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道劇烈的幽光在柳新身上耀起,隨後柳新整個人瞬間化作一株四丈多高,十尺多寬的柳樹。
周叢等人在瞬間被那幽光震飛,整個小院的房屋院牆也被轟然震塌。
除了方嬌等人被柳樹上的一片柳枝護住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廢墟或是掩埋,或是砸中身體。
就連周叢也被一塊碎石砸中額頭,頓時頭眼昏花、血流不止。
周叢轉頭一看,縣尉倒在地上,被一堆碎磚壓在下面,但他好似受傷不重,很快就刨開碎磚站了起來。
其他的差役們要麽被倒塌的牆壁壓住,要麽就被碎石砸暈了過去,甚至有的還被房梁、柱子、門框壓在下面。
周叢起身,一眼就看到那個已經佔據了整片小院的柳樹。
那就是周叢的本體了,他喚出了本體,就是想要魚死網破。
在那巨大而繁密的柳樹之上,柳新的元神立在中央。
他目光看著周叢道“我造了孽,跑不了。但我卻可以拉著整個錢塘縣給我陪葬,你這個縣令,就等著朝廷的處罰吧,哈哈哈哈哈”
說完,只見那巨大的柳樹之下,一條條比水桶還要粗的樹根瞬間生長開來,隨後沒入地下,這些巨大的樹根以方家府邸為中心,朝著整個錢塘縣瘋狂的生長擴散出去。
但對於方府,柳新卻用本體那繁密茂盛的柳枝護住,不使那些樹根對方府造成損傷,因為方嬌就在這裡。
周叢用官袍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隨後猛地拔出腰間的長劍,快步上前一劍就刺進了柳樹之中。
‘噗呲’
在被長劍刺中的部位,一股鮮血飆了出來,噴得周叢滿臉都是。
而見到這一幕的費氏、張氏都嚇呆了,只有方嬌掙脫費氏與張氏,然後發瘋地衝了上去,撿起一塊磚頭,對著周叢後頸就要拍下去。
但一枝柳條纏住了方嬌的手臂,使他手中的碎磚無法打到周叢。
方嬌目光疑惑的看著柳新透明的元神,問道;“柳郎,為什麽”
柳新微笑著朝方嬌說道“你不能傷他,你以後還要活下去。”
方嬌眉頭一豎,想要掙脫柳條的束縛,但卻被柳新用柳條纏住,又送回了費氏身邊。
“娘,帶阿嬌離開這裡。”柳新朝費氏說道。
“我不走!我不走!”方嬌淒聲喊道。
費氏朝柳新看了一眼,強擠出了一縷微笑,然後和張氏一起抱著被柳條纏住手腳的方嬌離開了。
“柳郎,柳郎,我不走”
“柳郎~~~”
“柳郎!!!”
周叢一劍又一劍的刺進柳樹主乾,地上的鮮血流淌的如同一條小河一樣。
但這對柳新卻沒有多大的影響,他低下頭來朝周叢道“縣令大人,沒用的,你只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你聽”
幾乎快要虛脫的周叢收回長劍,抬頭看了一眼柳新元神,然後拄著劍站在原地。
此時四面八方都傳來一陣陣驚呼之聲,隨後他就看到,一條條粗壯的樹根從錢塘縣百姓的房子地下生長出來。
然後那些樹根瘋狂從地面生長,將錢塘縣百姓的房屋一座又一座的頂塌下來。
以方府為中心,周圍的房屋牆壁開始裂縫,隨後倒塌。
但由於今天方府的動靜,這些百姓要麽沒睡,要麽都睡的很淺。
在變故剛開始,就驚慌失措的衝出了屋子,站在大街上看著自家房屋轟然倒塌。
百姓們尖叫著、哭泣著、奔逃著
由於是夜晚,百姓們在大街小巷狂奔,很快就有人摔到然後被後面的人踩在身上。
也有慌不擇路被倒塌的房屋壓在了下面。
“我要把錢塘縣倒埋,我要讓所有人給我陪葬。”柳新瘋狂的說道。
周叢喘著粗氣,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如果錢塘縣百姓一夜之間全部罹難,朝廷責罰下來,自己是必死無疑,不僅僅是自己,整個家族都難逃一死。
就在那些樹根蔓延到三分之一的錢塘縣地界時,一道人影突然衝了過來。
