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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登枝》第152章 貴妃之爭(一)
第一五二章 貴妃之爭(1)
左娉婷的信心被繆鳳舞提到的“鹿園子”和那頭叫“小福”的鹿徹底擊潰。 更新最快尤其當繆鳳舞緊接著提到她的爺爺。她更加慌張起來。
她記得入宮的前一天晚上,她的爺爺平章政事左傳洪親自到她的閨房中,鄭重其事地囑咐了她一些話。
“婷兒,咱們家就你一個女孩兒,在家時什麽都依著你,把你慣壞了。宮裡可比不得家中,到了宮裡,千萬不要任性,謹記三思而後行,話不可亂說,事也不可亂做。要懂得進退,懂得藏鋒守拙。你一定要明白,進了宮,你的所作所為不僅僅代表你個人,一步行差踏錯,可能累及左家全族……”
左娉婷身子發抖,腦子裡想著爺爺的話。要是這事真鬧到了皇上面前,弑君之罪,會不會連累爺爺和父親、以及家裡的其他人一齊受罰?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神就開始散亂起來。正不知如何是好,繆鳳舞拿出一袋子銀針來。對她說:“……把你的手伸出來……”
左娉婷嚇得“啊”一聲尖叫,以手撐地,往後退去。
繆鳳舞一見她這個樣子,更加來了氣。她從錦凳上起身,追到左娉婷的跟前兒:“你叫什麽?你也知道十指連心對不對?你也知道這細細的一針扎進去,會很痛是嗎?那你是怎麽對一個兩歲的孩子下手的?你白長了這俏麗的臉蛋兒,簡直心如蛇蠍。你大聲地叫吧,我是不怕的,最好把皇上喊來,咱們就把事情擺到明處來說!”
左娉婷趕緊捂了嘴,爬起身來跪好:“只要不把此事告訴皇上,你想怎麽樣,我承受下來便是!”
繆鳳舞衝著她的臉哼了一聲,伸手招她的貼身大宮女過來。那兩個宮婢見自己的主子都認了,早就失了主意,小心地湊上來:“娘娘……叫奴婢何事?”
繆鳳舞從旁邊的架子上抓過來一條手巾,遞給其中一位:“把你主子的嘴巴堵住。”
“娘娘……”那宮婢嚇得撲通就跪伏在地上,“娘娘饒了奴婢吧,這可是殺頭的死罪呀……”
左娉婷在一旁,看明白了繆鳳舞意思,知道今晚這一遭是躲不過去了,把心一橫,問繆鳳舞道:“你能保證,今晚我挨過這幾針,這事就算了,以後再也不提嗎?”
繆鳳舞點頭:“我剛剛已經說過,我憐惜左平章一生為國。是大魏的棟勳之臣,不想連累他老人家。但是你年紀輕輕就心狠手辣,我不能就這樣跟你罷休,我女兒的罪不能白受!”
左娉婷咬牙,自己拿過手巾來,勒住自己的嘴巴,在腦後一系。然後她從繆鳳舞的手中取過那一袋銀針,交給自己的大宮女金珠。
金珠捧著那一袋銀針,手抖得不成樣子,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爬得滿臉都是:“娘娘……奴婢不敢……”
左娉婷抬起手來就扇了金珠一巴掌。她知道繆鳳舞喊她自己的宮婢來,是不想弄汙攬月宮裡這幾個人的手。正好她也不願意自己被外人欺負。
金珠被打得栽歪了一下,隨即爬起身來,抹掉了眼淚,將掉落的銀針袋子撿起來,打開,拈出了一根針來:“娘娘,奴婢得罪了……”
她捏著左娉婷的左手食指,瞄著哪裡下手會少一些痛苦,半天也沒有下針。繆鳳舞走過來,點了點指甲與指肉之間的縫隙:“你們娘娘對天寶公主下手。扎的就是這裡。”
金珠手哆嗦著,將針尖對準了繆鳳舞指過的地方,輕輕地一使力,那細細地針尖就順著指甲的縫隙鑽了進去。左娉婷當即就發出“嗚”的一聲痛叫,手指本能地往後縮,那針又退了出來。
