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你說洛基老師?”顧小小不能理解,“怎麽會呢……”
“就是,那可是你爸爸!你這麽直呼他大名合適嗎?”化身成憐司的變形怪加重了幾個音節,看來語氣中故意挑釁的分量所佔比例最大。
“我們現在先別糾結這個了!找到彌臻才是第一要緊的事兒啊!”藤鳶半焦急半暴躁,說話的同時還不斷伸著脖子張望著人群中是否有他現在極度渴望看到的身影。
“他說的沒錯,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彌臻,具體的我一會兒再跟你們解釋,現在都聽我的,去找洛基!”光看表情就能斷定男人說這番話時是有多嚴肅,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呼——,這麽大的校園……只能分頭去找了!”變形怪伸手在腦側擺了個悠悠然的姿勢,看來很輕松,對於此刻的情況並沒拿出多少真心。
顧小小皺起眉頭,伸手拍了他的腦門一巴掌,“好啊,我就跟你一組,看你敢偷懶!”
“行啊,不過你確定你家那位會同意嗎?”似有若無的眼神輕飄飄地向著路西法(憐司)而去,卻也只是驚險地劃過眼前未碰觸分毫,而是落到了顧小小的身上。
這真是有夠大膽!
可是路西法(憐司)卻壓根沒空跟他玩這種小孩子把戲,看到藤鳶的心神早就不在這裡,他冷冷地對著變形怪說道,“要想活命就別做多余的事情。”好像教堂懸掛的古老大鍾。因為長年累月被人遺忘而在深夜發出低鳴,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低沉的聲音中沒有一點兒悲傷和絕望,倒是看透一切毫不在意,依舊擁有著不可小覷的力量。那是讓人膽戰心驚的力量,“聽我說,現在誰也不準單獨行動,我知道他在哪裡!”
……
歌羅西學院是歌羅西城這裡地位最崇高的學院,而且所處的位置還是在代表性地區的瓦特區的正中心,因此歌羅西學院的學園祭就好像一個盛大的節日一般,在瓦特區有居住權的居民一半以上都會推掉個人事物來此參加。當然因為持久下來自動融入了每個人的計劃之中。於是人們都會早先將時間空出來,即使是關乎經濟或是人際交往的重大問題也都會一並以學園祭為重,聰明的人想想就能猜出個大半,造成這樣的情景多半也跟這歌羅西學院的擁有者脫不了乾系。
然而就算沒有這層原因,也會有大批人群想要湧進來,即使是那些沒有居住權的,只要是聽說藤鳶就在這所學院就讀。
看來這個世界上的人。遠超乎所能想象的、是種永遠也無法完全理解的生物。
此刻在校園廣場正前方的高樓、位於它的二樓正中央的班級,在這次的學園祭這裡正開設專供聊天休息的咖啡廳。
以女仆和執事為主題分隔開來,教室的裝扮也依據性別喜好有所不同,顯而易見來“女仆區”這裡的肯定多半是男人,而“執事區”那裡則被嗜好帥哥的女人佔據。
當然也不排除會有一些口味特別的,比如說現在坐在窗戶旁邊的兩個男人,他們正位於“執事區”視野最佳的位置。
不論是“執事區”頭髮梳理連帶裝扮同樣板正的執事們,還是各個年齡階層進來做客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女人們,無一不想要多看一眼靠窗這桌的畫面。
兩個人的長相好看極了,隻一眼就流蕩不斷的陌生感撲入心澗。確信兩個人不是歌羅西這裡的本地人,神秘又精致,蠱惑人心卻不敢貿然接近,引誘人擾亂人甚至到了會令人揪心的程度。
那麽當事人呢……一個左手撐著下巴眼睛卻垂向下方、右手拿著咖啡杓在咖啡杯裡攪來攪去;一個正好整以暇地在平攤在面前的那本厚重的筆記本上一刻不停地寫著什麽,而他的杯子倒是離本人很遠,裡面至今未減少過的液體還在冒著熱氣。
“大家真是好忙啊!”古鏡側過頭向外望去,旁邊的玻璃窗剛好可以看見整個校園廣場。
方旭自然是知道自家少爺指的是什麽。自從那則詭異的“尋寶”廣播一出,大部分的人都亂作一團了,比如在這個學校就讀對這突如其來之前也未通知過的活動一頭霧水的學生,或者是對藤鳶表示死忠擁護癡迷到找不到自我人生的女粉絲們,當然裡面不乏一些崇拜藤鳶拿他做意欲模仿的理想標杆的男生們,還有那些從頭至尾都過得渾渾噩噩、無所事事類似變相癮君子的紈絝子弟,許許多多的人都因為短短的幾句話忘記了原本各自正在做的事情。
而透過這時絕佳的視角從上往下俯瞰本就如螞蟻打架的人們變得更加混亂,古鏡覺得有趣極了,拉開了嘴角,笑得很反面。
“他們行動了。”方旭也沒有移動視線,開口說話卻如同敘述客觀事實一樣,而且是他早就知道的沉靜,“不愧是他,這麽容易就注意到了。”
古鏡嘿嘿一笑,將視線收了回來,再次享樂一般看向咖啡杯,裡面的液體慢慢地循環重複順時針的周轉,漸漸形成了一個漩渦,可是咖啡杓卻並沒有放進去,它距離不近,造不成任何推動力。
這麽看來,是古鏡的注視讓咖啡自己旋轉了起來。
“要不要猜猜誰先找到他……”
方旭不語,將筆記本合上。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咖啡廳,桌子上的兩杯咖啡還和呈上來的時候分量一樣,最終也是未減少半分。
一個打扮成執事模樣的男孩兒默默走上來將桌子上的杯碟收好,同時還將留在桌子上的紙飛機拿起,看也不看一眼就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
“少爺,‘隱者’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先陪我去一個地方。”
古鏡路過女生宿舍樓的時候驟然停下了腳步,方旭也幾乎在同時跟著停了下來,他頭一側望向少爺所看的方向,接著又跟著古鏡一起走了進去。
女生宿舍樓的宿舍管理室,那個女管理員還和顧小小剛才離去時看見的一樣,拚命地往嘴裡塞著糖果。
古鏡走過去,伸手拿起一張金燦燦的糖紙在眼前晃了晃,“喲,太妃糖,這可真狠呢!”
女人依舊沒有反應,好像根本察覺不到身旁多了兩個男人,或者說她的心神全都被“吃糖”這件事給吸引過去,已經無法察覺。
可看她那種不顧一切的態勢,倒是更像根本就沒空理會除“吃糖”以外的人和事。
古鏡忽然趴到了女人桌前與大廳隔絕的玻璃邊框上,一雙眸子望向她,眉眼彎曲成一條線,看不見瞳光有多亮,“不覺得太甜了嗎?”
女人聞聲停下了動作。
“已經可以停止了。”
古鏡的聲音好像咒語,女人失神的渾濁瞳孔漸漸恢復了一絲光芒,接著古鏡睜開眼眸,接觸到他的視線,女人在下一刻暈了過去、腦門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看來會是少爺先找到他了。”方旭在一旁扶了扶銀邊眼鏡。(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