周叢只看到桓恕衝到柳樹前,一把推開自己,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個被水打濕的布袋子。
法力沒了,靈符被水淋濕了。
但這個小布袋子裡面裝的,不是別物,是朱砂。
只見桓恕從裡面抓出一把混水的朱砂,然後往前一撒。
那些朱砂立刻粘到了柳樹主乾上面,隨後桓恕咬破中指,混著樹乾上的朱砂在粗壯的柳樹主乾上畫出了三道靈符。
一道是封靈符,封住了柳樹從外界吸取靈氣壯大那些樹根。
一道是鎮神符,鎮住柳新的元神使他無法再催動樹根破壞錢塘縣。
一道是攝靈符,攝取天地間的靈氣來維系封靈符和鎮神符,因為桓恕本身已經沒有法力,無法用法力來維持靈符運轉。
法力耗竭想要恢復過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桓恕畫完三道靈符之後,抬頭看了一眼柳新的元神,此時的他頭頂漂浮著一道靈符,被死死的鎮在柳樹中央無法動彈。
而那些瘋狂蔓延破壞的巨大樹根也瞬間停止下來,錢塘縣的覆滅危機終於暫時被止住了。
但柳新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害怕與意外。
他只是平靜的看著桓恕,說道“你就是義父說的那個,盯上他的人吧?你的修為也耗竭了,我那些哥哥是沒有這個本事的。”
柳新說道“是我義父出手了,對麽?我知道他會出手的,但他沒來救我,說明他拋棄我了。”
柳新面無表情,自顧自地道“我差點就壞了他的大事,他當然要拋棄我。”
最後他看著桓恕,突然笑了,“他沒有殺你,不是怕你,而是殺你會壞他大事,大事,大事,他心中只有那件大事”
“你義父是誰?”一旁的周叢忽然問道,他萬萬沒想到這妖孽竟然還有個義父!那豈不是大壞事嗎?
柳新看著周叢,道“你見過的,他叫胡晏。”
“胡晏!”周叢一陣頭疼,想不到打了小的,還有個老的,這可如何是好。
而且這老的盡然連桓恕道長也打不過, 這難道錢塘縣以後就沒有平靜的日子了嗎?
柳新看著周叢,道“你不用害怕,我那義父不會為我報仇的。”
說完,柳新又瞥了一眼桓恕,道“你這三張靈符只能鎮住我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我就會恢復自由,到時候我會用本體的全部力量,毀滅整個錢塘縣。”
“雖然那樣我也會魂飛魄散,但能讓錢塘縣數萬人給我陪葬,也值得了。”柳新笑著說道。
桓恕抖了抖道袍長袖上的水,然後看著柳新,淡淡地道“說完了?”
柳新眉頭一皺,道“你不怕?”
桓恕笑了,“半個時辰,怕什麽,足夠了。”
柳新臉色一變,但隨後便朝桓恕笑道“你休要裝腔作勢,你的法力已經耗竭,沒有三天根本恢復不了,我不信你有什麽後手能阻止我。”
但柳新話音剛落,遠處一個人便飛速跑了過來。
周叢轉頭一看,不正是自己派去請大真人的縣丞嗎?
周叢看著縣丞,大喜,連忙迎上去道“大真人來了嗎?”
柳新看著縣丞一怔,隨後聽著周叢的話,低聲自語道“大真人?大真人是誰?”
縣丞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先朝周叢拱手一拜,然後來到桓恕面前,說道“道道長”
桓恕看著縣丞道“取來了嗎?”
縣丞點點頭,然後從懷裡取出一方小木盒遞給桓恕,“這是大真人讓我交給你的。”
桓恕接過木盒,然後朝縣丞道“幸苦大人了。”
隨後,桓恕打開木盒,只見裡面躺著一塊溫潤細膩的青玉令牌。
縣丞說道“大真人說,用此令牌便可收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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