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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歡奴》第18章 戴腳鏈的奴婢
    “赫連獄――”

  以後靖王府恐怕沒有安寧了,單是那從廂房傳出來的聲音,和那聲音裡的怨恨就知道,那個女人跟他家王爺對上了。金烈揉著耳朵遠遠瞧見銅燃推開廂房的門飛快的躥出身子,心有余悸地回頭瞅了好幾眼。

  都降為奴婢了還能住在廂房,月月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特別。

  銅燃走著走著,忍不住又回頭張望了一眼。王爺下令讓自己打造了一副玄鐵鐐銬原來是為了鎖住這個女子啊。可是鎖著她為何呢,難道王爺怕傷在她的手裡。轉瞬間,銅燃就否定了這個念頭,能傷他家王爺的人目前隻有一個,而那個人還沒出生呢。

  “為什麽要鎖著我?!”月月雙手扯著腳鏈,憤憤地說道,可是無論怎麽使勁,那看起來才兩指粗細玄鐵鏈都是紋絲不變。

  鐵焰瞧著月月的衣襟已然浸上了血水,連忙上前緊緊地握住月月胡亂用力的雙腕。

  月月猛然頓住不能活動,卻沒有抬頭怒視鐵焰,反而垂著頭一聲不吭,不大一會兒,豆大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砸在了鐵焰的手背上。

  她不想哭,不想示弱。如果房間裡有赫連獄在的話,她絕對不會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心裡的委屈脹得胸口難受,就讓她在這個既陌生又氣人的男子面前落一次淚吧,否則她會憋屈死滴。

  翌日,太陽剛探出半張臉就有丫鬟來拍月月的房門了。

  “從今天開始你去伺候王爺更衣。”小丫鬟年紀與月月相仿,眉清目秀中透著一股子清高勁兒。也難怪,女人嘛,總是容不得別人比自己漂亮出好多。

  “這麽早,開什麽玩笑……”月月揉著惺忪的睡眼瞧了一眼窗外的朦朧。

  “叫你去就快去,哪有那麽多廢話!”小丫鬟嘟著嘴白了月月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走的時候連門都沒有關上。

  “阿嚏!真是人善被人欺……”清晨的風兒帶著涼意灌進房間,月月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更衣,好哇,衣物裡面加點料,不死也讓他脫層皮!月月唇角一翹,計上心來。

  腳脖兒間連了鐵鏈,兩腳間的距離也就一隻小臂的長短,月月走路萬分小心,碎步倒換到胯部酸疼,終於從後院挪到了雲溪書苑。

  “赫連獄,你起來了嗎?”月月站在房門口,沒好氣兒地朝裡面喊道。

  “進來!”赫連獄壓著怒火命令道。這個女人太放肆了,竟然一再挑戰他的忍耐底線。

  腳下一陣清脆的碰撞聲,月月端著托盤繞到了屏風的後面。

  屏風後面的空間竟然比書房還要大,尤其是那張通體黑亮的大床,不知道是什麽名貴木材製作的,隱隱飄出一陣淡香。

  “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快點過來伺候本王更衣!”赫連獄穿著一身雪白的內衫,半坐在大床的正中,一條腿隨意的彎曲在黑絨床單上,另一條腿豎著蜷在臂彎內,裸露的小腿肌肉縱橫,泛著古銅色的光芒,唇角肆意的譏誚,眼中迷蒙的曖mei,在黑色的陪襯下,整個人無比的妖嬈魅惑。

  這樣俊美中帶著幾分邪氣的男子最是讓女人傾心。若如他不是月月的仇人,也許月月會由衷稱讚他的風華絕代,可惜,他的美豔在月月心中卻似一朵狼毒花,縱然錦繡天下,也是嗜血芳華。

  又一陣脆響,月月的纖腰距離大床已不到半尺,托盤就手擱在床邊的矮凳上,月月抖開絳紫色錦袍,隨意地掛於手臂之上。

  “更吧。

”月月眼光淡淡地瞧著赫連獄,悠悠說道。  赫連獄手臂一撐床沿,隨著身體一騰一落,雙腳穩穩地站在了月月的身前。高大修長的身影完全把嬌柔的美人罩了個密不透風。

  “脫吧。”赫連獄雙臂平伸,享受般地眯起狹長的雙眸。

  月月銀牙暗咬,極其不情願地伸手解開內衫旁側的緞帶。隨著衣衫的滑落,赫連獄健碩的身材脫穎而出,每一處肌肉不多不少,恰到好處,月月冷眼瞄了一下,頓時忍不住在心裡嘖嘖讚歎,赫連獄位高權重,相貌堂堂,功夫好,本事大,如果不是人品太差,還真算得一表人才,絕世英豪。

