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開鎖就讓你這麽開心嗎?你這種說法讓我覺得你不適合應聘圖書館管理員,社會上有更適合的崗位等著你。”中華聽到羅夏的奇談怪論,忍不住說道。
“你沒有聽過這麽一句話嗎,不要把愛好當做工作去做,因為工作隻追求結果,而愛好則在於體驗過程,我不希望把這個愛好毀了。”羅夏說著,已經蹲下來開始研究那個櫃子的結構了。
“你的這種愛好還是早點毀了吧,影響我們建設平安社會。而且你一本正經地引用這句雞湯,已經把這句話毀了好嗎?”
羅夏掏出格魯的怨念,在櫃子四周敲敲打打。
“普通攻擊對櫃子無效,看來遊戲並不提倡這種暴力破解方式。”
他把骨刺收回,繞著櫃子轉了一圈,最後在櫃子後面蹲下來。
中華一番走過去,蹲在羅夏旁邊。
在櫃子背面,有一個類似於密碼鎖一樣的結構,上面有四個小滾輪,通過滾動滾輪可以調成從0到9十個數字。
四個滾輪的顏色各不一樣,從左到右分別是紅黃藍綠四種顏色。
“這是一個四位的數字密碼。”
“我來試試。”中華一番擼起袖子,把4個滾輪都調成數字6,然後拉了拉櫃門,紋絲不動。
“奇怪,居然不是這麽經典的密碼嗎?”
羅夏在一旁幽幽說道:“通常來說,用自己生日做銀行卡密碼和用admin做用戶名的人,智商都不會太高,不過像你這樣的,我不知道應該說是大智若愚,還是大愚弱智……”
中華一番想要反駁,不過他嘴動了幾下,覺得自己也說不過羅夏,還是把話咽回到肚子裡。
“這個房間裡應該就有關於密碼的線索。”
羅夏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床邊。
“用指甲摳出的痕跡組成了5個字母,F―U―D―G―E”
中華把臉湊過去,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微弱月光,他也確實看到了這5個字母,歪歪扭扭的,很難辨認。
當他認出字母后,中文翻譯就直接浮動著顯示在旁邊:fudge(軟糖)。
畢竟這個遊戲的目的是解謎,考驗的是玩家的邏輯思維能力,而不是英語水平。
否則遊戲設計者要是夠無恥的話,完全可以設置一些德文、希臘文、甚至古拉丁文的謎題,讓玩家不靠字典完全就是一臉懵逼,不過那樣做除了體現設計者的惡意之外,也沒什麽意思。
羅夏拉開床頭櫃的抽屜,裡面是空的。
然後又把床上的枕頭拿開,枕頭下面壓著一個鐵皮盒。
打開鐵皮盒,裡面是一盒水果軟糖,有好幾種顏色,花花綠綠的。
中華一番拿起一顆糖說:“這東西能吃嗎?”
“我勸你不要吃。”
中華把糖放了回去,問羅夏:“可是還是不知道軟糖和密碼有什麽關系啊。”
羅夏放下盒子,走到櫃子邊上,頭也不抬地說道:“密碼鎖的四個滾輪對應軟糖的四個顏色,而軟糖的數量就是相應位置的密碼數字。”
“啊,是這樣,我來數數。”中華用手指點著軟糖查了起來,“一――二――三――”
“不用數了,我已經數過了。”
“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我打開盒子以後。紅黃藍綠顏色的軟糖數量分別是9、5、2和7。”
“你怎麽知道軟糖的數量就是密碼呢?也可能糖的數量毫無意義啊!”
“我在打開糖盒前也考慮過這種可能,
”羅夏抬起頭,“不過在我打開盒子之後的第一眼,就排除了。” “為什麽呢?”
“鐵盒裡軟糖的顏色正好有四種,也是紅黃藍綠;而且雖然這個裝糖的鐵盒體積很大,但是裡面糖的數量卻很少,每種糖的個數都不超過兩位數,最多的紅色軟糖數量正好是9,所以答案顯而易見。”
“你的口氣真可惡,像我的中學數學老師。”
說話間,羅夏正好把最後一個綠色滾輪撥到7的位置,同時,櫃門發出“哢”的一聲,然後微微打開了一條小縫。
嘎吱――
從櫃門打開的縫裡,伸出來一隻手。
這隻手從大小來看,是一隻小朋友的手,但是皮膚卻異常乾癟,完全是皮包骨頭,就像是僵屍一般。。
“胖子彼得,你為什麽現在才放我出來,我好餓,好渴,好冷,好孤獨……”
一個小孩的聲音從櫃門裡傳出來。
啪!
羅夏猛地把門一關,伸出來的手吃痛,縮了回去。
羅夏按住門,對中華喊道:“快把密碼鎖撥亂!”
中華一番跑到櫃子後面,把密碼鎖的滾輪隨便撥動了幾下,櫃子就再次鎖上了。
“胖子彼得,我要出去……”
櫃子裡面小孩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我們不是彼得,也一點兒都不胖。”羅夏貼著櫃門說道。
“你是誰?”櫃子裡的小孩問。
“這句話應該我們先問你,”中華對著櫃子說,“你是誰啊!”
櫃子裡的小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叫科克。”
“你和胖子彼得在玩什麽遊戲嗎?”羅夏問。
“我犯了一個錯誤,很害怕爸爸會懲罰我,於是就躲在了這個櫃子裡,讓胖子彼得把我鎖起來,等到晚上再開門把我放出去。”小孩的聲音在顫抖,顯得很恐懼,“可是我等了好久,他卻一直沒來開門……彼得你去了哪裡,你難道把我忘在裡面了嗎?”
羅夏和中華一番對視了一眼。
這個叫做科克的小孩讓別人把他鎖在了櫃子裡,可是卻沒有人來開門放他出去。
不知道他已經在櫃子裡關了多久了,從剛才伸出來的手來看,科克早就變成一具乾屍了。
“你是什麽時候躲進這個櫃子的?”羅夏又問。
“6月6日。”
不祥的日子啊,這一天肯定發生了什麽。
“是哪一年的6月6日?”
“啊,”科克顯然沒有想到年份問題,楞了一下,然後說道,“86年,是1886年,先生。 ”
大概是羅夏問話的語氣太過成熟,讓科克以為是個大人在問自己問題,所以謙遜有禮的科克在最後加了敬語。
“你在這裡面待了多久?”羅夏繼續問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有兩三天了?”
中華一番看了羅夏一眼,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看他的樣子,可不像只在裡面關了幾天而已。”
“當然不會,”羅夏略加思考,“從剛才伸出來的那隻手的脫水程度來看,科克應該死了5年以上了。”
“5年?”
羅夏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個櫃子的密封性相當好,櫃門上還有一圈密封膠條,所以當櫃門關上後,幾乎是不透氣的,彼得和科克都是熊孩子,不了解裡面的凶險之處。我猜科克在躲進這個櫃子後5分鍾,就已經因為缺氧窒息而死了,剛才他說的饑餓、寒冷還有孤獨,都是他可憐的靈魂所受的折磨了。”
“那我們怎麽辦?把他放出來,他不會咬我們吧?”中華看著櫃門,仿佛在想象科克一個人被鎖在櫃子裡的痛苦樣子。
羅夏手握成拳頭狀,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說道:“這個時候,就需要專業的談判官出場了。”
“你什麽時候又多了這個技能。”中華有氣無力地問道,其實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如果你也有一個女性室友,也會經常和她在一些小事上展開多輪談判,諸如誰去扔垃圾袋,誰去刷盤子,馬桶座圈應該抬起還是放下,”羅夏臉上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而我家的馬桶圈,從來都是抬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