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1號和2號走廊裡的東西,羅夏駐足沉思。
這兩個走廊裡的內容,只是關於超人過往的一些基本信息,對於打敗超人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
也許這些內容能夠喚起超人兒時的記憶,但是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紅色之子想起他年少時被人類虐待的記憶,是否會導致他就此黑化,對人類大開殺戒?
羅夏不得而知。
佐德的聲音從羅夏身後傳來:“這就是你們對待一位人間之神的方式?”
是的,超人在人類世界中,無疑是一個神,可我們對待神的方式,卻是在他身上施加各種各樣的實驗,對他進行細致入微的研究。
羅夏笑了笑,說道:“不,他們會這樣對他,恰恰是因為他們不認為他是神。”
“此話何解?”
“人類敬畏神明,是因為不了解神明,無法推斷和預測神的行為。對神明的尊敬,是從畏懼心而起的。可是偏偏,我們的這位超人,有著一張不諳世事的少年面孔,人類是不會對這樣一張面孔產生敬畏情緒的。”
“人類不認為他是神,就因為他看起來是一個小男孩?”
“沒錯。”羅夏打了一個響指,“一個普通的、產自烏克蘭農村的、會因為大人的責備而害怕的,小男孩。”
即使是現在,紅色之子也不過是一個大男孩而已,羅夏這樣想著,超人還沒有真正的成熟。
等他真的成熟了,了解到人類的本質後,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模樣?
羅夏迫切地想要知道。
3號走廊,牆上的畫框還在,但是裡面的照片卻不見蹤影。
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裡面有一個巨大的陳列櫃,用防彈玻璃罩著,但是裡面卻空空如也。
“什麽情況?”佐德皺起眉頭。
羅夏走到陳列櫃前,櫃子的玻璃打開著,下面的抽屜也是開啟狀態。
“看來他們走得很匆忙啊!”
“你在說誰?”
羅夏轉向佐德:“當然是這個武器庫的擁有者。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到了用兵的時候了,他們提前過來,把這裡準備已久的武器給拿走了。”
“是誰?”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
與此同時,亞伯教授的居所。
兩名身著軍服的人正在清理地上的遺骸,爆炸產生的威力把亞伯教授的胖老婆子炸得碎成了肉沫,給清理人員帶來極大的困難。
“這種髒活,就不能找個清潔工來做嗎?”一人抱怨道。
“別抱怨了,你也知道,這是‘髒’活,隨便找個人來做,萬一說漏嘴了怎麽辦?”另一人說。
“那就隨便找幾個囚犯過來,讓他們把這裡清理完後,殺掉不就行了。”
一個男人一直筆直地站在一旁,他面容堅毅,軍裝筆挺,挺直胸膛,是一個軍事素養極高的軍人。
軍人從腰帶上的槍套裡掏出一把馬卡洛夫手槍,頂在一名正在清理的人後頸上。
“如果再抱怨,就送你去見史達林。”
那人顫顫巍巍地回過頭,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沉重地點了一下頭:“是的,扎伊采夫將軍……”
“乾活。”
男人麻利地把槍塞回槍套,繼續筆直地站在門口。
一輛黑色的“吉斯110”汽車停在門前,副駕駛上跑下來一個人,為後排拉開車門。
一個光頭走了出來。
兩名清理人員看到這一幕,
立刻起身,摘下打掃房間用的橡膠手套,行了一個軍禮。 “部長好!”
光頭面無表情地走進房間。
“部長,小心腳下的髒東西……”清理人員立刻提醒,不過光頭卻毫不在意,徑直走到了扎伊采夫將軍面前。
“貝利亞部長。”扎伊采夫將軍依然筆直地站立著。
“死的是誰?”掌管內務部的貝利亞問道。
“娜塔莎·羅曼諾夫。”
“代號?”
