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55:新婚
第二天一早,衛清風起了身,謝葭隻得也起來。兩人一起收拾那張凌亂的小榻,兩人都有些尷尬,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
然後又一起鑽到床上。這次衛清風很老實地自己睡了一個被窩。
到了時辰,仆婦來叫起。衛清風先起了身,謝葭磨蹭了一會兒,終於還是不情願地爬了出來,穿著小。
衛府的碧玉和盧媽媽帶著一對童男童女端了洗臉水過來,笑吟吟地道:“夫人大喜!”
又一直拿眼睛去覷一臉漠然地穿著衣服的衛清風。
謝葭有些尷尬,讓輕羅拿了封紅賞她們。
盧媽媽就笑道:“老奴家的那口子姓盧,現在在太夫人跟前兒服侍!”
碧玉也行子一禮,道:“奴婢碧玉,現在掌著將軍的衣帽。”
盧媽媽接過來,行了一禮,笑著謝過了,又道:“太夫人和族裡的諸位夫人都在蓮院等著給夫人添箱呢!”
謝葭笑道:“我這就去!”
輕羅來給謝葭梳頭。新婚第一天,是要去宗族夫人面前見禮的,因此要盛裝打扮。謝葭頭髮濃密,梳元寶髻也不用假發,只要用個發架就好。用了全套的黃金頭面,但是雖然年幼,面容卻極豔,一身的珠光寶氣也壓不下她的容貌和氣度,平靜的雙目,豔麗的雙唇,反而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激灩。
然後衣服一換上,她的臉就紅了……
這個,怎麽袒胸露,露……
雖然只有一點溝溝,但是,但是……
衛清風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目中有些驚豔,然後便笑了起來。謝葭頂著高髻,額心貼著花紅,身上穿著水紅色的小衣,和繹色長裙……
她拿著那塊紅帛,盡量若無其事那般擋著自己胸前,道:“我看我還是不要穿這個了……”
盧媽媽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做姑娘的都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第一次穿都是這樣的,便笑道:“貴勳家的夫人們多有穿成這樣的,何況夫人穿著很好看……”
衛清風遠遠地笑道:“算了吧,她還小。”
盧媽媽倒是一怔。正逢碧玉進了門,看到這樣的情景,便笑道:“既然夫人不喜歡,就先換了吧。”
盧媽媽馬上明白過來這兩人昨晚沒有圓房呢!
她忙笑道:“是老奴沒想周到,那就服侍夫人換了吧!”
謝葭松了一口氣,換了一身以前穿慣了的那種長裙,但是換了大紅的顏色以增添喜慶,換了一條略暗一些繡著鳶尾的繹色披帛。
然後新婚夫婦就一起到蓮院去請安。
路上,盧媽媽輕聲對謝葭說著:“都是宗室的夫人們,跟咱們關系最近的是三太夫人。說起來還是夫人的娘家姑姑呢。”
是四姑奶奶……
盧媽媽又笑道:“我們太夫人都交代過了,夫人年紀小,諸位太夫人不會為難夫人的。”
是怕自己緊張吧……謝葭心下一暖。
剛進了蓮院,就聽見諸女的笑聲傳來。衛清風退了一步,和謝葭並肩而行,聯袂進了正屋。
進了門,就有一個銀鈴般的聲音笑道:“喲,總算等到小夫妻倆來請安了!”
說著,眾人又笑了起來。
謝葭不禁拿眼去看那。雖然聲音非常動聽,可是年紀已經逾了四旬,不會比太夫人年輕,應該是和太夫人同輩的。
太夫人就笑道:“這是你二伯母!”
是二老爺的遺孀……
屋子裡統共十幾個,和太夫人坐在同輩上的共有九個,應該就是衛氏老將軍兄弟十人的遺孀。八太夫人自八老爺戰死後,不久便去世了。
衛氏世代都是武將,並不願意聚攏出一個巨大的家族來,讓皇帝疑心。一般除了世子,其他兒子在成親有了第一個兒子之後,就會分出去單過的。
再下來應該就是年輕一輩的她姓們。也有大半已經做了……
謝葭和裡清風一起端著茶上前去,輕羅和碧玉就扶著她,丫鬟來給她腳下墊了墊子,她把茶舉過頭頂,道:“母親,喝茶。
衛太夫人頓時就笑得合不攏嘴,連忙端了茶喝了一口,這還不算,親自下了位置來把她扶了起來,笑道:“快起來!”
又道:“你叫我這一聲母親,我真是高興得怎麽才好了!”
言罷,從身後丫鬟手裡接過大紅封塞到謝葭懷裡,又道:“快把盤子拿來接添箱!”
眾人大笑。謝葭一怔,然後臉色微紅。
二夫人就笑道:“看五弟妹是歡喜得不行了!這就急著送東西給新媳婦兒了!”
