與之一同回到了薊縣。

　劉辟非已經讓田思思從營口運來了大量鐵器，劉交可從薊縣招募人手，將之運往關中，打造兵器，裝備所征募的關中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