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早就避開了出去,荷花看著這櫛也忍不住怎舌該是扛東西硬生生壓出來的。
楊氏哭得說不出話束,博凱又沒什麽表情,荷花只能自己開口道;“奶,咱先把大哥接回家再說罷。”
小秀出去雇了馬車,上車的時候楊氏非要把博凱拉到車廂裡坐,小秀便尷尬地站在下頭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雖說都是一家人,但是畢竟男女有別,車廂那麽窄小,自己跟進去也不像話。她見荷花皺眉似乎要說話,趕緊拉住道;“算了,我從這兒直接回娘家倒是更近便些,你跟奶趕緊回去吧,娘怕是要等急了,若是你哥跟寶兒還在家,便告訴他們我先回我爹那兒了。”
荷花見楊氏的心情不好,博凱又總是個跟自家對著乾的,這會兒若是為了這是起衝突,到時候還指不定要怎麽吵鬧呢,隻好點點頭道;“嫂子你自個兒路上當心。”
“放心吧,城裡我比你熟多了,而且現在天都沒黑,能有啥事兒。”小秀扶著荷花上了馬車,“你這丫頭就是會瞎操心。”
一路上都是聽著楊氏的哭聲,博凱不說話,荷花也不開口,兩個人低頭對坐著,沉悶得很。
馬車到了家門口,荷花第一個跳了下去,從荷包裡掏了銅板塞給那車夫讓他等著,自個兒回身叩門,招呼了祝永鑫出來,自己就閃身進屋道;“大哥,嫂子剛才直接回娘家了,讓你也抱著寶兒早點兒去。”說罷又加了一句,“博凱哥跟著我跟奶一起回來了。”
博榮聽了這話就知道是荷花提醒自己,博凱本來看見自己就不樂意,如今大過年的再起衝突也不好,尤其是還有長輩在這兒,而且這幾天家裡的人也的確太多,大冷天屋裡都悶得嚴嚴實實的人一多起來就顯得格外氣悶。
荷花上炕給寶兒穿好外衣,又用包被嚴嚴實實地包好,抱下來交給博榮道;“雇的馬車還在門口,我讓他等著呢,這會兒天色完了,你也莫要為了省錢別把寶兒凍著摔著了。”
方氏聽了也道;“荷花說得對,不差那幾個錢兒。
這邊拾掇好了出門的時候,博凱已經被楊氏拉進了東屋,兩下都沒照面,倒是也省事。
方氏見人都回來了,就進屋去問楊氏什麽時候開飯。
楊氏正在小心翼翼地給博凱揭掉傷口上的裡衣,聽了這話頓時不悅;“開什麽飯,先拿了傷藥來再說。”
方氏一瞧博凱的傷勢也是驚訝,但是家裡也沒備著什麽傷藥趕緊拿了銅板打發博寧出去買,自己出去燒了水備了乾淨的棉布等著用。
祝永鑫這兩天一直在鋪子裡收拾那些桌椅板凳,把松了的歪了的都整飭一遍,所以回來的就晚了些,進了巷子口跟往家跑的博寧撞了個正著拎著他問;“你小子·又去啥¢地方撒野去了,到現在才回家?”
“博凱哥受傷了,娘讓我出來買藥。”博寧忙道,“奶在家哭得傷心呢,爹你怎才回來?”
“受傷,怎好好的會受拮?跟人打架了?”祝永鑫吃了一驚地問。
“不是,聽荷花說好像是扛東西壓傷的······”博寧自個兒也不太清楚所以自然也說不明白。
祝永鑫跟他一道回家,進門就聽見楊氏一邊哭一邊道;“我可憐的孫兒打小就沒吃過苦,如今要受這份兒罪·這可是做的什麽孽呦·····
荷花不待見聽她說這些話,便領著栓子在西屋考他背書·聽見門響才迎出來,見祝永鑫也回來了,忙從炕上拎了掃帚,幫他撣了身上的雪,又把他脫下來的棉衣、帽子和棉捂子都擱在炕上烘著,然後朝東屋呶呶嘴道;“奶那邊正哭呢,爹進去小心挨罵”
祝永鑫莫名地撓撓頭道;“好端端的罵我幹啥”說著便挑簾子進去問,“爺,爹娘,我回來了,博凱這是怎了,怎還傷著了?”
楊氏剛才對著媳婦沒說什麽,這會兒見祝永鑫回來,頓時就發作道;“老二,娘今個兒就問你一句話,博凱是不是你親侄兒?現在有事兒你應不應該伸手幫著?孩子如今這樣看得我心裡跟刀割似的,你們一個個倒是活的滋潤······你看看·你看看博凱肩頭這傷,你就那麽狠心··…··”
“······”祝永鑫沒想到劈頭就被說了這麽一頓,皺眉問,“娘,這是怎回事?博凱好端端這是怎麽傷的?”
“什麽好端端,還不都是被逼得,真是作孽呦······”楊氏繼續哭道。
荷花閃身進屋,見老爺子自個兒在揉著手裡的核桃,老祝頭在搓煙葉子,都在炕上呆著不吭聲,她便開口張羅道;“爹,你放桌子準備吃飯了,咱們早點吃晚點吃的都不當事,祖爺年紀大了,今個兒晌午飯吃得早,避會兒怕是早就餓了,可是扛不得的。”
這話楊氏沒法反駁,臉色就有些難看,祝永鑫上前幫著博凱看了看傷口,博凱從小就沒做過重活,扛東西什麽的根本掌握不好技巧,看著樣子怕是好幾天累加下來的傷了,幫他上了藥裹了傷口道;“先吃飯吧,有啥事兒吃完飯再說。 ”
博凱這回倒是沒強撐著,順從地坐在了炕沿兒上,荷花上炕放了桌子,又跳下地幫著端碗端菜。
楊氏哭得抽抽噎噎的,端著飯碗也吃不下東西,倒是博凱看似餓了,端著碗呼嚕呼嚕吃得很香。
荷花隻掰了半個餅子,勉強地夾了幾口菜噎著吃下去了,胃裡像是有什麽堵著似的,下晌兒的時候茉莉別扭她還沒什麽太大的感覺,如今看著楊氏為了博凱肩頭的傷沒完沒了的,也漸漸明白了剛才茉莉的感受,自家的孩子從小都是吃著苦過來的,尤其是大哥博榮,每天除了念書還要乾活,上山撿柴背山貨,哪樣沒做過,到如今肩頭還有被磨出的兩道繭子·如今博凱不過是扛了幾天的貨,就至於這般?
屋裡的氣氛很壓抑,除了吃飯的聲音就只能聽到楊氏的抽噎,吃到半截老爺子忽然就怒了,“啪”地把碗筷一摔,厲聲道;“哭,哭,哭個屁,我還沒死呢,吃個飯還要聽你哭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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