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思,夏玉華自然看得明白,怕死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特別是對於這種手握著世間最大權利的人來說更是如此。越是活得有滋有味的人便越是舍不得這滿手的權勢與榮華,舍不得這般輕易的死去。
“是不是胡言『亂』語用不了多久自然便會見分曉,當然,民女也並非說宮中的太醫全是庸醫,只不過皇上的病實在太過罕見,他們沒有診斷出來也極其正常。”夏玉華倒並不是想貶低那些太醫的醫術,同時多少還是不想連累他們受些不必要的麻煩。
皇帝的病當真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病症,她若不是因為上一世知道了結果,這一世也不可能能夠這麽肯定的推斷出來。這種病平日發作時並沒有什麽太過凶狠的地方,與那些太醫診斷的一樣,也就是如同精神壓力過大、休息不好產生的一些症狀一般,所以往往極其容易被忽略掉。
而等到這種病一旦出現明顯異常的症狀時,便已經是到了最為嚴重最為危險的關頭,往往一般人都根本來不及判斷,更來不及做出任何正常的反應,結果就只能是等死了。因此上一世,哪怕身為皇帝,哪怕擁有最多的醫者、『藥』品來源,皇上也還是落得半死不活的下場,勉強拖了兩年最終還是一命嗚呼。
而夏玉華則是在上一世記憶的幫助下,提前許久便開始研究這種病症,說來,空間內第二個櫃子裡的如意丸倒是幫了她不小的忙。現在想想取名如意倒還真是完全符合這個東西的特點。
她也是後來無意中翻閱那幾本厚厚的心經時,才從其中一本裡頭髮現了一張夾雜的小紙條,上頭聊聊數語記載了這如意丸的一些作用,這是一種特殊煉製的丹『藥』。其中某項功能正好可以緩解這種症狀所帶來的致命危機。
也不知道這一切是巧合還是老天眷顧,總之既然連老天父都在幫她,她還有什麽好顧忌、遲疑的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用不了多久自然便會見分曉?”皇帝這會哪裡還有心思顧及旁的。一把便將夏玉華所說的話反問了回去:“照你這意思,朕這病用不了多久便會發作了?”
“皇上英明!”夏玉華終於說了一句好聽的話,算得上今日頭一次誇讚之詞,只不過這話怎麽聽都讓人覺得別扭。
“把話說清楚,否則的話朕現在便殺了你!”皇帝的耐心似乎已經很是不好,果然是關系到身家『性』命了,自然也就更無法那般沉得住了氣了。
聽到殺字。夏玉華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不由得笑了笑道:“好吧,當我怕死吧,不過本也沒有打算瞞騙皇上。民女剛才已經細細觀察了一會,皇上的病怕是已經深入骨髓。最多不會超過今日必定會完全爆發出來,到時的話,恕民女直言,當真是凶多吉少!當然,信與不信,全憑皇上自己聖斷,民女自是無所謂。”
這話一出,莫說是皇帝自己,就連一旁的總管太監也驚呆了。一臉恐懼不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這也太過難以令人致信了吧。這會明明還好端端的,殿下那個女子只需冷眼旁邊便能夠看出這些來,便可以斷人隱疾,道人吉凶。甚至於還敢將時間這般肯定的指向於今日!
一切實在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同時又讓人害怕不已。皇帝好一會這才回過神來,他努力控制著心中的驚慌,朝著夏玉華再次反問道:“你所說的完全爆發會有哪些具體的症狀?若是過了今日並沒有如你所說的話,又當如何?”
“又當如何?民女在這宮中還能『插』翅飛了去吧?如果過了今日您還好好的話,那自然是皇上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了。”夏玉華毫不在意的說著,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繼續說道:“對了,至於症狀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此種病一旦完全爆發出來,整個人將會先出現口鼻眼耳嘴幾處出血的症狀,而後人會從下肢開始慢慢失去知道,而最後用不了幾天,整個人會如同活死人一般,最後的話……”
說到這,看著皇帝一臉下意識裡流『露』出來的那種恐懼,夏玉華頓了頓,而後才說到:“最後就不必說了,皇上自己應該也想得到,而且前面的症狀足夠證明我所說的一切了,不是嗎?”
聽到這話,皇帝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連忙收起臉上的情緒,態度也隨之緩和了一些:“如此,朕便給你一次機會給你,倒是要看看你的醫術當真有沒有這般神奇!若你是胡說八道的話,那麽明日便是你的祭日!”
