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深青色官服的胖臉中年男子飛也似的跑進了房間,一下子便衝到了柳歡的床邊,關切道:“歡兒,你沒事吧?”
“父親,你說我被一群蒙面人拿棍棒圍著打能沒事嗎?您差點就見不到我了。”柳歡添油加醋道。
“混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膽敢行凶,而且動的還是我柳宗是的兒子,看來這奉天縣是該好好地動一動了。”柳宗是臉頰上的肌肉微微顫動,顯然是生氣到了極點。在回府的路上他已經聽馬夫老衛大致講過莊默與柳歡遇到的情況了,因此才這般怒不可遏。
“宋大夫,小兒到底傷得怎樣了?”柳宗是發怒過後扭頭向著宋大夫詢問起柳歡的傷勢。
“柳大人不必太過擔心,令公子只需按時服藥,修養上半個月便可痊愈。”宋大夫再次將柳歡的傷情跟柳宗是複述了一遍。
“多謝宋大夫了,老許,送下宋大夫。”柳宗是聞言放下心來,對著宋大夫感激道。
“宋大夫,這是診費,您隨我來。”許管家將裝有百文開元通寶的錢袋塞到了宋大夫的手裡,然後便領著對方出了房間。
直到這時柳宗是才轉身看向莊默,眼睛微眯,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在此刻仿佛就要消失了一般,幾乎只剩一條細縫,開口問道:“你是莊默?”
“莊默見過柳伯父。”莊默雙手作揖,微微低頭,向著柳宗是恭敬地見禮道。
“嗯,我聽說過你,你可比我們家柳歡強多了,他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甚是欣慰。”柳宗是見莊默如此有禮,滿意地點頭誇獎道。
“伯父謬讚了,小子惶恐。”莊默謙虛道。
“我可不是謬讚,你在縣學作的兩首詩我都有所耳聞,的確是少年才俊啊。而且今日我還聽老衛說你以一敵眾,不落下風,文武雙才更加可貴啊。”柳宗是絲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莊默被柳宗是誇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不好意思地微微笑了笑。
“對了,你們可知今日圍堵你們的到底是何人?”柳宗是對莊默一番誇讚後回到了主題,嚴肅地問道。
莊默搖了搖頭,道:“我與柳歡不過就是兩個小孩,能與何人結怨至此,動用二三十個大漢圍截我們。不過如果非要讓我想出一個人來,那我只能懷疑鬥舍的苟富貴苟老板了。”
“苟財?”柳宗是沉聲道。
“伯父您認識此人?”莊默對於柳宗是的反應有些訝異。
柳宗是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但我聽說過此人,聽聞此人頗通生意之道,家財萬貫,只是不知他為何要對你們動手?”
馬夫老衛在給柳宗是講述事件經過時並未提及莊默與柳歡前往鬥舍鬥雞一事,因此柳宗是自然不知道鬥舍裡發生的一切。
“事情是這樣的......”莊默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跟柳宗是描述了一遍,“依小子猜測恐怕苟富貴與謝家關系不一般,他很有可能是為了謝宇出頭。”
“恩,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也曾聽聞過苟財與謝望有著不為人知的關系,看來是假不了了。”柳宗是眉頭緊緊皺起,“不過既然敢對我兒動手,就算是謝望這匹夫老子也要與他鬥上一鬥。”
“伯父,這事遲早是要找回來的,不過切不可操之過急,畢竟那謝望是一縣之令。我們還需想好對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要斃其性命。”莊默淡淡說道,“既然苟富貴與謝望可能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我們便可以先從他的身上暗中查起。
” 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莊默,柳宗是則是滿臉的震驚,一個十二歲的少年竟然能有此番見解,實在有些妖孽。
“這個......伯父,我剛剛也就是隨口說說,您別太當真。”莊默從柳宗是的表情看出了氣氛的一些異樣,看來是自己表現得還是太過了一些,把柳宗是都震住了。
“不,你說的很有道理,此事就交由伯父來處理吧。”柳宗是點了點頭,隨後向著剛剛走回來的許管家道:“老許,讓老衛把莊默這孩子送回去吧,對了,把今天的事給莊老爺子也知會下。”
莊默聞言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不愧是奉天縣的縣丞,也是一個老奸巨猾的家夥,若是真的想自己處理還通知爺爺幹嘛,不過是想借我們莊家之力一同對付謝望罷了。不過他這如意算盤能不能打響還真不好說,畢竟我們莊家再怎麽說也只是一個商人之家,爺爺不一定會因為此事與謝望交惡的。”
“默哥兒, 記得多來看我啊,不然小爺我非得憋死不可。”莊默臨走前柳歡不斷地叮囑道。
“知道了,你就安心地在家養傷吧。”莊默笑著答應道。
在馬夫老衛的駕車下莊默很快就回到了莊府之中,老衛還不忘柳宗是的吩咐,將事情簡單地跟莊府的下人交代了一下,讓其帶信給莊老爺子。
莊默下了馬車,徑直就往自己的小院走去,不巧半路上又遇到了陌秋兒。
“少爺,你可回來了,老爺找你呢。”陌秋兒一見莊默迎面走來,立馬快步上前,急聲說道。
“哦,知道了,我這就過去。”莊默點頭應道。
“咦,少爺你這是跟人打架了嗎?怎麽渾身髒噓噓的。”陌秋兒走到莊默近前,關心道。
“額......少爺我是可是君子,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君子怎麽會跟人打架呢。”莊默對著單純的陌秋兒又是一陣忽悠,心中暗自說道:“可惜你家少爺算不得君子,能動手就不動口。”
“少爺你這身衣服去見老爺可不成,還是趕緊先回房換身衣服吧,否則又要被老爺責罵了。”陌秋兒責怪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好姐姐,我這就去換衣服。”莊默陪著笑臉,嘻嘻笑道,說著抬腳繼續向著自己的房間行去。
“少爺,你可快點,老爺可是等了你有好一陣子了。”陌秋兒見莊默沒個正形,轉身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跺著腳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莊默擺了擺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陌秋兒有些煩人,但莊默卻覺得格外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