含香在一旁見情形,招呼兩個宮嬤上前,掐住了左娉婷的胳膊。金珠也知道這一針不扎進去,攬月宮的人是不會罷休的。
她拿住銀針,在左娉婷發抖的食指上再度扎進去。十指連心,左娉婷當即就痛得冒了汗,感覺手指上那尖銳的痛楚,沿著她的手臂一路鑽進了她的心裡,痛得她心臟都收縮了起來。
金珠扎下去一針,癱軟在地上就開始哭。繆鳳舞走過去,用腳尖踢了踢她的膝蓋:“起來,還沒完呢。”
左娉婷與金珠同時感到五雷轟頂。金珠匍伏在繆鳳舞的腳上,邊哭邊求:“娘娘饒過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自小嬌貴,沒受過這種罪,再扎一針,她非昏死了不可。”
“你家主子有多嬌貴?比天寶公主還嬌貴嗎?天寶公主兩歲的孩子都能受得住這一針,照理你家主子把十根手指頭全扎滿了,也抵不過天寶公主的痛苦……”
繆鳳舞覺得今晚她都不像是自己了,以前她最看不得別人受罪,舞館的小銀子被人欺負,她都會可憐好半天。可是今天晚上,她面對左娉婷,直想把她扎成刺蝟。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她從袋子裡取出四根銀針,放在金珠的掌心裡:“本宮今天仁慈,就饒了你家主子的右手。但是她扎了玉泠的左手,我就不會放過她的左手!你最好乖乖地聽吩咐,把這四根針扎下去,否則這事沒完!”
這一會兒,左娉婷已經從那鑽心的痛楚中緩過一口氣來,聽繆鳳舞這樣說,還沒等金珠下手,她剩下的四根手指頭就開始痛起來。
金珠無奈,隻得一邊哭一邊把手中的四根針扎進左娉婷的左手手指肉中。最後一根針沒進指肉裡,左娉婷已經痛得抖作一團,臉上爬滿冷汗,臉色白得嚇人。
這個嬌貴的女人,在家裡時受盡父兄的愛捧,進宮後又得行曄的寵愛,因此一直眼高於頂,覺得這后宮的女人沒有一個及得過她。
上位的妃子們都已經不再年輕嬌媚,下位的那些嬪妾們又沒有一個能超過她去,因此她一直以為,只要她盡快懷上龍胎,空懸的德妃一位,就一定是她的。
當她嬌行后宮。無人能敵的時候,關在疏竹宮裡的繆美人,對她來說只是別人口中的一個故事。
可是當這位繆美人還未出囚禁地,就搶了她早已視為己有的德妃一位時,她的心就已經開始生出了恨。當繆鳳舞風光地回到內宮之中,左娉婷見她的第一眼,就判定這是一位對手。
她很想壓製住這位舞姬出身的娘娘,但她是個沒什麽心機的人。她能做出來的事,就只是崴自己的腳,鬧著讓行曄來探望,或者是逼到攬月宮去見行曄。或者對繆鳳舞冷言惡語相向,或者是趁無人在場的時候,欺負一下繆鳳舞的女兒。
直到眼下她被繆鳳舞逼得默認了虐待玉泠的事實,左手被扎滿了銀針,痛得天眩地轉的時候,她仍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是魯莽而缺乏智慧的。她只是在心裡生出了更多的恨,幻想著自己總有一天會把繆鳳舞摁倒在地,在她的身上千刀萬剮。
金珠見主子這副樣子,也不敢抬頭看,使勁地低著頭哭。左娉婷的左手已經痛到木了,心臟卻依舊在揪扯著。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繆鳳舞衝著含香使了一個眼色。含香走上去,將那五根銀針一根一根拔下來,收回到袋子裡,揣好了。
左娉婷隻覺得那針不是從她的指頭裡抽走的,而是從她的心尖上拔出去的。她悶哼了幾聲,癱倒在地上,喘著氣。
繆鳳舞走過來,親自解了她勒在口中的手巾,對她說道:“左修媛記住,若要與我鬥,隻管衝我來。天寶公主是惹不得的!下次你若再敢動天寶公主一根手指頭,我要是不鬧到你滿門抄斬,絕對不會罷休!”