說罷,皇帝也沒有再對夏玉華說什麽,而是朝一旁的總管太監揮了揮手道:“先帶她下去!”
“奴才遵旨!”總管太監一聽,自然馬上明白了皇上的用意,這種事畢竟關乎到皇上的『性』命,所以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當然,若是這夏家女子胡說八道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皇上即可平安無事,同時也不過是多留這女子一日,第二天照樣可以處置以解心頭之恨。
萬一這夏玉華說的都是真的,那麽既然她單憑目測便出來的話,那麽說明她也一定有辦法醫治,留著她自然也是為了能夠若有萬一的時候替皇上救治。
而夏玉華亦沒有再多說其他,這會工夫,皇帝自然不可能松口也不可能跟她談什麽條件,而她卻是根本不著急,因為到時候自然便是她主導一切!
看著夏玉華被人帶下去之後,皇帝這會倒也沒心思再處理朝務之類的了,這種事,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因此微坐片刻之後,他還是先行回寢宮,一邊召來皇后作陪,一邊命人將宮中醫術最為出『色』的幾名太醫全數召集到寢宮外頭隨時候命。
不論夏玉華所說是真是假,總之做好一切準備卻是不會有錯的,而太監總管也是格外的機靈,特意將夏玉華帶到了一處離皇上寢宮最近的地方暫時讓人看好,以便萬一真有不時之需時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人帶去。
夏玉華絲毫也不著急,在被關押的屋子裡處之泰然,中途之際,那總管太監帶人過來送過一次吃的東西,她也不慌不忙的吃了個飽,神『色』之間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淡定從容。
“夏玉華,難不成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總管太監卻是忍不住說道:“如今你夏家是什麽樣的處境你比誰都清楚,莫說你父親如今是自身難保,就衝你今日的言行舉止,整個夏家都會因你而……”
“公公的好意,玉華心領,只不過本為他人案上魚肉,又何需替人考慮怎樣個煮法才能讓他更稱心呢?”夏玉華不是頭一次見這總管太監了,上一次因抗旨之事被關在這裡時,總管太監對她也算不錯,因此對其說話還算是頗為客氣:“更何況,公公覺得我若沒有十成的把握會拿自己的『性』命這般開玩笑嗎?”
夏玉華的話讓總管太監不由得愣了一下,眼前這女子雖然向來膽大包天,可是他倒也覺得並非那種胡說八道、滿口謊言之人,難不成這女子的醫術真的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難道皇上真的得了什麽罕見的大病,而且已經到了極其危險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皇上當真得了重病並且今日真的會病發?”他仍然無法抑製自己心中的疑『惑』:“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真有辦法能夠治好皇上?”
“公公何需心急?到時候自然一切便知曉了。”夏玉華卻是微微一笑:“反正天也快黑了,今日總共也沒多久的功夫,拭目以待吧。”
見狀,總管太監也不好再多問,回頭再次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一臉鎮定自如的夏玉華,片刻之後這才帶著人先行離開。
而就在總管太監重新回皇上的寢宮準備回稟之際,卻發現寢宮門口竟然有不少的奴才快速的進進出出,他當下便道了聲不好,不等出聲詢問,便有一名太監見到他後馬上稟報道:“於總管,不好了,皇上突然得了急症,幾個太醫已經被傳去診治了!皇上吩咐趕緊將那夏家的姑娘夏玉華帶過去面聖!”
總管太監一聽,頓時腦袋翁的一聲如同被什麽東西給狠狠的拍了一下似的,半天都反應不過來,等他回過神時,卻見那名小太監竟然還傻呆呆的愣在原地看著他,一時間怒罵道:“沒用的東西,還傻站在這裡做什麽,趕緊去將人帶過來!”
“是!”小太監見狀,這才反應了過來,趕緊往外跑去。總管太監又罵了一聲,而後卻也沒時間再去責罵,趕緊著抬步往裡走去。
進入寢宮後,總管太監當真是給嚇了一跳,卻見皇上這會已經被人扶到床上靠坐好,臉上耳鼻口眼旁邊當真如同七竅出血似的不斷有血絲滲出,雖然這會出血情況暫時還不算厲害,但是其症狀竟然當真如夏玉華所說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