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錄像的事自然是秦澤做的,余德才忘了監控的存在,但他是不會遺漏的。
在余德才動手之前,秦澤就用怨氣影響,破壞掉了監護室裡的監控。
倒不是為了幫余德才,而是在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這個家夥可是他的獵物。
余德才自然不知道這些,處理完母親的事情後,他懷著沉重的心事惴惴不安地回到了家中,唯恐警察在下一刻就找上門來。
他很害怕東窗事發,提心吊膽的,連噩夢的事都暫時拋在了腦後。
余德才也想過自首,但始終提不起認罪的勇氣,隻能將自己反鎖在臥室裡,誰也不見,連妻子叫門都不肯打開。
噸噸噸!
余德才舉著一瓶剛從商店買來的廉價白酒朝著自己喉嚨灌去,臉上升起了一抹不自然的酡紅,一身的酒氣。
“喝吧!喝死你個王八蛋,老娘回娘家去!”實在叫不開門的妻子怒罵一聲,隨即房門傳來砰地一聲巨響,人已經離開了。
但這個時候余德才已經沒心情去管其它了,隨著酒水下肚,酒勁慢慢上來了,這個中年人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十分怪異。
不知多久後,他的腦袋一歪就沉沉地睡去了。
隻是在他進入睡眠狀態後,噩夢又一次開始了。
余德才又一次回到了那間熟悉的重症監護室裡。
天花板上明亮的燈光,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一切都是那麽的逼真。
余德才的呼吸很是急促,自己為什麽又做了這個夢,又出現在這裡了!
難道說真的是母親在向他索命嗎!
吱呀!
一陣倒牙般的刺耳聲音響起,重症監護室的門再一次自行打開,門外是灰蒙蒙的迷霧,一名七竅流血的老太太緩緩從迷霧中走出,出現在余德才的眼前。
“兒啊...我在這裡好冷啊...”
充滿了怨念和惡意的空洞聲音在病房裡回蕩著。
“我不怕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隻是這一次,被酒精麻痹的余德才居然在恐懼之下被逼得凶狠起來了,身體動不了他就死死盯著老太太,咬牙切齒地道:“他媽的,老子伺候了你多少年,可你呢,卻背著我把好東西全都留給弟弟家,結果呢,到死了他們一家子也沒人來看你一眼!
哈哈,老子憑什麽就得吃這虧!我不怕你,既然我能殺了你一次,我就不怕再殺你一次!”
余德才狀如瘋魔般大叫著。
似乎老太太已經無法嚇到他了。
隻是這時,門外的迷霧中又出現了一個人影的輪廓。
腳步聲傳來,如同踩在人的心坎上一樣,很是不安。
不多時那個身影就清晰起來,出現在病房裡。
那是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臉上戴著口罩,看不到模樣,但一雙毫無任何情緒波動的冰冷眼睛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你要幹什麽!你是誰!”
余德才很是激動地大叫道。
但那名年輕醫生並不說話,隻是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邊,手中拿著一把鋒利,冰冷的手術刀,透著}人的寒光。
隨著年輕醫生抬起手臂的時候,余德才看到,這名醫生的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黑色,根本不是活人。
“你到底是誰!”
余德才很恐懼地道。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心情再去問話了,因為那名年輕醫生已經開始動了。
修長的手指將手術刀按在了余德才的肚皮上,
隨著手指輕輕一劃,肚子上的表皮就被輕易切開了。 肚皮上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余德才瞬間感到頭皮發麻。
“不!不要!讓我清醒過來!”他淒厲地慘叫著,想要從病床上掙扎起來,但被鬼壓床狀態下的他注定是徒勞無功的。
看著余德才臉上的恐懼,秦澤仍然很平靜,手指也很準,繼續進行著解剖。
將的肚皮劃開後,他依次把心髒,腎髒,肝髒,肺部等身體器官都從余德才的體內取了出來。
秦澤手捧著蠕動的心髒時還有意無意的在余德才眼前晃了一下,放到旁邊一個可以輕易看到的鋼化托盤上。
“求求你了,把我的心髒放回去吧!”
看著在托盤上不斷蠕動的心髒,余德才不斷地哀求著,這個時候他似乎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區別了,混淆在一起,以為自己的五髒六腑真的被秦澤取出來了。
他忘記了如果人的五髒六腑等器官真的被取走的話,那麽人早就死掉了,怎麽可能還能繼續說話!
不過這並不奇怪,畢竟人在夢境中是很容易迷失的,在秦澤的刻意引導下余德才很難真正意義上的清醒。
看著余德才絕望的神情,秦澤慢慢放下手中的手術刀,貼在他的耳邊,用陰森的語氣小聲道:“我會…每天晚上...都來看你的...”
“啊~!”
余德才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醒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妻子正背對著他睡覺。
“呼..呼...老子又做噩夢了嗎!”
余德才大口喘著粗氣,沒去管旁邊熟睡的妻子,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恐怕在短時間裡他是不會再去睡覺了。
看著鏡子裡有些陌生的臉,余德才沒太在意,坐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他要借此打發時間。
電視裡播放的是他平時愛看的新聞頻道,但怪異的是,不知為何屏幕前的人全都面無表情,用一種空洞的眼神盯著他,讓余德才直發毛,很是不安,忍不住接連換台。
然而無論換到哪個頻道,不管是主持人還是電視劇裡的人物,仍然如之前那樣,全都面無表情,冷冷盯著他,讓余德才不由感覺毛骨悚然。
驚恐之下他連忙跑到臥室,想要叫醒自己的妻子, 然而他剛要把手拍在妻子的後背上時,忽然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海。
余德才愣住了,額角冷汗直流。
因為他忽然間想起來,因為自己喝酒堵門的原因,他的妻子好像已經連夜回娘家去了。
那麽...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一股莫名的涼氣讓余德才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立刻想要離開臥室,逃離這個家。
隻是正當他躡手躡腳,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砰地一聲,房門竟然毫無征兆的自己關上了!
“啊!開門!”
余德才如同受驚嚇的兔子一樣瘋狂拽著門把手,想要逃出去,但無論他如何使勁,這扇門卻怎麽也打不開,就像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余德才簡直都快瘋了!
而在試圖開門的同時他也不斷回頭張望著床上的背影,唯恐那個人醒過來。
又一次回頭張望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床上躺著的那個人不見了!
余德才的動作一下子停在了那裡,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
屋子裡安靜的可怕,他在屋裡張望,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它去哪了。”
他的神經緊緊繃起。
不過在這時,余德才莫名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吹在自己的後脖頸上,又癢又涼。
他下意識地回頭一看,看到的是一團從天花板上倒垂下來的乾枯長發。
下一刻,他的臉與一張七竅流血的恐怖鬼臉貼在了一起。
四目相對,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怖讓余德才發出這輩子最淒厲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