左娉婷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又痛又恨又委屈,眼淚撲籟籟地往下掉。
繆鳳舞也不打算聽她回答,自己說完,站起身來,帶著含香、小雲和兩個宮嬤出了這間東暖閣,往雅瑟宮外走去。
在宮門口,她讓春順將人都召回來了,領著就回了攬月宮。
這一番鬧騰,已經是四更天了。繆鳳舞囑咐了隨去的宮人和宦人幾句,叫他們各自散了。她回到自己的臥房,含玉和玉泠的大宮女銀冬都在。銀冬向她稟報,太醫院的藥貼已經送來了,她給寶公主貼在了肚臍上。這一會兒寶公主睡得安穩了,也沒有說夢話。
繆鳳舞合衣躺在女兒的身邊,看著玉泠嘟著粉紅的小嘴唇,睡著香甜的樣子,歎息著問含香:“含香,我剛剛是不是太狠了些?”
含香剛把人遣出去,自己正抱著繆鳳舞的睡衣走過來,聽她這樣問,便答道:“依奴婢的意思,娘娘就是太仁慈了。這要是有人敢如此欺負二公主,淑妃娘娘一定會亂杖打死那人不可。奴婢在宮裡這麽多年,早就看明白一件事,這后宮裡爭來爭去,都說是在爭皇寵,其實人人都在爭命。要是讓對方爬到了頭上去,可不是受些辱挨些罵那麽簡單,搞不好連命都沒了。”
“所以要奴婢來說,咱們這實在是沒證據,要不然這一遭不鬧到她不得翻身,決不能罷休!”
繆鳳舞聽了含香這番話,覺得心裡好受了些,回頭衝她一笑:“含香姐姐教訓得是,天都快亮了,我要睡一會兒,含香姐姐把燈熄了,也出去寤一會兒吧。”
含香被她叫得臉紅,連說了幾聲“奴婢張狂了,娘娘恕罪”,便放好了床幃,吹熄了燈,出去了。
第二天起床,繆鳳舞梳洗穿戴停當,要去太后的長晨省。
本來她不打算帶玉泠,但是玉泠抓著她的衣襟不放,好像一放手,娘就會不見了一樣。
繆鳳舞知道她的一顆小心靈還沒有安穩下來,便縱容了她一回,帶上她,坐上暖轎,往長去。
出了攬月宮沒多遠,聽到外頭含香說:“娘娘,那邊好像是龔修儀的轎子,正往咱們這邊走過來,大概是奔著娘娘來的。”
繆鳳舞掀開簾子,看到從西面來了一頂暖轎子,不往長的方向去,倒是奔著她來了。
待兩頂轎子在路中間會上了,果然是龔宓從轎子裡走出來,來到繆鳳舞的轎前,行禮請安之後,神秘道:“娘娘你出來一下,臣妾有幾句話跟你說。”
繆鳳舞估摸著時辰還早,就笑著下了轎子:“就你靈通,也不知道又從哪裡聽來的沒影故事,非要這個時候講給我聽。”
龔宓嘖一下嘴,臉上很嚴肅:“你來你來,這事可不是沒影兒呢……”
兩人攜手在前頭走著,兩頂轎子隔著十幾丈,慢慢地跟著。
“說吧,你這位包打聽,又打聽到什麽震撼人心的消息了?”繆鳳舞轉頭笑問龔宓。
“娘娘,你知道昨兒晚上皇上去了鳳儀宮嗎?”龔宓神秘兮兮的,仿佛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這有什麽可稀奇的,皇上出京一個多月,回來後先去鳳儀宮,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嗎?”繆鳳舞淡然道。
“哎喲我的傻娘娘!難道你跟在皇上身邊一個多月,皇上就沒跟你透露過什麽口風嗎?”龔宓見繆鳳舞竟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不由地拍手惜憾。
“到底什麽事?你快說!繞這麽多圈子,迷糊死人了。”繆鳳舞拍了她一下,嗔她一句。
龔宓往四下裡瞅了瞅,將嘴巴湊到繆鳳舞的耳邊,輕聲道:“皇上昨晚去鳳儀宮,跟皇后商議,要晉你的位。皇后這次真是動了硬氣,怎麽也不同意,我聽說鬧騰了半夜,氣得皇上甩袖而去,回了萬泰宮。”
繆鳳舞隻覺得心裡“撲通”地猛一跳,沒好氣地推開龔宓的臉:“你聽哪個管不住嘴巴的奴才亂說?我怎麽不知道?再說了,我現在這個位份,還往哪裡晉?這不是胡說嘛!”