“胖寡婦。”
貝利亞點了點頭:“她負責‘看護’亞伯教授。”
“是的,部長。”
“這麽說來,攻擊者的目標是……”
“毫無疑問,部長,”扎伊采夫將軍說道,“他們是衝著超人遏製計劃來的。”
“嗯。”貝利亞表示同意,他從兜裡掏出一張信紙,遞給扎伊采夫,“就在不久前,我們的糾察小隊在哈爾科夫農場遭遇了攻擊,對方只有兩個人,可是卻殺死了我們整隊人馬。在現場,我們找到了這個東西。”
扎伊采夫將軍接過信紙,第一眼就注意到信紙背面的笑臉圖案,他抬頭看向貝利亞。
“部長……”
貝利亞自嘲般地笑了笑,說道:“沒錯,這個人,先是製造了西伯利亞勞改營的那場大爆炸,然後去了哈爾科夫農場,最後,來到這裡,殺死了我們的特工胖寡婦。”
貝利亞和扎伊采夫兩個人同時抬頭,看著房間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一個瘋子用藍色顏料在上面畫了一個巨大的笑臉圖案,圖案中的人臉眯著雙眼,大張著嘴巴,似乎在嘲笑著內務部的無能。
扎伊采夫攥緊了手,信紙在他手心皺褶,破裂。
“不可原諒!”
貝利亞拍了拍扎伊采夫的肩膀:“好在我之前已經清空了超人遏製計劃的武器庫,那個自稱笑面男的人找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部長,不管怎麽樣,我會彌補自己的無能對內務部造成的損失。”
“笑面男並沒有給內務部造成任何損失,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過他仍然是一個X因素,最好趁早消滅掉。”
“是,部長。”
光頭貝利亞走出了亞伯的小屋,坐著汽車離開了。
扎伊采夫將軍思忖了片刻,對著樓梯口說道:“你可以下來了。”
一個男人端著一個大碗,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繼續吃著碗裡的面條。
男人注意到扎伊采夫將軍一直在看著他,用筷子夾起幾根面條,衝著扎伊采夫遞過去:“要吃嗎?”
“你筷子用得挺熟練。”扎伊采夫說道,通常來說,俄羅斯人用叉子吃麵條,這種由兩根獨立的小木棍組成的餐具,他們用起來並不順手。
男人沒有回答,繼續吃著。
“聽說你是一個殺手。”
“是,”男人一邊“嘶嘶”地吃著面條,一邊回答著, “我是一個麽得感情的殺手。”
“替我乾掉一個人。”
“我知道,”男人用筷子頭指了指畫在牆上的笑面男圖案,“他嘛!”
“你認識他?”扎伊采夫問。
“認識?哼!”男人的眼前浮現出一個臭屁莫名的男人自稱為大偵探的畫面,還有一個巨大的吊燈向他撲面而來的畫面,“老子和他有仇!”
“內務部也要向他復仇。”扎伊采夫盡量平靜地說道,但是這次事件確實是他人生當中遭受過的最大的侮辱。他要復仇,他必須復仇。
“那很好,我很樂意做這件一舉兩得的買賣。”男人話鋒一轉,“不過,是有條件的。”
“當然。你要多少錢,說吧。”
男人搖著手中的筷子:“我不要錢。”
“那你要什麽?”
“我知道你們要對紅色之子動手了。”男人放下碗筷,看著扎伊采夫說,“我要入股。”
“什麽意思?”
“你們可以用你們的那些武器,把超人打得奄奄一息,不過最後結果他的那一下,要我來動手。”
“很奇怪的要求。不過沒問題,你大可以出現在現場,不過能不能最終殺死超人,還要看你自己。”
“行,沒問題。”男人站起來,和扎伊采夫握了握手,“那就這麽說。”
“對了,還沒有問你的名字。我知道殺手一般不會透露自己的真名實姓,不過你至少要告訴我一個代號。”扎伊采夫說。
“我的正式代號比較長,你可以叫我——”
“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