知畫端了托盤上來,謝葭親自捧了,又要跪。
太夫人就扶著她,從丫鬟手裡接了一面巴掌大的仙女送子羊脂玉牌,看看還不夠,又拔了頭上的百花赤金分心和一支鑲玉蝶戀花步搖給她。
這出手已經夠大方了,她想來想去,又取了掛在胸口上的朱芯碧壘墜子也取了下來,掛在她脖子上,也沒有放盤子裡,而是掛在了她脖子上,笑道:“這個你要帶好!”
整個屋子裡頓時就鴉雀無聲。謝葭立刻意識到,這枚墜子,只怕蘊含的意義不簡單……
太夫人,這是惶她年紀小被人欺負,在幫她立威……
二夫人又笑道:“五弟妹是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好東西都掏出來給了新媳婦兒了。”
眾人的氣氛這才活躍了一些。
衛太夫人半點不掩飾自己對這個新媳婦的喜愛,握著她的手,笑道:“打葭娘從小啊,我就盼著清風能娶個這樣的兒媳婦兒回來!如今可算是得償所願了,我哪能不開心!”
二夫人笑道:“瞧你,倒是比清風還開心呢!”
衛太夫人微微一哂,鋒利的眼波掃了過去,道:“能娶到葭娘,是我們衛府的福分!葭娘,去給你大伯母請安。”
謝葭點了頭,好像沒有聽出來剛才的對話含針帶刺的,嘴角含笑,眼中柔得像要化出水來”棒著托盤走向大太夫人,婉轉下拜,輕聲道:“大伯母安好。”
大太夫人年逾五旬,早已生了華發,聽說是帶年禮佛的,身上有一股檀香味,面容很和善。看著謝葭,笑道:“再過幾年,不知道要長成什麽樣的美人,清風好福氣!”
說著,褪了手上的一串羊脂玉佛珠送給了謝葭做添箱。
衛太夫人就笑了起來”顯然很滿意謝葭的表現。
謝葭又去給二夫人請安,二夫人笑眯眯地送了她一雙赤金蝴蝶對答。
諸夫人中,三夫人是最漂亮的。她的模樣還很年輕,約莫三十五六”聽說其實已經年逾四旬,比衛太夫人還大一歲。脂粉很淡,青絲如墨,顯得很素淨,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謝葭跟她是同宗姑侄,而且還是最親的那種。她看到謝葭來請安,便笑了,真如冰雪消融一般美麗。
“你送來的胡餅很別致。”
謝葭每年都給她送胡餅。
纖纖素手扶了謝葭起來,她拔了頭上的一枚掐絲鎏金點翠簪子給了謝葭,柔聲道:“好好守著衛家這份家業。”
謝葭心中微動,想到她是未婚守寡,雖然有些憐惜,但此時卻更佩服她的氣節。
依次見過四太夫人、六太夫人、七太夫人、九太夫人和十太夫人。托盤已經換了一個了。
然後是同輩的姑嫂。從衛清風的爺爺輩算起,這一宗只有衛大郎,衛四郎,衛五郎,衛九郎就是衛清風,還有衛十一郎。在座的就是他們的夫人。
衛十一夫人是唯一站著的,此時就上來笑著給謝葭請安,叫她“九嫂”。謝葭忙回了禮。
然後謝葭又去給嫂嫂們請安。這些平輩的夫人為了不壓過自己婆婆的風頭,給的東西也就小件了些。
走到衛四夫人面前,她突然冷不丁地道:“我出嫁前也是在將門,一直不知道你們書香門第是怎麽樣的。聽說規矩很松,是麽?”
這一下,屋內的調笑雖然未停,但是謝葭已經明顯感覺到眾人的眼神已經覷了過來。這此的目光都是非常毒辣的,這樣的情況,難免令人坐立難安。衛太夫人有些擔心,畢竟她還是那麽小的一個孩子。
她看向自己的兒子,卻見他好整以暇地站在一邊,面上還帶著笑意。
果然謝葭半點也不會不自在,沉吟了不到半刻,就笑道:“書香門第規矩松的說法,我倒是沒有聽說過。只聽說有些百年大族,頗有些底蘊的,規矩倒比旁人還嚴謹一些,連吃飯,跨步子都是有計較的。不知道四嫂從哪裡聽來的?”
又道:“不過我們家比起其他讀書的人家,倒還算是好的了。雖然也算嚴謹,但父親常常教導我們,說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又說,君子坦蕩蕩,不懼戚戚小人。”
說得頗有大家風范,最要命的是她還一臉關切地又追問了一句:“我倒真是第一次聽說四嫂的這種說法呢……”
倒像衛四夫人就是個武夫出身,沒有見過讀書人的樣子了!
