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谷關外裁縫鋪,李弦心穿著一身嶄新合體的道袍從裁縫鋪裡間走了出來。
張道仁朝她看去,雖然李弦心長相並不出眾,但穿著道袍的她卻有一股質樸清靈的氣質。
“怎麽樣,我們家的手藝不錯吧?”裁縫鋪老板娘走了過來,十分自得地說道。
張道仁朝李弦心問道:“怎麽樣?”
李弦心抬起雙臂,微微抖了抖道袍的長袖,一臉激動地道:“真好看,穿著也比以前的衣服舒服多了。”
張道仁付了錢,帶著李弦心走出了裁縫鋪,然後朝著陰谷關關內走去。
李弦心穿著新衣服,感覺十分愉快,就連走路都變得輕飄飄起來。
張道仁回頭一看,見她雖然穿了一身道袍,但是頭髮卻依舊披散在腦後。
他抬頭一望,見關內東北處有一股雲氣衝天而起,將四面八方匯聚過來的陰氣衝散,使其無法在陰谷關上空凝結。
“那裡應該就是聽風觀了。”張道仁心中想著,然後加快了步伐,帶著李弦心進了關門,穿過寬敞的街道,一路來到了聽風觀外。
聽風觀依山崖而建,山門臨近關門,豎有一座三丈多高的牌樓,上書‘聽風觀’三個大字。
在牌樓的兩根玉石大柱子上,寫著一副對聯。
上聯為:修行需修性勿忘修心亦修命
下聯為:聽玄需聽理謹記聽道亦聽德
張道仁抬頭看著這幅楹聯,不由得讚歎道:“真是一對好聯。”
說罷,張道仁走上前去,對著牌樓下的一名聽風觀弟子道:“道友請了。”
那名弟子見了張道仁,目中明光一閃,立刻確定了張道仁也是修行中人,於是還禮道:“道友好。”
張道仁道:“貧道張道仁,有事要求見貴觀茹子期道長。”
那弟子微微一滯,隨後說道:“道友真是來的不巧,茹師叔如今並不在觀中。”
“哦?那他去了哪裡?”張道仁問道。
那弟子說道:“陰谷關外五十裡,有一座倒陽峰,近日那倒陽峰上忽有衝天妖氣冒出,茹師叔已親往探查了。”
張道仁問道:“那何日可歸?”
“這就非我所能知了。”弟子搖頭說道。
張道仁點了點頭,對著那弟子打了一個稽首道:“多謝相告。”
那弟子微笑著搖了搖頭。
張道仁轉過身來,正好見到李弦心在那裡撓頭。
李弦心與張道仁對視,她抓了抓腦袋,略有些煩躁地道:“好癢啊。”
“你多久沒洗頭了?”張道仁問道。
李弦心掐著指頭算了算,“十天吧...”
“...走吧,去梳洗一下。”張道仁有些無奈地說道。
“且慢。”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輕喝,叫住了張道仁。
張道仁轉身一看,只見門樓下的兩名弟子馬上叫了一聲:“齊師叔。”
很快,一名身著青白道袍的中年男子便從山階上飛了下來,他目光落在張道仁身上。
不多時,中年男子身後快步跑來一群凶悍之人,他們恭敬地站在中年男子身後。
“就是此人嗎?”中年男子問道。
那些凶悍之人連連點頭,“回長老的話,就是他。”
中年男子點點頭,然後上前一步,朝張道仁拱了拱手,道:“貧道齊陵,忝任聽風觀監務長老。”
張道仁運轉《玉清一元初始經》中的‘玉清仙光’,對著齊陵一眼看去,頓時將他修為看透。
眼前這齊陵,赫然是金丹期的修為。
張道仁也連忙行禮道:“玄真教下凌霞分壇修士,張道仁,拜見齊長老。”
齊陵冷笑一聲,對著張道仁道:“你一個玄真教的弟子,竟敢跑到我玄明教的地盤上作威作福?你憑什麽,阻礙我派去的人收租稅?”
說完,還不等張道仁開口,他忽然臉色一轉,盯著張道仁問道:“你說你叫什麽?”
張道仁再次說道:“晚輩張道仁。”
齊陵一驚,連聲問道:“可是凌霞山與玉眉山論道中的那個張道仁?你不是被玉眉山的人殺死了嗎?你怎麽在曲鄉城來了?”
張道仁一怔,“怎麽前輩也知道我嗎?”
“哈哈哈哈。”齊陵高聲大笑,然後拍著張道仁的肩膀道:“現在三教弟子誰不認得你?你在玉眉山的道論,如今已經是三教弟子參悟明心碑必然鑽研的道論了。”
張道仁連忙說道:“受寵若驚,受寵若驚,我不過也是沾了祖師的光而已。”
齊陵問道:“你說的可是那位神秘的太衍道人?”
張道仁道:“正是,此次也是祖師救下了我,故而幸免於難,得以在此歷練。”
齊陵歎道:“太衍道長我雖未見其人,卻久仰其名。”說完,他看著張道仁道:“來來來,隨我進觀去吧,我那些師妹對你可佩服的緊呢。”
張道仁見他熱情相邀,也不好回絕,於是說道:“那就叨擾了。”
齊陵大笑道:“請。”
“齊長老...”那幾個凶悍的漢子對眼前的變化猝不及防,連忙叫了一聲。
齊陵轉過身,對他們道:“哦,此事就按這位張道長的意思辦,給那老板寬限半年時間吧。”
那幾個漢子連忙應道:“是,長老。”
齊陵又對張道仁道:“張小友,快請。”
張道仁對齊陵道:“前輩請。”然後回身拉起李弦心,跟在齊陵身後,一起進了聽風觀。
等齊陵帶著張道仁進入了聽風觀內,頓時引起了巨大的轟動,許多聽風觀內年歲不大的弟子蜂擁而至,想要看看這個以一人之力戰勝了玉眉山十位天才的神人。
玉眉山那十個弟子,雖說在張道仁面前不堪一擊,可是他們出的題卻也難住了三教大部分少年弟子。
如今三教中能夠以另外一種論答答出那十個問題的少年弟子,不過一掌之數而已。
而就算他們答了出來,其答論的境界也比張道仁低了一籌。
張道仁看著眼前的聽風觀眾人,連忙打了一個稽首,道:“諸位道友,在下張道仁有禮了。”
李弦心則完全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她何時見過這麽多修行之人,而且他們聚在一起,所散發的氣勢直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這麽小?”
“還沒我大啊?”
“他就是那個論道的張道仁?”
“也太小了吧...”
“會不會是騙子啊?”
“應該是騙子...”
...
看到張道仁的模樣, 在場所有聽風觀的弟子都懷疑了起來。
最後,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你說你是張道仁?我卻不信!”
張道仁舉目一眼,聲音自人群中的一個少年發出,他不由得淡淡一笑:“道友信不信,都是無妨的,我便是我,與他人何妨?”
那少年哈哈一笑,略帶一絲狂傲地道:“你莫要心虛,我這裡有個問題,你能答得出來嗎?若是答得出來,我便認你是張道仁。若是答不出來,你就是個騙子。”
此言一出,頓時滿園皆靜,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張道仁。
包括齊陵在內的所有人,都一臉好奇的看著張道仁。確實,他們也不能十分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個張道仁。
空口白話畢竟無憑,還得驗驗真材實料。
而說話的那個,正是聽風觀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弟子:莫廷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