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大早的被劉姨娘母女鬧的沒了心情,揮手讓她們告退,臨走之前不忘喚住沈靜初:“初姐兒可記得今晚要陪我吃飯呢!”
沈靜初甜甜一笑:“孫女自當是記著的!昨晚祖母賞的紅燜兔丁色香味濃,孫女仍是意猶未盡呢!不知今日是否還有呢?”
老夫人看著她一臉嘴饞相,卻不責罵,反是笑道:“今日有別的好菜式,初姐兒晚上來了便知。先去用早膳吧,下午早些過來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雲姐兒今兒沒別的事也過來吧。”
“是。”沈靜初施禮告退,沈靜雲也應了一聲。其余姐妹們皆是羨慕不已,沈靜蓮心中更是嫉妒的很,三個嫡女,兩個都被祖母留飯了,偏偏她沒被留飯,沈靜蓮感覺臉上無光,顏面盡失。
一行人各自回各自的院子,用完早膳後,寧氏和沈靜初各帶了兩名丫鬟便朝著昭覺寺的方向而去。
沈靜初坐在馬車裡,輕挑車簾,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的景象,很是繁華熱鬧。
路上有來往的姑娘,大晉國風氣還算開放,女子不必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有三兩結伴的小姐帶著婢女在街上行走。隻是――
今日街上的女子仿似特別多,多得有點不正常。
沈靜初正是疑惑,回頭想讓寧氏來瞧瞧,馬車卻忽地停住了。
沈靜初微微蹙眉,吩咐暖雪道:“你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麽事了。”
“是。”暖雪應了一聲,不一會就回來了,“小姐,前面有許多姑娘圍著一個公子,似乎起了爭執。”
許多姑娘圍著一個公子?沈靜初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即使晉國風氣開放,允許女子出門上街,但一群姑娘圍著一個公子,還起了爭執,這傳了出去也該是會丟了家裡的顏面。
“暖雪,你去看看是因為何事而起了爭執,探探大抵需要多久路上才能恢復通行?”沈靜初低聲吩咐道。
暖雪應了一聲,便下了馬車。沈靜初輕輕掀起車簾,遠遠只看到一個清秀的背影,隱約聽到有女子在說話,似乎快要扭作一團了。
“你不要臉,竟敢勾引明公子!”一個女子尖聲說道。
“我沒有勾引明公子,明公子對我本就有意……你才不要臉!明公子,你說是麽?”另外一個女子很不憤氣。
“明公子,你來評評理……你方才明明稱讚我國色天香的,你說誰漂亮些?”
那引起這場事端的禍害似在說些什麽,吵嚷聲低了下來。事實上,方才女子爭吵著,險些快要忘記他的存在了,所以已經吵得失了分寸而不自知。
明公子?
沈靜初看著那人的背影,莫非是昨日所見的明佑軒?
那人轉了半邊身來,沈靜初剛好看到他的側臉,與明佑軒有些相像,卻又有些不同。若說那明佑軒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眼前這人便是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
暖雪回來道:“小姐,前面的公子是明府的明佑宇公子,明公子長的英俊瀟灑,氣度不凡,京中很多小姐都傾慕他,現在就是有幾個小姐因為他而吵了起來。明公子仿佛在勸說她們,應該很快就好了。”
“嗯。”沈靜初放下車簾,卻聽到寧氏輕笑了兩聲:“原來這位便是明佑宇公子。”
沈靜初疑惑的看著寧氏:“母親,你認識他?”
寧氏搖搖頭:“不認識,不過前些日你舅舅提起這個明公子,讚揚了一番,說要給你與他說親呢,你也見到他了,
覺著如何?” 沈靜初皺眉,她暫時還不想去想說親的事情,況且這明佑宇如此招蜂引蝶,將來肯定很多人對他虎視眈眈:“母親,我不喜歡。”
寧氏驚訝道:“為何?雖然是遠遠瞧著,這明公子的氣質是不錯呢。”
沈靜初撇撇嘴,窩進寧氏懷中:“太惹人注目不好,若是嫁了他,該有多少人巴巴著想當他的妾室,女兒不想跟那麽多人分享一個夫君!”
寧氏笑著,溫柔的摸著她的頭:“你以為娘看中明府什麽?明府的老爺隻有一位夫人,耳濡目染,說不定兒子也不會納妾,即便有,應該也會不多。明府有兩位公子,聽說大公子比較放蕩,母親倒是覺得這二公子還是不錯的。”
明老爺隻有一位夫人?沈靜初略略有些訝異。明老爺如此專一,但昨日明佑軒的模樣可是半星半點也看不出來。
沈靜初撒著嬌道:“母親,女兒不想那麽早嫁人,讓女兒多陪著母親幾年吧。”
“傻孩子。”寧氏笑著看著懷中的沈靜初。
半晌馬車仍沒動靜,沈靜初坐起身子,有些不耐:“暖雪,前面的人還沒疏通麽?這擾了秩序,怎地也沒有人來管管?”
“大抵是因為都是些名門閨秀,官兵們也不好意思驅逐,得罪了她們。”寧氏道。
“這麽堵下去可不是辦法……”沈靜初擰了擰眉頭,將暖雪喚過來,輕輕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暖雪有些猶豫的看著沈靜初:“小姐……這樣……恐怕有些不好吧?”
沈靜初坐直了身子,輕咳了兩聲:“有什麽不好的,你盡管去,有什麽事我來擔著。 ”
暖雪猶豫的看了一眼寧氏,隻好退下。
寧氏見暖雪退下之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雖念著沈靜初昨日醒來忽然懂事了很多,卻也不知她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麽藥:“靜初,你讓暖雪去做什麽?”
沈靜初笑而不答:“不過是讓暖雪去清清路罷了。”
寧氏心中略有狐疑,但想著沈靜初不會闖出什麽禍端來,便也由了她去了。
過了不一會,暖雪回來了,站在人堆的外圍,指揮著,還回頭看了馬車中的沈靜初一眼,沈靜初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暖雪這才回過頭,指揮著幾個店小二將他們手中提的木桶的水,毫不吝惜的往人群中潑去。
人群中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尖叫,不需片刻,便讓出了道,那被眾女包圍著的明佑宇也不能幸免,因還在勸撫著某個女子,不覺意被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淋了個遍。
明佑宇雖被這清水淋得不免有些狼狽,卻仍然沒有失了風度,轉身不明的看著身後的人,其余的人皆已慌手亂腳,衣濕鬢斜。
“這位姑娘。”明佑宇很快就辨別出方才的行為是眼前的姑娘所指使的,他的眼睛卻絲毫不見憤怒,仍然維持應有的風度,“敢問姑娘為何以水潑人?”
明佑宇身邊的紅衣女子很快反應了過來,隨著明佑宇上前質問道:“你是哪家的丫鬟?竟敢如此對本縣主?你可知本縣主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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