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
星球日報編輯部。
漢弗萊爵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工作證,上面印著自己在遊戲中的人物形象,還有他的名字,漢弗萊。
在這個副本的設定中,他本來是一個跑的很快的英國記者,為了投奔共產主義理想,毅然決然離開了自己的祖國,那個在二戰中歷經雪雨風霜的島國,來到了莫斯科。
在這裡,他還是乾著自己的老本行,當一名記者。
進入遊戲之後,他並沒有立即著手朝著副本的終極目標前進,而是一直在觀察他周邊的人。
報社的主編,他的幾位同僚,都在他的觀察范圍之內。
他現在對主編的怪癖,同事的小秘密,還有那個漂亮的女外景記者的戀父情結了若指掌。
而這些信息,隨時能夠成為他手裡的武器,雖然不一定能排的上用場,但是一旦有了發揮的時機,就一定能造成極強的效果。
這就是漢弗萊爵士的恐怖之處。
惟楚有才工會裡,不乏各類遊戲人才。
比如碗面這樣的戰鬥高手,老整這樣的穩健派選手,開心這樣的隨緣派,以及有錢這樣的逗比……但是,真正到了關鍵時刻,工會內部還是會考慮漢弗萊爵士。
他雖然等級不高,硬碰硬的戰鬥能力一般,解謎方面也是中規中矩,不過不失,但是在拿捏人心方面,他絕對是一個一等一的高手。
就像一位深諳此道的前輩高人所說:與人鬥,才叫其樂無窮。
所以,當這次惟楚有才工會和你也配姓趙工會進行這場練習賽的時候,碗面和開心才會一致同意漢弗萊爵士上場。
人物介紹到此結束,書歸正傳。
此時,漢弗萊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著離他十幾米遠的另一個工位。
那個工位屬於一個叫做阿基姆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的性格特點,正好可以用他名字裡的第二個字來形容。
經過漢弗萊這幾天的調查,他知道,小阿基姆和女記者路易莎關系甚密,他喜歡男人這個事情隻告訴了路易莎一人,而這個小秘密,他絕對不想讓除他們二人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
於是,漢弗萊決定利用這個小秘密製造一場騷亂。
他在阿基姆的位置上留下一張字條:不要相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她們是無法保守秘密的,即使她是你最親近的朋友。
然後,他又在路易莎的手包裡留下了另一張字條:爸爸,這兩個字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他從來沒有給過你關愛和鼓勵,更多的是對你的漠視和反感。童年缺失的父愛,讓你急需在成年之後得到補償。我說的對嗎?
在兩張字條最後,他都留下了同樣的文字:頂樓天台,12:00
阿基姆手裡捏著漢弗萊爵士留下的字條,顫抖著站了起來。
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確認有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舉動,然後偷偷地把字條放進了兜裡,離開了辦公室。
而同時,路易莎也神色不定地走出了辦公室。
看到這兩人按照自己的計劃去了星球日報大樓的天台,漢弗萊先是在沉默中等待了約5分鍾,然後才不慌不忙地起身,沿著樓梯前往天台。
阿基姆和路易莎,他們不過是魚餌,真正等待上鉤的那條大魚還沒有出現。
漢弗萊一級一級地數著腳下的樓梯階數,數到206的時候,他來到了一扇鐵門前。
這道鐵門就是通往大樓天台的大門,
通常這扇門是關閉著的,大樓的管理員手裡拿著開門的鑰匙,不過漢弗萊昨天趁著管理員喝醉了,把鑰匙搞到了手,提前把鐵門打開了。 站在鐵門後,漢弗萊聽到了預料之中的爭吵聲。
這是當然的,阿基姆認為是路易莎出賣了他,把他的小秘密告訴了其他人,而路易莎同樣因為自己留下的字條而心緒不定。
在這種心理狀態下,人做出什麽樣的舉動都是有可能的。
而天台這個場合,又為某些極端的舉動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平台。
一聲驚呼之後,漢弗萊推門而出,他隻來得及看到路易莎的裙擺在天台的邊緣飄蕩,而她的身體已經從天台邊墜落。
她的墜落將無可挽回,因為人類無法抵抗萬有引力的作用,除非……
下一秒鍾,一個身影從天空中一閃而過,然後,一身灰色緊身衣的紅色之子,從天台下緩緩升起,紅色披風在他身後獵獵舞動,而他懷中,正抱著一個剛從天台墜落的女子。
超人降落在天台上,把路易莎輕輕放在地面上。
然後,他看向愕然而立的阿基姆。
“鋼……鋼……鋼鐵之軀!”阿基姆驚呼一聲,已經忘記了要逃跑,他被超人一手扼住了喉嚨,舉離了地面,“我……”
“你有罪!”超人怒吼一聲,帶著阿基姆飛走了,幾十秒後,他又返回了天台。
他來到路易莎身邊:“你還好吧?”
“我……我沒事,只是有點兒暈,休息一下就好了。”路易莎倚靠在超人寬大的臂彎裡,柔聲說道。
“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說完,路易莎離開了天台,走下樓梯。
超人望著路易莎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你可以出來了。”
漢弗萊從天台入口的牆後閃出來。
“你在這裡幹什麽?”超人厲聲質問道。
“我在觀察。”漢弗萊爵士絲毫不示弱,他現在雖然還沒有能力擊敗超人,但是他已經確認了一件事情:超人是有弱點的。
有弱點,就意味著可以被打敗。
“觀察什麽?夕陽嗎?”
天際線盡頭,一輪紅日正在緩緩落下。
“不,是一件比夕陽更美的東西。”漢弗萊爵士回答。
“什麽?”
“愛情。我在觀察,一個人,和一個近乎於神的存在之間,是否會迸發出這種叫做愛情的東西。”漢弗萊說。
“你在說什麽?”
“也許你還並不自知,你已經愛上了那個叫做路易莎的姑娘。”
“我並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叫路易莎。”超人的聲音低了一些。
漢弗萊繼續說:“我知道你很忙, 在西伯利亞,有一個叫做笑面男的家夥讓你十分頭疼,他引爆了10處礦洞,只為了讓火焰在凍土上燃燒留下的焦痕,在地面上畫出一個巨大的笑臉。他還帶領了一群窮凶極惡的暴徒逃離了勞改營,並且在離開前,拿走了營地的武器、糧食和軍用運輸車。”說到這裡,漢弗萊也不禁為笑面男的操作叫好,這個人他雖然之前並沒有過接觸,但他憑直覺感到,在這個奪旗副本裡,笑面男會是一個棘手的對手。
“不過即使在這樣的時刻,你還是願意為了一個你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姑娘,特地飛來這裡,而且和我閑扯上這麽長的時間,我想,答案已經很明了了。”
漢弗萊說完這一長串話,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上一頭的人。
這個人也許能拯救全世界,但是面對愛情,卻依然會手足無措。
有句歌怎麽唱來著?
“為什麽拯救地球是那麽容易,為什麽束手無措啊,我和你的愛情……”
超人的眼神開始閃爍不定起來,雖然他按照地球年計算,已經四十多歲了,但是面對感情,他還是個新手。
但是盡管疑惑,等待他拯救的人民還有很多,他不能在這件小事上浪費太多時間,也許等自己空閑下來,解決了笑面男的問題之後,可以想一想這件事……
不過現在……
超人的眼神不再猶豫,他緩緩升空,低頭看著站在天台上的漢弗萊爵士,沒有說話,像一道閃電一樣飛馳而去。
漢弗萊打了一個響指,自語道:“弱點一:路易莎,che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