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宋軒影望著在馬路邊上撓頭的斐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家這個房客,還真有意思,有時候成熟的像個男人,有時候卻像個大男孩。
“你在看什麽?”斐霧轉過頭,瞧見宋軒影摸著下巴端詳著自己,那認真臉,也格外的好看。
“我在看你。”宋軒影歪了歪頭:“在看你這個房客,身上還有沒有閃光點鴨。”
“開玩笑,我整個人是個人形自走大燈泡,走哪照亮哪,你給我說閃不閃。”
“突然覺得你不閃光了...”
...
“跟我一起走?”
“嗯?不怕我拿手肘頂你脖子了?”
宋軒影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來時斐霧那粗魯的舉動閃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不論再怎麽有閃光點,對待女生還是一個粗魯的人。
“我就怕戀上了你的手肘呢。”宋軒影巧笑嫣然,一歪頭,攔過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沒等斐霧去開門,車子烏拉一聲開走了,宋軒影搖下車窗笑著擺手:“可惜某人的手肘似乎不那麽討喜。”
手伸出去做開門狀的斐霧尷尬的虛握了幾下,感受到周圍情侶異樣的目光,強裝淡定收回了手。
以前斐霧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大雪中漫步在昏黃的路燈下,體驗那份孤獨。曾經對自己的女朋友說更喜歡和自己的愛人一起漫步,百般訴說自己的女朋友都在拒絕,他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麽,可能這就是貌合神離吧。
斐霧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準備走去。抬眼看到站在台階上的溫柚,在那漠然的看著馬路,準備攔車子。斐霧覺得有必要恬不知恥的上去問一問,以盡自己不多的紳士禮儀。
“要不要一起走?”
溫柚看了一眼斐霧,不知為什麽,冷漠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表情,她沒有去接話茬,甚至沒有在那裡繼續等車,她邁下台階,沿著路沿石上,走著。
那雙腿美極了,厚重的衣服也阻擋不了完美身材,從背後看去,簡直是背影殺中的翹楚。當然,正面完全不辜負背影的誘惑。
反正無事,斐霧也打著哈哈跟在了溫柚後面。大雪紛飛,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陸續有一些回家過聖誕節的商店開始拉下防盜門,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幹嘛跟著我?”終於,溫柚發現了斐霧這個尾隨狂,她回身詢問。
看著斐霧緊跟著走了上來,溫柚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雙手護胸。
“我哪有跟著你,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恰好也是從這邊走嘍。”斐霧臉不紅心不跳的,從溫柚旁邊直線行走,沒有看旁邊的她。
“...”看著斐霧走遠,溫柚表示自己可能真的多想了,她轉身拐個彎,繼續往前走去。
走了不足十米,發現斐霧又吊在自己身後。
“你到底想幹嘛?”
“我走錯路重新拐回來不行嘍?”斐霧若無其事的又從旁邊走過。
...
望著超過她後又開始放慢腳步的斐霧,溫柚一臉無語的小跑兩步,跟了上去,她伸頭歪過去擋在了斐霧的身前,看著她,一臉冷漠的說:“一起走吧。”
“呵,你以為剛才拒絕了我會舔著臉同意你一起走?我告訴你,我隻是剛好和你順路,並不是和你一起走。”斐霧義正言辭的朝溫柚旁邊一靠,並排走著。
...
一路上,隻有鞋子踩在雪上發出的吱嘎聲,熱鬧的步行街已經鮮有店家開門營業,
隻有昏暗的路燈陪伴著路上的行人。 “你為什麽跟著我。”並排而行的溫柚,再度問了出來。
“大路朝天,各...”
“說實話。”溫柚轉過頭,嚴肅的盯著他。
實話麽。斐霧轉過頭仔細看了看溫柚,他說:“我覺得你很像我,喜歡漫步在雪中,喜歡獨自一人,喜歡著各種我喜歡的事情。連飯後喜歡去天台都那麽相近。”
“那”溫柚小跑到了前面,略一彎腰:“你是喜歡你自己麽?”
莫名的,斐霧又想到那個叫佐者的自己,或許他真的是喜歡自己才會幻想出那種東西的?
“默認了。”像是突然發現了新大陸,探索後才知道隻不過是繞了一個圈回到了原地。那種略微的失落。
“誰不愛自己呢,隻有愛自己的人才能有資格獲得別人的愛鴨。”斐霧並不否認,有句話說得好,愛自己的人才懂得如何愛別人與去接受珍惜別人遞給你的愛。
溫柚略微頓了頓,她忽然變的有些歡快,踩著雪向前跑去。隻是剛跑兩步,吧唧一下趴在了地上。
地上濕滑,難免摔跤。斐霧樂呵呵的走上前,反手把那件衣服披在了溫柚身上,想拉她起來。
輕輕一拉,看似很輕的溫柚隻是抬了抬屁股。
“這...”斐霧感覺到, 溫柚沒有用任何力氣,整個人癱在了那裡,單純的靠自己拉一下自是不可能把她拉起來的。
低低的抽泣聲,從衣服中傳過來。略有些嘶啞,壓抑,整個人都微微抖起來。
無言,斐霧手在半空不知該不該安慰一下她,身為局外人的自己,和她隻不過剛認識了幾小時而已,連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完全沒有任何立場去安慰她。
斐霧蹲下身子,摟住了溫柚的肩膀,他可以感覺出,溫柚的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一下,可並沒有推開他。
他輕輕的拍了拍溫柚的後背,把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裡。
當溫柚在他懷裡低聲抽泣時,他忽然明白,溫柚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惱,所有的迷茫。在這一刻,他選擇自己給自己禁言。
街上的行人,有人朝這邊駐足觀望,其中一對情侶小聲再說:“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男友看了看:“很有可能是逼良為娼。”
“要不要包莖?”
“色女人...”男友害羞的戳了一下女友,女友...
大約幾分鍾後,小聲抽泣的溫柚轉變為大哭,不停的抓著斐霧的肩膀,寒風刺骨的聖誕夜,懷裡的人卻滾燙。
斐霧不知道那一夜究竟是怎麽過去的,他也不是很願意去回想起那一夜的場景,隻記得溫柚的警告聲。
“要敢說出去你就沒有後代了。”
什麽?隻要說出去溫柚就自殘,失去了生育能力,不能給他孕育後代了?
隻是這話,斐霧又爛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