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莫言衷故意輕咳了幾聲,收斂了剛剛的激動的神情,但雙眼仍舊放著光芒地望著莊默,鄭重道:“莊默,你可願拜老夫為師?”
“拜師?”莊默微微一愣,面帶疑惑,“先生不是已經是小子的老師,小子不也已經是您的學生了嗎?”
“老夫說是要收你為弟子,是弟子。”莫言衷雙眼死死地盯著莊默,加重語氣說道。
莊默沉吟著,心中暗自糾結道:“這老頭子如意算盤打得倒是挺響的,竟然想收我做弟子,我到底要不要答應呢?”
“怎麽,你是覺得老夫不配做你的老師嗎?”莫言衷微微皺眉,沉聲問道。
“啊,小子沒有這個意思。”莫言衷的大聲追問將莊默的思緒從未知處拉了回來,他回過神後急忙解釋道,“先生,拜師乃是一件大事,小子不敢如此輕易決定,不如容我回去後先稟明家父後再給您答覆怎樣?”
“那還等什麽,老夫現在就與你回府,我就不信你家中長輩會不答應。”莫言衷拉起莊默,就要往外走,一副火急火燎的神情。
“先生,先生,現在還是上課時間,我們這就離開不太好吧。”莊默措不及防之下被莫言衷拉扯著往外走了幾步,情急之下他暗自運功,一股若有若無的勁氣在經脈中流轉,隨後他的身子如根般深深地扎在了原地,任莫言衷如何用力拖拽都無法將其拽動分毫。
“咦,你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莫言衷扭頭看向莊默,震驚之情絲毫不下於剛剛莊默在於文學上的表現。
“學生近來習武,可能因此力氣見長了些,讓老師見笑了。先不說這事,老師你看現在還是上課時間,您這樣一走了之不太好吧。”莊默無奈地一笑道。
“有什麽不好的,這些小子一個個都不成器,老夫就算講得再多他們不聽也沒用。你別管那麽多,趕緊帶老夫到你府中,我現在就要跟你父親商量收你為弟子的事情。”莫言衷一臉的急不可耐,對著莊默催促道。
莊默見狀心中也不由一陣感動:既然莫言衷如此看得起自己,那不如就拜他為師吧。
莊默心中暗下決議,也不再拖延,認真說道:“既然莫先生如此看得起小子,那小子也不矯情了,您隨我回府吧。”
“好好好,我們這就走。”莫言衷聞言高興得如同孩子一般,甚至有些手舞足蹈了起來。
對應莫言衷表現出來的真性情,莊默由衷地一笑,在一群同學驚羨的目光下邁開腳步,領著莫言衷往莊府行去。
莊府府邸也是坐落於奉天縣城的東南方向,離縣學書院並不太遠,不過即使如此莊默與莫言衷還是走了近兩刻鍾的時間才到達。
當兩人走到莊府之時莫言衷已經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反觀莊默一臉的輕松,氣定神閑,連滴汗都不曾流下。
“先生,我們到了。”莊默扶著莫言衷,緩緩地走上了台階。
“呼~終於到了,老夫已經好久沒走過這麽遠的路了。”莫言衷頓時如釋重負,深深地吐了口氣。
“小少爺,您怎麽回來了?不會是逃課了吧?”莊府的一名家丁剛好從大門路過,看見莊默後訝異道。
“你家少爺我是那種人嗎?”莊默一臉的鬱悶,感覺自己頭頂冒出了三條黑線,“趕緊去稟告老爺,說縣學的莫夫子來府拜訪了。”
“是,小的這就去稟告二老爺。”這名家丁聞言立馬麻溜地溜走,往莊明的書房小跑而去。
莊默領著莫言衷來到西廂的主廳暫坐,不一會兒莊明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才剛一進屋莊明便立馬對著莫言衷作揖道:“莫夫子,是不是犬子胡鬧惹你不高興了,我這就教訓他,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莊明說著還真伸手要打莊默,惹得莊默心中一陣白眼,表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滿。
“且慢!且慢!”莫言衷見狀急忙站起身來,伸手阻攔,“莊老爺,您誤會了。”
“我誤會了?”莊明臉上帶著一絲懷疑,“難道不是這個臭小子在縣學中做錯事你才找上門來了嗎?”
“不是,當然不是,莊默這孩子好得很,好得很呢。”
“那不知莫夫子來莊府上所為何事?”莊明得到莫言衷的答覆後反而愈發地疑惑。
“是這樣的,莊默這孩子頗有才學,又肯用功,老夫甚是喜歡,想收他為弟子。不過這小子非說要先問問你的意見,這不我才同他一道回府來聽聽你的意見。”莫言衷解釋道。
“啊,您要收這小子為徒?”莊明嘴巴張得大大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覆確認道。
要知道莫言衷可不是一般的教書先生,他可是有功名在身,是代宗一朝的進士,而且門生遍布大江南北,可謂是桃李滿天下。
“沒錯,老夫要收莊默為弟子,不知莊老爺可否願意?”莫言衷詢問道。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了。”莊明得到莫言衷的再次確認後才如夢初醒,高興得合不攏嘴,仿佛是自己得到了莫言衷的賞識一般。
“莊默,現在你父親已經同意了,你是不是該拜師了?”莫言衷似笑非笑地看著莊默說道。
“先生如此抬愛,小子敢不從命,隻是如此這般簡單的拜師會不會顯得太過草率了。”莊默沉吟道。
“無妨無妨,老夫不是拘泥於小節之人,隻要心意至便足以。”莫言衷笑著搖了搖手。
莊默聞言微微點頭,端起了侍女剛剛送來的茶杯,走到了莫言衷面前,雙膝跪地而下,將茶杯高高舉到了莫言衷面前,誠懇道:“弟子莊默,拜見老師。”
“快起來,快起來,無須行此大禮。”莫言衷被莊默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要將其拉起。
正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當然還有天子,隻是拜師卻無須行此大禮。
“弟子事師,敬同於父,莊默這般並無不妥。”莊默再次運轉功法,如磐石一般定在了原地,任由莫言衷如何用力也無法動其分毫。
“好好好!那老夫就受了你這一拜。”莫言衷連聲道好,眼中甚至閃出了一絲淚花,他高興,高興在晚年還能收到一個如此天才,如此懂得尊師重道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