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孤立主義

　劉辟非既然已經成為燕王，遼東已經變成管轄內的一郡之地。劉辟非將治所從襄平搬遷到薊縣來。

　但遼東盛產精鐵，防守周邊蠻族，仍是重要的邊郡。

　襄平城內，重要的官員已經開始陸續搬遷。韓家卻並不在此列。韓嘉被劉辟非任命為遼東郡守，治所仍在襄平，俞格為郡尉，治所在渾水新城。營口、丹東作為重要商鎮，歸薊縣直接管轄。兩地的市舶司令由薊縣進行委派。

　自韓靈回到家中後，劉辟非對於韓家便再次疏遠了許多。韓器曾向女兒詢問她便攆回來的原因，韓靈卻始終沒有說，還勸說韓器不要問。因為知道的真相越多，對韓家越不利。嚇得韓器再也沒有過問過。

　這日，韓家在大堂內用餐。

　韓器對韓嘉道:“我聽說燕王同時接受了漢王與項王的冊封，不知道燕王意欲何為?”

　韓嘉道:“自是如王上在詔令上所說，要為中原百姓打造一片樂土。”

　韓器道:“看來燕王是要將精力集中在內政上了。嘉兒已經被委任為郡守，誰會擔任相國?會是那個大胖子嗎?”

　韓器所說的大胖子乃是張蒼。贏箬已經跟隨俞辰前往丹東，她的相國之位遲早要被剝奪的。六部之中，除張蒼外，其余皆叛變過劉辟非。

　韓嘉道:“這就非孩兒所知了。”

　韓器提起精神道:“嘉兒當年是以《遼水論》得到燕王的青睞。如今燕王要治理諸郡，嘉兒何不再上一份治安策，也好讓燕王知道我兒之能。也許這相國之位最終還是會落在你的身上！”

　韓嘉抬起頭，看到韓器期待地看著自己，他歎了一口氣道:“父親，孩兒擔任一郡之守，已經知足，在無功績於遼東之前，孩兒暫時不想進入中樞。”

　韓靈也道:“父親，遼東是邊郡，燕王要經營內政，與周邊商貿往來必然頻繁，憑哥哥之能，也很容易建立政績，倒不用急於進入中樞。”

　韓器歎息道:“我真是不懂你們兄妹倆啊。在遼東乾得再好，哪裡是進入中樞能比的呢?難道說在薊縣便乾不了業績嗎?”

　這時，仆人來報，說一隻胡人商隊站在韓府大門前，不肯離去。

　韓器怒道:“這些胡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敢直接闖蕩重官府邸，將他們趕走！”

　韓嘉安撫道:“父親，還是等我詢問一番，再攆走不遲。”

　韓器氣哼哼道:“都怪那個田氏老姑娘。若不是她，襄平哪裡會有這麽多的胡人進出。”

　韓嘉苦笑。田思思可是劉辟非身邊的紅人。父親也只有在背地裡敢叫喚田思思一聲老姑娘，明面上見到，還是要尊敬稱呼一聲田大商人。

　田思思這些日子以來，帶領商船，深入東胡，與東胡地簽訂了貿易往來，襄平城靠近遼東幾大鐵器生產基地，自是成為了胡商匯聚之地。

　只是胡人一多，管轄也變得艱難起來。因此襄平更需要一位幹練的官員鎮守。這也是劉辟非沒有把韓嘉調去薊縣的原因之一。

　韓嘉來到大門口。門外，是一支簡單的胡人商隊，為首的卻是一位姑娘，容貌俏麗，操持著一口流利的中原語音。

　韓靈等待韓嘉回來，卻見到韓嘉把那胡人商隊引入了府中，不僅感到奇怪。

　待韓嘉將胡人商隊的住宿安排好，來到堂內，韓靈問:“哥哥，你怎麽還將他們帶到家裡了?父親若是知道，又要怪你了。”

　卻不想韓嘉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

　韓靈問:“怎麽了?”

　韓嘉無奈道:“咱們的王上，是位多情的主兒，這個商隊的主人是一位東胡姑娘，她來襄平，不是經商，而是來探望王上的。”

　韓嘉看向韓靈，韓靈臉上卻十分平靜。韓靈聽了韓嘉的言語，道:“那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了。”

　翌日，韓器從韓嘉口中得知了韓靈的反應後，氣道:“她不可憐自己，到先可憐起別人來了。不行，看來東胡人中也有奸險狡詐之徒，竟是也會用美人計了。”

　韓嘉看到父親反應激烈，自己似乎不應該將此事告訴父親的。但是，韓靈那晚從王府回來後，似乎變了一個人，對於遼東王也很少談及了。

　韓嘉很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獲得幸福，但他現在連妹妹需要什麽，卻也不知道了。只能來找自己的父親尋求建議。

　韓器在堂內轉來轉去，最後道:“你可以留在襄平，但靈兒卻一定要去薊縣。”

　韓嘉卻猶豫道:“若是沒有個名義，貿然去薊縣，恐怕會有更多的流言蜚語。”

　韓器笑道:“如今不是有一個現成的機會嗎?這位東胡姑娘，就是我們的機會。”

　……

　韓靈早早地醒來了，她想要見一見昨晚的那位東胡姑娘。韓靈想知道，她與遼東王在東胡地相識，究竟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劉辟非在遼東經歷了些什麽。

　韓靈告訴自己，她並沒有別的想法。

　但韓靈起來得太早了，清晨，天氣還冷颼颼的，哥哥出來時，還特意和她打了招呼，隨後哥哥便去了大堂。

　韓靈仍在耐心等待著。

　終於，太陽完全升起，才見到那位東胡姑娘姍姍起床。她見到了東胡姑娘，東胡姑娘也見到了她。兩人，一個站在門前，一個站在院內， 四目對視著。

　東胡姑娘有一雙單純的雙眸，前面結著幾條可愛的小辮子，她稚嫩中透露著掩藏不住的嬌豔，等她長大，一定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

　這就是劉辟非喜歡的人嗎?那位寫下《上邪》的毛蘋又是長什麽模樣呢?韓靈的心頭湧上一股自卑的情緒。她的心思太多，以至於很容易染上愁容。

　東胡姑娘大大方方向韓靈走了過來，操持一口流利的中原話:“我是火螢飛飛，你那麽漂亮，一定是韓家大小姐吧?”

　韓靈依稀覺得東胡姑娘的語調有些熟悉，伸出手道:“我是韓靈。”

　“那我叫你靈兒姐姐，可以嗎?”

　這時，韓嘉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笑容:“飛飛姑娘，不可以這樣哦，韓靈是我妹妹，她可從來沒有當姐姐的習慣。你稱呼她靈兒，她稱呼你飛飛，怎麽樣?”

　火螢飛飛錯愕地看了一眼韓嘉，隨即笑著點點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