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暖從機場回了家,假期還有一天,盡管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好,但她也不想現在就上班。
她現在不適合工作,腦子一團亂麻的人,去處理那些需要小心再小心的事務,只會起到反效果。
在床上躺了一會,心中的煩悶仍舊沒能散去,蕭暖起身,拖鞋也不穿,坐到了書桌邊。
猶豫了一下,蕭暖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了書桌中間那個帶鎖的大抽屜。
明明是最大的那個抽屜,拉開後,卻是空蕩一片,什麽也沒放的樣子。
蕭暖伸出手,從抽屜裡面的角落,摸出了一個日記本,還有一個正方體的紅色小盒子。
合上抽屜,將陳舊的日記本放在桌上,蕭暖打開了那個小盒子,一枚漂亮的鉆戒出現在視線中,戒托的樣式宛若太陽的光芒,張揚又閃亮。
那個人一直熟記著她的喜好,因為她喜歡太陽,於是連求婚戒指,都定製了這樣一個貼合她心意的樣式,以至於後來兩人鬧成那副模樣,她也將這枚戒指保留。
只是,到底是舍不得這枚漂亮的戒指,還是心中對那段被欺騙的經歷有所眷戀,蕭暖還找不到一個答案。
將戒指從盒子裡取了出來,蕭暖拿著它,移到了左手的無名指。
然而,猶豫幾番,她還是沒能將戒指戴上去,而是放回盒子,啪的一聲將它合上。
打開日記本,日期是在7年前的1989年,那時她才16歲。
在一個陰雨天的下午,她回到了家,拿出一個嶄新的本子,寫下了這個日記的開頭。
1989年,9月16日。
我發現,我喜歡九旭哥哥。
不是對大哥的那種喜歡,是班上女生平時說的,對男生的喜歡。
看到這娟秀稚嫩的筆跡,蕭暖發著呆,記憶回到了那個下午。
她是高一新生,因為中考失利,並沒有讀預期的高中,而是到了一所沒什麽認識的人的陌生高中。
再加上對外人比較冷,開學半個月,她也沒認識什麽朋友,反倒被一些女生給孤立了。
那天正好在下雨,她其實是帶了傘的,可等她放學翻找書包時,卻怎麽也找不出那把出門前,管家遞給她的折疊傘。
不用去想,蕭暖也能猜到那把折疊傘的下落。
好在高中離家裡不算遠,跑回去也只要十分鐘。
這時候,蕭暖有些慶幸,她那性格惡劣,不顧她“這包太醜了”的反抗,強行把這個防水書包當成入學禮物送給她,並要求她必須使用的大哥了。
把書包頂在頭上,蕭暖輕輕吐出一口氣,準備沖進雨幕。
然而,剛剛抬腳,雨幕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蕭暖的腳抬到一半,落回原位,她放下書包,以為眼花,怔愣看著那個人影,有些不確定的喃喃:“九旭哥哥?”
很快,那個人走過雨幕,來到了教學樓的大門口。
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乾凈俊秀的臉龐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與那件淡藍色的短袖襯衫很搭。
“給。”
不等蕭暖先問話,青年便笑瞇瞇的抬起手,遞來了什麽。
蕭暖視線下移,就看到那隻骨節分明,還能看見青筋的乾凈大手裡,握著一把粉色的折疊傘。
那是,她被人偷走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