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莊默收拾完屋內的東西後便沉沉睡了過去。當他早上醒來,面朝東方打坐練功,隨後到大廳吃飯時便聽到了一則震撼的消息。
莊府大廳中,莊嚴、莊秀都在,莊默向莊嚴問過安後便坐下吃飯。
待吃完早飯後,莊嚴看著莊默與莊秀兩人,嚴肅地開口道:“你們兩個最近沒事就好好待在府裡讀書,別到處亂跑,最近外面亂得很。”
“大伯,你是說官府通緝抓捕蕭長樂的事?”莊默看向莊嚴,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你怎麽知道?”莊嚴眉頭微皺,表情十分的嚴肅,“該不會他找過你吧?”
“大伯您說笑了,侄兒與他不過是有過一面之緣,他怎麽可能會找我幫忙呢。這事鬧得滿城風雨,朝廷大力搜捕,侄兒就算是終日待在府裡也有所耳聞。”莊默解釋道。
“沒有最好,你可千萬別跟人提起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否則指不定會給我莊家招來什麽禍患。聽說昨夜右驍衛大將軍余浩被人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府中,身首分離,屍身倒在地上,但屍首早已消失不見。”莊嚴壓低了聲音說道。
“余浩死了?”莊默心中雖然早有準備,當昨夜蕭長樂離開之時他便知道余浩的最終下場,只是沒想到這麽快,蕭長樂昨夜才剛離開立馬就對余浩動手了。
不過另一方面莊嚴的話也令莊默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現實,想當初在路邊小店初遇蕭長樂時莊嚴可是相當的高興,而如今當蕭長樂落難之際卻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跟其稍稍沾染上一絲的關系。
當然,莊默自己雖然不會如此行事,但他理解莊嚴的做法。畢竟此事事態嚴重,稍有牽連便是抄家滅門之大禍,莊府上下幾百條性命可不是小事。
“你們好好待在府裡,我得到店裡處理事情去。”莊嚴長身而起,理了理身上的長袍,向外行去。
莊默隨後也返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練功,如今蕭長樂功力已經恢復,他並不擔心對方會有什麽危險。他現在反而擔心的是自己,他不清楚昨夜的黑衣人什麽時候還會再次造訪,在此之前他的武道必須有所突破。
如若能突破到龍虎境想必再次遇到黑衣人也能有一戰之力,但這談何容易,自從三年前突破到胎息境後莊默雖然更加刻苦地修煉,但仍舊卡在胎息境,這一卡就是近一年的時間。
余浩的死給整個朝廷,整個長安,甚至整個大唐都帶來了震動。
堂堂的右驍衛大將軍竟然被人刺殺而死,而且還是在戒備森嚴的京師長安,如何令李適不震怒。
今日有人敢殺朝廷的三品大將,明日是不是就該有人敢取他李適的項上人頭。
李適為此大發雷霆,責令劍南西川節度使韋皋、劍南東川節度使王叔邕、山南西道節度使嚴震派兵清剿三川境內的長樂幫,誓要將長樂幫連根拔起,令其在大唐境內徹底地消失。
正所謂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三大節度使領命重兵出擊,大肆屠殺長樂幫弟子。三川之地一時之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長樂幫一夜之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幾乎損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弟子。
面對朝廷的清剿,長樂幫弟子紛紛躲藏了起來,暫避鋒芒。
由於長樂幫在三川的百姓當中頗有威望,因此在百姓的幫助下倒也暫時避開了官兵的搜捕,得以喘息。
當然這並不代表長樂幫弱,而是他面對的對手太強,就算是單獨面對一鎮之兵力長樂幫從正面上都不可能有任何的勝算,
更何況集三鎮之兵力對其圍剿。 然而朝廷之中也不是沒人擔憂,他們最為擔憂的是引來長樂幫的瘋狂報復,對朝廷官員進行大范圍的暗殺。
江湖中人個個武藝非凡,來去無蹤,正面上雖然不是官兵的對手,但若是暗殺刺殺可就防不勝防,朝廷的官員們也是個個惶惶不安。
且不提朝廷對於長樂幫的清剿,在時間轉輪的飛快推動下,長安城一片喜慶熱鬧,人們迎來了全新的一年,充滿勃勃生機的一年。
轉眼除夕夜已過,大年初一來臨。
昨夜的除夕夜是莊默第一次沒有陪在父母身邊過的,吃著年夜飯,聽著爆竹聲,心中多了一份思念與牽掛。
新年除了新氣象外,免不了還要走親訪友,中午吃過午飯後莊默便被莊嚴拉上,前往渾府拜年。
離開渾府後莊默獨自一人竟鬼使神差地走到王純府上,直到走到王府門口他才反應過來,更加尷尬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是雙手空空而來。而此時王府的門口和渾府一般,早已排了一條長龍,個個手上提著貴重的禮物。
“我怎麽走這裡來了,來都來了,還是進去給王侍郎拜個年吧。”其實莊默不願承認,他心底有著渴望見到的人,方才鬼使神差地走到王府門口。
“站住!”莊默越過人群,走到大門前面,立馬被人喝止住。
出聲喝止莊默的並不是王府的家丁,而是排在王府門口的眾人,這些人大部分看起來是某些大戶人家管家之類的人物。
“你的何人,拜年送禮不知道要排隊嗎?後面還有那麽多人呢,哪有你這麽插隊的。”排在前面的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著莊默,不滿地說道。
莊默瞥了對方一眼,懶得理會對方,跟這種人計較不過是平白跌了自己的身份。
“這位公子是?”站在王府大門口攔著眾人不讓進,勸眾人離開的王府管家王仁看向莊默,笑著問道。
“在下莊默,特地過來拜訪王侍郎,不知王侍郎可在府內?”莊默拱手說道。
“原來是莊公子,我家老爺不在,不過估摸著也快回來了,您先入府喝個茶稍等片刻。”王仁笑呵呵地說道。
“王管家,這小子憑什麽可以入內飲茶休息,你卻連我們的禮都不收?”剛剛喝止莊默的矮胖中年男子一臉不爽地說道,他家主人身份可也不低,要不是王純現在聖眷甚隆,一個兵部侍郎還不至於讓他主子主動送禮。
“尚管家,我們家老爺真的是千叮嚀萬囑咐不得收任何的禮物,我可不敢擅自作主,你就別再為難我了,諸位的心意我一定會幫忙轉達。至於我請這位公子入府飲茶也是我家老爺吩咐的,我家老爺說過如果有一個叫莊默的年輕人上府拜訪一定好生招待。”王仁向著矮胖中年男子解釋道,看得出這矮胖中年男子的主子不是一般人,否則王仁也不必費口舌進行解釋。
“既然如此,那尚某就告辭了。”矮胖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顯然對於王仁的解釋不是很滿意,一揮手,帶著手下提著禮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