頓時衛四夫人面上就一陣青一陣白,頗有些下不來台,然後拿眼去覷她家婆婆二太夫人。
衛五夫人好像樂得看熱鬧,笑道:“讀過那麽多書,弟妹倒是伶牙例齒的,說出來的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
她婆婆七太夫人就斥道:“怎麽這樣說你弟妹!倒像是在說個丫鬟!”
衛五夫人就訕訕的。
謝葭四下看了一眼,絲毫不為所動,照樣笑嘻嘻地上去跟衛五夫人討喜。衛五夫人頗尷尬地給了添箱的首飾。
衛太夫人看了一圈,又笑道:“清風,叫吟翠她們來給葭娘請安!”
衛清風一怔,眉頭皺了起來。半晌,才不情願地道:“是。”
衛太夫人看著一臉茫然的謝葭,和臉色不太好看的兒子,也隻道:“到偏廳去吧。”
新夫婦便道:“是。”
行了禮,便退了下來,到了偏廳去。謝葭跟在衛清風身後,一路上都在仔細回憶剛剛見到的那此衛氏的太夫人和衛夫人,琢磨她們的秉性,和對自己的態度。聽說太夫人那一輩,除了二老爺和六老爺,其他都是嫡出的……只是大爺和三爺四爺都戰死得早,便由五爺承了爵。
到了偏廳,衛清風和謝葭在主座上坐了。謝葭這才反應過來,是讓什麽人來請安的?看向衛清風,他一臉漠然。
少頃,碧玉領著三個身姿婀娜的美人兒進來了。看發髻,都是開了臉的了。謝葭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這,這些是衛清風的,通房丫頭……
三個全都個子高挑,身材豐滿,酥胸半露。笑容最盛臉如滿月的那個叫玉答,和月影,是先前吳府送過來的。剩下一個叫吟翠,是從小跟著衛清風的,後來做了他醒事的丫鬟的。
謝葭垂下眼睫,然後抬起頭就一笑,讓人拿了紅封來給她們,笑道:“現在住在哪兒呢?”
吟翠笑道:“都在太夫人跟前服侍養,先住在蓮院。”
怎麽住在蓮院?
盧媽媽趁機道:“先時府裡沒有夫人,將軍又出征,所以就送到太夫人那裡去住著。現在既然夫人進了門,那就……”
是要把人接回來吧……
謝葭斟酌著怎麽開口。
衛清風突然道:“不必搬回來了。”
眾人一怔。
衛清風道:“盧媽媽,去對母親說了,都打發出去吧。”
所有人都傻了……
盧媽媽急得直向謝葭使眼色。剛嫁過來,為了不落下善妒之名,謝葭無奈地開了口:“將軍……”
其實這三個人,唯一伺候過衛清風的也就只有吟翠,她一下就跪了下去,哭道:“將軍!您要賣了奴家!”
她這一開頭”其他兩個也忙跟著跪了下來,全都嚶嚶地哭了起來。
衛清風似乎很煩躁,眼角瞟了謝葭一眼,她正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好像這事兒跟她沒有關系總算輪到她看自己的笑話了!這本來是內宅的事情,若是丟給她,她剛嫁過來,怎麽也不會把人送走。
頓時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竟然還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送出去,讓母親做主吧!”衛清風站了起來,也不管事了,轉身就走了。
謝葭意思意思叫了一聲:“將軍”
他的腳下略一頓,也沒有回頭,徑自走了。
謝葭反而覺得好笑,又看到這三個女人跪著,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一臉哀求地望著自己。她尋思著,雖然自己是主母,可是剛嫁過來第一天,就把通房丫頭打發了,當然不妥。但這又是衛清風提出來的,也是剛嫁過來第一天,就違背丈夫也不妥。
想來想去,她還是歎道:“這個,將軍好像已經生氣了,還是送去讓太夫人做主罷……”
吟翠頓時大哭起來。
謝葭最怕這種場面了,忙不迭地站了起來,道:“我去看看將軍在做什麽……”
言罷,一溜煙地跑了,留下盧媽媽等人哭笑不得。
盧媽媽尋思著,這可是個會避重就輕的主……
謝葭連蹦帶跳地跑了出來,並沒有真的打算去找衛清風。可是沒走兩步,就看到前面有個人影,似乎正在往前走,回頭看了一眼,又倒了回來。
“……”謝葭深吸了一口氣,行了禮,道,“將軍。”
衛清風的臉色陰睛不定,半晌,方道:“內宅的事情你要自己做主!”
謝葭嘟嚷道:“我也沒打算把她們送走……何況這還是第一天。”
衛清風吃了個癟。半晌,他才轉了個身,道:“我還不是為了你的顏面考量!”