龔宓被她推得歪了一下腦袋,也不介意,自顧搖頭道:“娘娘甭管我是哪兒打聽來的,總之消息確鑿。皇上大概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連你也不告訴。至於你的新位份……我聽說是德貴妃……”
繆鳳舞瞬間想起來,慶功那一晚,在崇州城外的山坡上,行曄醉意醺然之間,跟她說過封後之類的話。她隻當他是喝醉了,信口那麽一說。若是真有這晉位一事,是不是證明,那日他說出來的話,是在心中醞釀許久的一個計劃?
更早的時候,他也曾經說過,封她為後,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身為他的皇后,怕是要承擔很重的責任。
現在想起來,他的話竟有可能都是認真的。
她邊走邊想著這些前情,不由地沉默了。龔宓見她不言語,歎了一聲,慢悠悠地說道:“也不知道你這個女人在外面的時候,對皇上施了什麽狐媚的手段,才剛晉了德妃幾天?又要在中間加上貴字?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話忒難聽,繆鳳舞皺眉瞪她:“你胡說什麽?”
龔宓“撲哧”一樂:“娘娘息怒吧,這話可不是我說的,這是那些忌妒的女人們,聽到娘娘又要晉位以後,咬著牙說出來的話。”
“聽你瞎編排!就算你說的事有譜,那也不過是昨晚的事。這一大清早的,太陽才升起來,就有那麽多人知道了?”繆鳳舞白她一眼,往前快走了幾步。
龔宓如影隨形,跟上她:“也就是娘娘才回宮裡,跟寶公主膩不夠,不管其他事。打皇上從德勝門進來那一刻起,他的行蹤被多少人跟著打聽?還用等太陽升起來嗎?鳳儀宮的事,昨兒晚上差不多就傳遍宮裡了。”
繆鳳舞心裡一抖,覺得自己剛一回來,馬上就成為眾矢之的了,這一會兒不定多少人在恨著她呢。
她默不作聲,靜靜地往前走。龔宓講完了該講的,也不打擾她了,跟著她默默地走著。
眼看就到長了,後面有一頂轎子追了上來,在繆鳳舞的跟前兒一停。繆鳳舞看到了春桃,就知道這是藍淑妃了。
果然,她剛站定,藍惜萍就從轎子裡走出來,穿著明紫色綾子及膝長襖, 海青色的馬面裙,戴白狐裘嵌紅寶石的帽子,抱著一隻暖手爐,走到她的面前。
“淑妃娘娘。”龔宓向藍淑妃行了禮。藍淑妃斜她一眼:“宮裡人都說龔修儀心思單純,廣結善緣。依本宮看,龔修儀是個眼光最精準的人。瞧你平日裡與德妃好得一個人兒似的,我還想你巴結這麽一個人,到底圖什麽呢?如今看來,你這寶算是押對了呢。”
龔宓心中氣惱,卻也不敢回嘴。
繆鳳舞見藍淑妃攔了路下轎,就知道她是來者不善。聽她這樣說龔宓,繆鳳舞便開口說道:“淑妃這是在嘲諷龔修儀嗎?宮裡誰不知道淑妃一手遮天,都巴不得與淑妃搭上關系呢。闔宮的人都想把寶押在淑妃這裡,就怕淑妃不接呢。”
“哼!”藍惜萍用鼻子哼出一聲來:“你知道誰在說了算,說明你還有些腦子。你最好不要跟皇上鬧騰,要往封號裡加什麽字,就憑你?擔得起那個字嗎?我告訴你,只要我掌一天的印,我絕不會同意把你的封號變成三個字!”
說完,她憤然轉身,回了自己的轎上。轎子在原地轉了半個圈兒,往長去了。
等淑妃的轎子走遠了,龔宓哼一聲道:“她管事太久了,都忘了自己的真正地位了。她協掌了這麽多年的后宮,卻依舊是一個淑妃,難道她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嗎?還真拿自己當皇后了呢。”
繆鳳舞沒有接她的話,繼續默默地往長的宮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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