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葛覃等人回到韶州城後,都是惶惶不可終日。
三教所有化神期以上的弟子都聚集在道宮之外,等待著四位地仙的答覆。
此刻,葛覃真人、柏舟真人、伯兮真人以及甘棠真人四位地仙,已經是整個韶州城最後的主要力量。
但這四人此時也無比的驚駭,葛覃真人喃喃道:“對面的真仙也不過就一人,竟然斬了長葛真人與扶邵真人二位師叔...”
另外三人臉色難看至極,其中甘棠真人更是說道:“但更厲害的還是那個殺了六位師祖的人吧?”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死一般的沉寂。
六名天仙,就這麽沒了。這種事情就算放在三教,也是傷筋動骨的大事了。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此戰他們隻死了一人,而且那人還是他們的主心骨。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殺到韶州城來了。”柏舟真人極其擔憂的說道。
伯兮真人道:“我們馬上稟奏宗主如何?”
“不行,來不及了,這裡距離野熊山不過三十裡,他們只要布置妥當,眨眼間就能把韶州城團團圍住。”葛覃真人說道。
伯兮真人滿臉焦急,再也沒有了平日裡的穩重。
而柏舟真人更是喃喃自語道:“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幾人無計可施,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慌亂時,突然道宮之中一朵金蓮憑空出現。
隨後,那金蓮倏然綻開,放出滿目靈光,漫天馨香。
四人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凌波玉帶道袍,頭戴蓮花金冠的女道人足踩金蓮懸在道宮大殿的頂上,正目光柔淡的看著他們。
四人一見這個女道人,頓時驚得倏然起身,然後對著女道人的跪拜了下去,口中高呼道:“弟子葛覃(柏舟、伯兮、甘棠),拜見掌教。”
原來這女道人竟是玄真教掌教玉涵真君化身顯聖,只見玉涵真君看著四人說道:“你四人無需在駐守此城,立刻帶領三教弟子,前去定海城駐扎。”
四人聞言,眼中頓時露出一縷輕松的神色,然後齊齊應道:“謹遵掌教敕令。”
然後,柏舟真人說道:“掌教,那這韶州城便不要了嗎?”
伯兮真人也說道:“掌教,韶州城一失,整個南嶽州都落到他們手裡了。”
玉涵真君道:“一個南嶽州不算什麽,東方天才是根本。如今北方天的妖族已經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我東方天,你們先去定海城穩住根腳再說。”
四人聽完,拜伏應聲道:“是。”
“嗯。”玉涵真君看著四人,然後腳下蓮台騰起萬道金光。金光閃過,玉涵真君也消失無蹤。
四人送拜,然後起身。
葛覃真人說道:“既然掌教已經下令,那我等便即可撤往定海城吧。”
“好。”另外三人點頭應道,並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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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光山,玄虛殿。
玉涵真君、合荒真君、清胤真君三人盤坐在雲床之上,少時,只見玉涵真君拂袖將眼前棋盤抹去,那棋盤頓時化作點點靈光飄散開來。
同一時刻,位於隨國大營和韶州城中央的野熊山突然一陣劇烈變化,由一座方圓萬裡的大山脈,頃刻間化作奔騰不止,川流浩瀚的河流。
“這棋...下的真無趣。”玉涵真君歎息道。
合荒真君道:“自從人劫開始之後,神荒仙界的棋路本就不好走了。”
“那陸壓散人從何而來?那白玉蟾又是從何而來?那花意涵又是從何而來?”清胤真君連聲問出三個問題。
玉涵真君與合荒真君沒有回答,也是沉寂無語。
不知過了多久,
玉涵真君說道:“各自回去,請見教主吧,看來只有教主才能知道了。”“也只能如此了。”合荒真君與清胤真君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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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塵看著眼前奔騰而過的滔滔河流,對身旁的孫致璿說道:“以後就沒有野熊山,只有一條野熊河了。”
孫致璿滿臉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河流與河道,上一刻這裡還是綿延無盡的山脈和平原。
誰知才一眨眼睛,山脈與平原頓時變成了洶湧澎湃的河流。
