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裘從專用通道走出來的時候,也看到了蕭暖,只是他很快移開了視線。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蕭暖給他的感覺,變得跟最初不一樣。
最初,在遊樂園鬼屋門口見面時,薄裘就從蕭暖身上,感覺到了她對自己的敵意。
後來在薑小輕的生日宴會上,那股敵意越發明顯。
這種事,薄裘並不詫異。
他能猜到,蕭暖是記得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也從旁人口中聽過對自己的評價,所以把自己看成了一條瘋狗,一個變態,所以厭惡自己。
多麽愚蠢的人啊。
薄裘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他自然也懶得去跟蕭暖解釋,那個被自己摁在泳池邊尿褲子的傻缺,在一分鐘前,正以“殘廢、居然還沒死”這些語句,咒罵薄天賜。
原因是他家最近的工程質量下降,薄家與他家斷開了合作,被他懷恨在心!
或許這些話說給蕭暖聽,她會改變對自己的印象。
可薄裘半點興趣都沒有。
憑什麽?
他又不是蕭暖的誰,沒有必要幫這種愚蠢蒙昧的家夥解惑!
於是,在蕭暖把他認做變態排斥時,他同樣把蕭暖當成蠢貨,不去理會。
是什麽時候開始,印象中那個被打上蠢貨標簽的女人,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呢?
或許是在不久前的逃亡中,她在安全後的第一時間,給薄天賜打了電話。
或許是在警察局裡,她怕薄天賜對自己失望,隱瞞了派對上的見聞。
或許是她在飛機上,沒有像其他蠢貨那樣顧及臉面,直白的說出那句“我的確在做這件令你發笑的事”……
原本貼在蕭暖臉上,那張寫著“蠢貨”的標簽逐漸淡去。
正如同她誤會了自己。
薄裘發現,自己似乎也有點誤會了她。
只是,薄裘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不想跟一開始印象不好的人,演繹一場“化乾戈為玉帛”的戲碼,然後跟蕭暖親近起來。
盡管不願意承認,薄裘卻能清晰感覺到,蕭暖身上,有什麽令他害怕的東西。
那是什麽呢?
此刻,薄裘找不出答案。
“老大?”
這時,一個疑惑的聲音響起。
薄裘從沉思中回神,抬起頭,發現自己早已離開了機場。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個接近兩米,身材健碩的光頭大漢,還帶著一副墨鏡。
這副模樣,看起來就像什麽不良黑社會。
從機場大門出來的旅客,一看到他們,趕緊別開視線,低頭匆匆離開了。
這名大漢,是他信任的屬下,外號“黑熊”,與那高壯的外表很配。
黑熊看著他,擔憂問道:“老大,是出了什麽事嗎?我跟了你一分鐘,你臉色一直不太好看。”
早在大廳裡,黑熊就找到了薄裘,只是看薄裘在思考什麽事情一樣,沒敢過去打擾。
“不是公事,放心。”薄裘淡淡道。
黑熊從他手裡接過拉桿箱,一聽到這話,頓時瞪大眼睛:“老大,你居然還有私事?!”
薄裘:“……”
他的屬下,是把他當成二十四小時蹲在崗位上的機器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