  “怎麽樣?”赫連獄捕捉到月月神色中稍縱即逝的敬慕,嘴角不由得掠過一絲得意的微笑。

  “還不賴。”月月眉目一沉,淡淡地說道。一邊拉開錦袍服侍赫連獄入袖。

  “嘶――”雙肩猛然一陣刺痛,赫連獄皺起眉頭,雙臂飛快的抽出衣袖,側目一看,兩隻肩膀已經分別通紅成了兩塊巴掌大的血印,並且隨著血印的不斷擴張,疼痛越來越劇烈。

  赫連獄把錦袍狠狠地摔在地上,單手捉起月月的手腕,目光凜冽,耍狠道:“這是什麽鬼東西?瞿月月,你嫌命長了不是,第一天服侍本王就敢……”。

  “腐肌粉而已,小玩意兒,你何必大驚小怪的。”月月眨眨無辜的眼睛,柔聲說道,心裡早已樂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你這個妖女!”赫連獄手下毫不不留情,用足力氣一甩,月月整個人頓時砸向了床沿。

  絕對不能暴露出自己的功夫底子。月月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一直沒有顯露的功夫,她咬著牙,避開要害,硬生生地把左半邊身子撞實在床沿上。

  哢嚓一聲,月月的左臂被活生生地錯開了關節,可想而知赫連獄的怒火有多大。

  赫連獄捉起書案上的茶水,盡數倒在了肩頭,一陣清涼頃刻間壓下了火辣辣的疼痛,藥粉受到稀釋,傷口停止了惡化。

  “嗚――”月月緊鎖住眼中的淚水,怒視著同樣憤怒的赫連獄,氣勢上毫不遜色。

  “鐵焰!”敵視了許久,赫連獄突然發泄般的高喊一聲。

  一個白影從屏風外飄然而至,鐵焰沒有行禮,而是直奔赫連獄的傷處查去,瞧著那大片的傷口,神色間微微有些慌亂。

  “是腐肌粉。”赫連獄咬牙說道。

  鐵焰的功夫在四人中最弱,但是專習醫術,是靖王的貼身禦醫。聽到自家王爺報了傷情,鐵焰不敢怠慢,立刻從懷裡取出生肌止痛的藥膏小心敷上。

  “她房間裡不知道還藏了多少算計人的東西,你跟本王去搜出來。”疼痛稍微減弱了一點,赫連獄就氣衝衝的出了書苑,直奔後院廂房。

  鐵焰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月月, 然後搖搖頭追隨赫連獄的腳步也出了雲溪書苑。

  “糟了……”月月扶著脫臼的左臂,蹣跚起腳步,一路叮鐺地朝後院趕去。赫連獄那個瘋子一定會把廂房翻個底朝天來泄憤,搞不好真的就搜到自己乾活的家夥,毀了那些不要緊,倘若碎了娘的天寶琵琶……

  月月的腳下的步伐不禁又急了些,可是現在不同於平常,多了玄鐵鏈的束縛,速度完全不受控制,每走上三五步,月月就得摔一次跟頭,等到了廂房門口,月月的膝蓋已經破得血肉模糊了。

  “砰――”月月跪在門檻外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她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赫連獄挑著劍,在床上chuang下,衣櫥裡,抽屜中不斷的翻找著,最後三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牆上掛著的琴匣上。

  “拿開你的髒手,不要碰我娘的琴!”月月聲嘶力竭地呼喊道。

  “這是你自找的。”赫連獄話音剛落,舉劍劈開了琴匣。

  隨著一串激憤無章的旋律,天寶琵琶攔腰折斷,琴身內藏著的東西頓時散落了一地。小瓶嘩啦嘩啦地滾得到處都是。

  “鐵焰,把這些帶回去,查查都是些什麽東西,怎麽個解法,三日內報給本王。”赫連獄盯著癱坐在門口的月月,沉聲命令道。

  收了東西簡單打個包裹,鐵焰躬身一禮,倒退出房間,在經過月月的時候腳步也沒敢有所停留。招惹了赫連獄的下場如果不是死,那就是生不如死。他有心幫這個可憐的女子,但是卻沒有立場與自己的主人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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