而且這條河流與河岸完全看不出是剛剛才出現的,一眼看去,就像是已經誕生了千年、萬年一樣。
要不是在這裡已經駐扎了這麽久,孫致璿絕對會認為這裡本來就是一條縱橫萬裡的水域河道。
“這根本就是重定山川,更換地陸造化的法力,是誰?”孫致璿茫然的問道。
林初塵靜立良久,最後十分肯定的說道:“東方天的三位掌教真君,除了他們,沒人能擁有這麽強的法力。”
“東方天的掌教來過這裡?那他們為什麽不直接滅了我們?反而把野熊山的造化抹去,將其變成了一片水域?”孫致璿更加不解了。
林初塵解釋道;“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們對我們有所忌憚,這忌憚無非是對著白玉蟾前輩來的。第二,他們身為太乙玄仙的前輩,不至於放下臉面不要對我們出手,這野熊山...不對,野熊河就是對我們的警告。”
孫致璿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林初塵道:“我也只是猜測罷了,也許是錯的呢。”
的確是錯了,錯了一點。那就是玉涵真君三人忌憚的不是白玉蟾,而是那個陸壓散人。但陸壓散人出現時,除了三方天的幾位太乙玄仙和金仙教主,別人包括林初塵等人根本不知情。
白玉蟾再厲害,盡管連斬六位天仙。但他的修為也只是天仙而已,在玉涵真君等人的眼裡,他並不足以對太乙玄仙造成威脅。
但他第二點猜對了一半,對的一半是玉涵真君等人的確不屑於對他們出手。三教弟子裡面佼佼者何其之多,無論心性還是法術都不弱於他們,林初塵等人倚仗最多的還是手中太衍賜予的法寶罷了。
錯的那一半,則是玉涵真君等人下棋的棋盤,正是用野熊山的另外一半被斬下來的山頭做的。那一半山頭雖然被斬了下來,但是其根本還是和野熊山氣運相連,所以玉涵真君抹去了棋盤,野熊山的氣運造化自然也被玉涵真君揮袖間改變了。
“走吧,回去吧,先回雒州城善淵觀為玄恆道兄立神位,再禱祈祖師之後,便回來取了韶州城,拿下南嶽州!”林初塵說道。
孫致璿看著他,“你怎麽突然會提出這件事呢?我本來會以為,要先拿了韶州城,再處理玄恆道兄和太平教的事情。”
林初塵手中出現了一張令符,遞給孫致璿道:“玄恆道兄在此次野熊山決戰之前,就似乎已有預感,所以他將此物給了我。”
孫致璿看著手中令符,上面也沒什麽特別的,只有三道敕符文字:隨它吃。
“隨它吃?這是什麽意思?”孫致璿十分不解的問道。
林初塵笑道:“此事是善淵觀中的一件小事,玄恆道兄收到後也隻告訴我過我。”說完,林初塵便將此事頭尾對孫致璿說了出來。
孫致璿聽完之後,滿臉不可思議:“你是說這是祖師降下的法諭?祖師為了一條狗?專門降下了一道敕令?”
林初塵點點頭,道:“不錯,你仔細想想,玄恆道兄在開戰前就有所預感。而且祖師怎麽會專門為了一隻狗來降下法諭敕令呢?而玄恆道友專門在開戰前將這法諭給我,恐怕其中寓意,不言而喻啊。”
孫致璿滿臉驚愕,突然, 她失聲怪叫道:“難道祖師和玄恆道兄的意思,是讓那條狗來繼任玄恆道兄的‘大賢良師’以及‘代天征伐大真人’的位置?”
林初塵身為一個化神期,幾乎快成仙的修士,聽到孫致璿的話也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林初塵停下了腳步,愣了許久,才轉過身來,頗為無語的看著滿臉驚駭的孫致璿道:“你覺得可能嗎?”
孫致璿呆呆的問道:“那...既然不可能,那這道敕令是什麽意思呢?”
林初塵看著孫致璿,說道:“你仔細想想,那條狗是跟誰一起來的?”
孫致璿恍然大悟,道:“張道仁!”
林初塵點點頭,道:“原本只是懷疑,現在我敢肯定,那張道仁的木鞭法寶,就是打神鞭了!所以我才拒絕代掌大事,這人選,早已定了。張道仁執掌打神鞭,而我們征伐神荒仙界的大戰又是人劫的應劫之路,但這人劫又是為了進行封神立天庭。張道仁來坐這個位置,才是真正的天意。”
說罷,林初塵道:“所以,就是張道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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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無邊混沌之中,盤坐在封神榜一旁的太衍睜開眼睛,淡淡一笑。
張道仁前往隨國,主持統一整個神荒仙界征伐大事,是他早就定好的天機。
但是那一道敕令純屬巧合,因為那道敕令本就是他專門給小土狗如意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條肥狗能自由自在的吃東西。
不過玄恆和林初塵這樣一揣摩,也正合天意。
太衍也不去管它,天道運轉,本就充滿了定數和變數,這是自然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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