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松聽罷也是松了一口氣:“那趕緊洗洗，我讓你媽把菜再熱熱，吃飯了。”

秦追兒應了一聲，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秀珍，沒說話，轉身去夥房準備燒些熱水，打開鍋蓋就冒出了一股熱氣，一大鍋的熱水竟然都是燒好的。

方六妞邀功似的走了進來:“二嫂，水我燒的，我貼心吧。”怎麽也蹭了秦追兒一身新衣服穿，自然是要報答一下。

秦追兒看著她一臉的得意，笑著揪她的小辮子:“不錯，一會獎勵壓歲錢。”

“耶！我二嫂最好了。”

王秀珍依然跪著，大寒的天，雖然是膝蓋穿了一層厚厚的棉褲，但還是覺得手腳發麻。再聽著秦追兒那屋姑嫂和睦的，鼻子一算，抽泣起來。

今天她這出戲自然是要做足了。

秦追兒回屋拿衣服去洗身子，看了她一眼。聽方六妞說，她出門後，王秀珍緊跟著也出門了，好像是跟她娘家嫂子出去的，也是剛剛回來沒多久，什麽都不說就跪下來了。

怎麽這出去一趟就突然良心發現了?秦追兒是想不通，不過也遠遠地喊著:“起來吧，事情都發生了，跪著有什麽用，以後記住了，昧著良心的東西不要拿。”

王秀珍今天是聽了她嫂子的話，鐵了心在這跪著的。

早上的時候，她跟娘家嫂子去黑診所看過了，肚子裡的是女兒，現在計劃生育，這要是再生個閨女那可是完了，所以留不得。

可這劉振江給來的錢都給方中強搜刮了去，想流了這孩子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她要是出事，就算秦追兒不拿錢，方大松也會拿的。

“我不起，我知曉我做了錯事，我跪也是應該的，說好的要跪四個小時，不到點，我不起。”

“我也沒叫你起，我是叫肚子裡的孩子起。”要不是看著大個肚子的份上，她才懶得管她死活。

王秀珍聽著，更是來戲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撫著肚子道:“這娃也知道他娘做錯事了，所以能理解的，他會陪我跪著的。”

秦追兒也懶得勸她了，她要喜歡就跪著吧，再多說幾句估計王秀珍都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沒什麽大不了了。

秦追兒洗了澡出來，飯菜已經熱好了，方中凱伸手拉她在自己邊上落座，盛好的雞湯給她端了過去:“趕緊喝下去，暖暖。”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著飯，也沒人管王秀珍。只有方曉紅奇怪，所以問著方大松:“阿爺，我媽媽為什麽不吃飯，要跪著啊。”

“你媽媽做了錯事，要跪著懲罰。”

小東西倒是明白事理，抓了手上一塊雞肉，小跑著過去塞到了王秀珍嘴裡:“你記住了嘛，下次不要做錯事了。”

晚飯過後，方中凱找村長去了，不一會的功夫，村裡的廣播就響起來了:“劉振江，劉振江聽到廣播後去一下打谷場，有人還你錢。”

劉振江在家裡看著那黑白電視，正是津津有味，聽著廣播響起來，也是納悶。村裡是有不少人借他錢，還錢這事到他家裡來好了，犯得著廣播通知他去打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