謝葭尋思著,自己出嫁之前鬧出了緋聞,家裡的那老爹又想把庶姐送過來做陪嫁的婆妾本來已經夠好笑的了。衛清風昨晚睡在自己屋裡,今天又打發了通房丫頭,是為了向人昭示她其實是很得寵的吧。也是為了撇清流言堂堂男子漢,還是大將軍,怎麽可能會願意寵一個品行不端的女人呢?
雖然就這麽打發了自己的女人,到底有些冷血……
謝葭想通這一茬,頓時滿臉笑容,枯在他身邊道:“將軍一片苦心,是妾身沒有考慮到!”
衛清風被她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然後倒有些不自在了,輕咳了一聲,伸了伸手臂大燕民風開放,新婚夫婦,把臂同遊是很正常的。
謝葭瞪圓了眼睛,心裡不大樂意誰要跟你談戀愛來著!
扭捏了一會兒,還是畏畏縮縮地把小手伸了出來,繞過去挽著他。衛清風感覺到她輕輕顫了顫。他便彎了彎嘴角。
謝葭隻把手掌貼在他胳膊上,兩人的身軀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衛清風徑自往前走,一人步子大一人步子小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謝葭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然後連蹦帶跳地跟著他。
“去哪兒?我頂著這一頭東西,好累!”
衛清風笑道:“那就回房!”
“……回房幹什麽呀?”
謝葭嘟嚷著,卻還是一蹦一跳地跟他回了房。兩人剛進屋不久,輕羅和墨痕正掩著嘴笑,突然一個面生的媽媽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老奴求見夫人!”
看樣子倒有急事!墨痕拉住了輕羅,把她拉到自己身後,道:“怎麽了?”
那媽媽支支吾吾的,半晌說不全話來。墨痕起了疑心,道:“我是夫人身邊的宋媽媽,你是在哪裡當差的?找夫人又有什麽事?夫人和將軍在屋裡,如果不是什麽要緊事,還是不要打擾了。”
那媽媽一聽就急了,道:“是要緊事,是要緊事!”
說著,就想往拚湊。可是墨痕卻利落地退了一步,又問道:“你在哪兒當差的?”
那人便又支吾了,道:“從前,是江城樓的媽媽……後來調到蓮院去了。老奴家那口子姓朱。”
“原來是朱媽媽!”墨痕笑了起來。不同於輕羅的一頭霧水,她這樣聰明,怎麽會想不通從江城樓調到蓮院的,恐怕是那幾個通房丫頭身邊的人吧。
朱媽媽就道:“真有要緊事,非見夫人不可……”
墨痕道:“朱媽媽,您這話兒可就說的不對了,我們夫人可是昨個兒才嫁進來的。朱媽媽既然是蓮院的人,出了事怎麽不去找太夫人,反而找到我們夫人這兒來了?”
“太,太夫人正在見客……”
墨痕笑了起來,道:“那你就去找盧媽媽啊,或者府裡別的能管事的媽媽……就算真出了大事,她們也比我們夫人初來乍到的好!”
朱媽媽被堵得張口結舌,隻好訕訕地走了。
輕羅好奇地問墨痕:“墨痕姐姐,您就不怕,真有要事啊?”
墨痕笑道:“傻丫頭,我剛不是說了,我們元娘剛嫁進來,哪有什麽大事輪得到她?除非是太夫人要她幫忙那也應該是盧媽媽或者別的有頭臉的媽媽來,來的哪裡會是這個朱媽媽!”
隨後她又道:“這事兒別聲張,你去把知畫找來,讓她跟著去瞅瞅熱間,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輕羅由衷道:“墨痕姐姐,你真聰明!”
墨痕笑道:“快去!”
輕羅連忙去找知畫了。
屋子裡,衛清風心情頗好,謝葭就有點無所適從。他自去換了一件外袍,然後吩咐碧玉給她拆了頭髮。
謝葭不禁道:“現在還不能拆……”
碧玉也道:“是啊將軍,待會兒夫人還要出去呢。今晚得服侍太夫人用膳。”
衛清風一怔,道:“明天還要弄成這樣嗎?”。
碧玉笑嘻嘻地道:“新娘子過了門,第一天都要盛裝打扮的。因為有同宗的夫人會來添箱。夫人的青絲濃密,梳個元寶頭隻用發架就好了。旁的夫人,頭髮少的,還要戴假發,那就得答一頭的首飾……”絮架叨叨的。
衛清風直接找了重點:“也就是今天一天?”
碧玉這才道:“是的,將軍。”
衛清風揮揮手,道:“你出去吧。”
碧玉笑嘻嘻地道:“是,將軍,夫人。”
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將軍,夫人,你們好像還沒用早膳!”
謝葭這才覺得餓得厲害。今天早上太緊張了,倒把這茬兒忘了。)書友們快關注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