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兒跟孫松材才從新簽了合約，之前造假的那份，方中凱當場也撕毀了。回林正清拿娶了自行車，兩人趁著夜色回去。

夜裡的風特別冷，秦追兒也有些餓了，緊緊地摟著方中凱，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他正賣力地騎的飛快，風呼呼地吹。

秦追兒臉頰在他背上蹭了蹭，喊了他一聲:“中凱哥。”

“嗯。”他輕聲應著，特別的軟，特別的暖。

“中凱哥。”她又喊了一聲。

方中凱以為自己剛剛的回答她沒聽見，又應了一聲，不過聲音拔高了些許:“怎麽了，我聽著呢。”

“沒事，我就想叫叫你。”

方中凱騰出的左手抓著她揣在自己口袋裡的小手，寵溺地訓道:“餓了就別說話了，快到家了。”

這個時候村裡人早都已經吃過年夜飯了，都聚集在打谷場那熱鬧著，有些個男人就圍在一起賭起了錢，小孩子們穿著新衣服追逐嬉戲著，女人圍在火堆閑聊著家常。

看到方中凱這個時候騎著自行車帶著小媳婦一閃而過，多事的婦女們就張嘴聊了起來:“這大年三十了，兩人是幹嘛去了，這麽晚才回來。”

“莫不是懷上了，趕著看醫生去。”

“不能吧，不是聽說孫桂蘭不讓同房。”

“哎喲，小年輕，你管的住啊，家裡不行，小樹林多的去。”

一群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然後便是陣陣的哄堂大笑。

這邊年味十足，方家裡頭卻是一片的死氣，滿滿一桌子的年夜飯都已經涼了下去。

方大松坐屋裡抽著旱煙，一口接著一口，邊上是在納鞋底的孫桂蘭，瞟了一眼跪在門外快兩個小時的王秀珍，還是有些擔心。

“中強爹，你就讓她起來吧，這大著肚子，若是跪出個什麽問題來，那可了得。”

“我讓她起來?我有什麽資格讓她起來，她對不起的不是我，是追兒，是中凱，要不是她鬼迷了心竅拿那劉振江的錢，中凱跟追兒這會早已吃了年夜飯，一家其樂融融的了。

你看一大早小夫妻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事情到底進展到什麽樣了也不清楚，幫也幫不上個忙。”

方大松是越說越氣，指著門外跪著的王秀珍道:“若是出了事啊，你啊真是死不足惜啊，別以為跪在那就能完事。”

方中強在邊上抱著睡著的閨女，雖然是心疼不已，但是也不好出言去勸。跪是她自己跪的，自己犯的錯，也該是要自己擔著。

方六妞一向也看不起這大嫂，除了冷眼相看，一句話也不說，隱約聽著自行車軲轆的聲音，她站了起來:“二哥跟二嫂好像回來了。”

一家人引著腦袋往外看去，果然聽著大門嘎吱是一聲，秦追兒先邁開步子進來，把門推開，方中凱扛著自行車過了門檻。

方大松趕緊地起身迎了過去:“怎麽樣，事情處理的順利嗎?”

看著突然就圍上來的一家人跟跪在地上的王秀珍，秦追兒心裡還是暖暖的，至少她也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雖然他們幫不上什麽忙，但至少心跟自己是一起的。

“都處理好了，沒事了，一會吃了飯，也該‘還債’去了。”她不會讓劉振江這麽舒服過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