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叫小梅是飛虹小姐的貼身婢女，和你姐姐含卉是好友，我答應她要照顧與你.”那綠衣小梅笑道。

　　蘇翎做恍然大悟裝，其實她也真的是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是飛虹的貼身婢女，這婢女也分很多種的，貼身婢女無疑是最為親近的一種，那是知道主人最多秘密也是最受信任的人了，難怪她說話這麽硬氣呢，原來是有所依仗的，看來這含卉真的很會來事，竟然與這麽重要的人物成了好朋友。

　　“前日多謝姐姐幫忙，靈兒能入小廚房也是托姐姐的福。”蘇翎誠意的謝道。

　　那杏兒笑了，“果然也是個伶俐的，我剛一說你就明白了，就說嘛，含卉那麽伶俐的人，她的親妹妹怎麽可能是個蠢笨的呢！”

　　“小梅姐姐誇獎，我的確不如姐姐。”蘇翎小心的說道。

　　“我本來想趁機讓你出了廚房換個輕松的活計的，偏偏那玉玲跟著作對，算了，等有機會……”

　　“小梅姐姐，小姐叫你呢！”杏兒兩句話沒說完，就有一個女孩子來叫她了，那個穿著丁香色衣服的女孩子說話時好奇的看了看蘇翎。

　　“來了，”小梅答道，轉頭對蘇翎說道，“你等下我去喚含卉來與你說話，若有人問你就說是我讓你等在這裡收東西的。”

　　蘇翎連忙點頭，看著兩人轉過屏錦走進大廳之中。

　　四下無人，笑聲從廳中傳來，蘇翎也走了過去，透過屏幔的縫隙看出去，外面的情形清晰了然。

　　廳中央十來位美人翩翩起舞，一角上樂師吹拉彈唱，領頭的居然就是當日見到的那為芸娘，她面前是一組青銅編鍾，蘇翎一眼就被她吸引了，這種樂器可是只在博物館中見過。

　　廳中人分塌而坐，主座上赫然是飛虹小姐而不是那金班主，而含卉就隨侍在側，一同跪坐在飛虹身側的還有那位玉玲姑娘。

　　而賓客是三位二十來歲的年輕公子，看穿衣卻是有很大不同，這個時代各國服飾也是各有差異，蘇翎也不能確認，隻是猜測這三人來自不同的屬國。

　　此時歌舞已停，有那跳舞的舞姬沒有退去卻直接跪坐到了那公子們的身邊，或是布食或是勸酒，獻媚討好之態立顯，而含卉也起身慢慢退後，從飛虹身後的屏幔處退了出來，她的位置由小梅補上了。

　　蘇翎知道含卉這就會過來，也離開了屏幔，轉身向含卉的方向迎去。

　　“七妹”含卉穿了一身朱紅色曲裾深衣，頭上戴著簡單玉飾，臉上也上了粉妝，似乎覺察到了蘇翎的打量，含卉笑道，“衣服首飾都是小姐送的，她人看似冷淡高傲實際卻是個好人。”

　　含卉不想說話聲驚動了大廳中人，拉著蘇翎往側廳深處走去。

　　“沒想到就在一座院子裡，我們要見面卻是這麽難。”含卉無奈說道，“我現在不是跟著飛虹小姐，就是跟著芸娘練舞，晚上有些時間，卻有好多雙眼睛盯著呢，不敢去找你，這段時間疏忽你了。”

　　“姐姐好了，我才能好，姐姐不必掛懷。”蘇翎說的簡單，相信含卉能明白她的意思，轉而擔心的問道，“姐姐，你可委屈，那廳中女子多行煙媚之姿，你若是……”

　　含卉聞言，雙目含淚，“我妹長大了。”

　　“姐，也是那心高志氣之人。”蘇翎低聲說道，她怕含卉終究會放不下身份，覺得委屈。

　　半響含卉收了眼淚幽聲說道，“你我都是女子，所求不過是一處容身之所，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可是現在……沒有嫁妝沒有娘家依靠，我們的下場最好也不過是姬妾罷了，這樣的事免不了的，看父親祖父那些姬妾也就知道了，當日費盡心機入這舞班，就已經知道這些了，到比那賣入普通富戶要好，待我存上些金帛，我姐妹能生活無憂也就是了。”　　蘇翎心中歎息，自己這身子年紀小還能先不想這些，含卉十四五歲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可以議婚的年紀了，賣身為奴，至多成為別人的姬妾，或者被主人家送給手下，前一日還有一個護衛看上了一個丫頭，不過是跟金班主說了一聲，晚上那丫頭就去了那護衛房中，卻是什麽儀式也沒有，若是哪日那護衛武士不喜了，也隨時能把她送人的，想到自己現在是和那丫頭一樣的身份，蘇翎就感到脊背發涼。

　　含卉看蘇翎呆愣不動，更是滿臉的戚戚然，想到她也是被洛姬捧在手心上，沒受過什麽委屈的，不由怕她想不開，又說道，“七妹也不用擔心，你看那飛虹小姐可風光，多少王孫公子捧著珠玉珍寶隻為求她一笑，又有多少男人愛她如寶，許以夫人之位。”

　　蘇翎兩眼發亮，看向含卉，含卉淒然一笑，“四姐不才，不願如同眾姬般委身給不知名的男人，唯有如同飛虹小姐一般成為名姬。”

　　“唯有此路一條?”蘇翎明白了含卉的心思，這個經歷過大富貴的亡國女子， 心氣極高，淪落為奴籍卻不甘心如同眾人一般淪為玩物，隻能想盡辦法往上爬，可是……

　　“是，你我現在唯有此路一條了，所以那……”含卉低頭，臉帶愧意，“四姐若是……若是行那煙媚之事，七妹莫怪我羞辱了宗祖家門。”

　　蘇翎哪裡在乎什麽祖宗呀，她連自己老子是誰現在還不清楚呢，隻是想到含卉與自己的將來，自私些想，若是含卉能如飛虹一般，是不是可保自己平安?

　　“姐姐如此說讓小妹心中愧疚，”蘇翎拉住含卉的手，“我們相依為命，小妹的命都是姐姐給的，姐姐一片維護之心，妹妹無以為報，隻是覺得幫不上姐姐的忙，還會拖累姐姐。”

　　“七妹若不是你與洛姬，當年的含卉就隨著魯國亡了，哪裡還能有今日，”含卉說道，又從袖中掏了一個小袋子，遞給蘇翎。

　　蘇翎接過感到手中一沉，“姐姐這是?”

　　“一些銅幣，不是太多，你可以買些私物。”含卉溫柔說道。

　　“姐姐必是得來不易，姐姐留著吧，”蘇翎要把錢袋還給含卉。

　　含卉搖頭不肯要，給蘇翎裝到了懷裡，“我的待遇比一起的女孩要好的多，若不是不和規矩，其實也和正經舞姬一般了，班主與飛虹小姐又待我極好，常有賞賜，隻是都是些物件，不能給你，這是月錢，我一眾物品都有配置，用不上的，你卻不同，還是你拿著吧！”

　　看蘇翎還想推辭，又說道，“我還留了一部分打發人的，這些你隻管收著，如今你進了小廚房來前院的機會多了，等我得了再找機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