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就是安寧。
一宿好睡,醒來時,日光盛大。他果然沒有食言,坐在床上,微微傾向窗邊一側,在很專心地看書,窗外的日光落在碧樹之上,再投進來,映得他的臉龐那樣好看。
董小葵躺在他身邊,他另一隻手,就攏著她的肩膀,像是要將她環繞在懷裡。卻又怕吵醒她一般,那手輕輕柔柔人地攏著,似有若無的。
能在早晨醒來,第一眼就瞧見自己最愛的人在身邊,這是生命中最曼妙的風景。
董小葵躺著沒動,偷偷瞧了他。這才瞧出這家夥真是比以前更瘦了。想必這段時間十分辛苦,大約是吃飯睡覺都沒辦法好好的。自己卻還那樣讓他擔心。
想到這些,董小葵有些懊惱自責。卻不料,他將手移過來撫著她的臉,低聲問:“看夠了沒有?”
“原來你知道我醒了。”董小葵嘟囔著說。
“聽呼吸就知道了,否則你以為我的榮譽是靠將門之後這個門面拿的麽?”他說,然後將書放在一旁,將她抱在懷裡。
“我哪裡有那樣認為。你這人無端的冤枉人。”她撇撇嘴。也只有跟他在一起,才露出一個少女該有的撒嬌。自從爸爸去世後,她再也沒有在誰的面前有過任何撒嬌的舉動,即便是陳佳川也不可以。她像是從嬰孩時期突然長成了大人,心理行為都完全是大人,連臉上的神情都是沉靜的。
“我沒那意思的。你這家夥抓住機會就撒嬌。像是我的女兒了。”他笑了,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你有傾向唄。”她躲開他,跳到一旁穿衣服,氣定神閑地逗他。
“石頭”他喊,然後站起身說:“你這樣了解本少,那麽就試試唄。”
他一身的家居服,十分休閑,神色也很輕松,大步往董小葵走來。
“許少啊,我很忙。”董小葵穿著一隻拖鞋就往外跑。開玩笑,被這家夥抓住,那過程是無以複加的綿長,何況她現在很餓。
她跑到客廳裡穿好鞋子,看到他沒有推門出來,這才松了一口氣,抬眉一瞧,已經是上午十點。這沒想到一覺睡到這個點,難怪肚子很餓。
梳妝停當,準備去做早餐。可是,廚房裡已經熬了雞絲粥,還有清炒的小白菜,都熱著。她嘗了嘗,是許仲霖的手藝。
這家夥已經起床做了早餐。不知道怎麽的,她鼻子發酸,轉身要玩樓上跑,剛到樓梯口就看到許仲霖往樓下走,穿戴十分整齊。
“吃了?”他問。
“你做早餐。”她不是問,而是篤定地說。
他點點頭,說:“突然想吃雞絲粥,而且想著你那瘦骨嶙峋的,需要補一下。”
“雞絲粥的做法,伯父教過我。而你從來不吃外面做好的雞絲。你昨晚,根本就
沒有睡。”她說,佯裝生氣。
“怎麽可能不睡。我說了今天有大事,我怎麽可能不睡。只不過,是我打電話讓廚師給我準備的雞絲了。好了,乖乖去吃。一會兒,試一試衣服。”許仲霖走下樓梯,摟著她往飯廳裡走。
“衣服?”董小葵問。想到昨晚他說要去拿證的事情,心裡到底有些不痛快。他明明知道她在顧忌什麽,卻還執意這樣。
“嗯,前幾天我就訂了衣服。是我熟悉的裁縫,送了你的照片,和尺寸過去。今天早上有送過來。原本是要改好幾次的。最細微的地方都要做到最好。只是因為時間緊,我讓他們送來,穿一穿之後再改。反正這裁縫做衣服,誤差不會太多的。”許仲霖一邊說,一邊擁著她去吃飯。
“為什麽時間緊。”她明知故問。
“我要跟你訂婚。今天。”他說,很簡潔有力的語氣。
“昨晚你說你知道的。”她緩緩地說,坐在桌前,喝雞絲粥,沒有覺得有之前那麽好喝。
許仲霖站在桌邊,說:“我知道。”
“那你還——”董小葵覺得氣憤,他知道,還這樣逼她。不由得抬頭看他。他神色平靜,只有眉頭略微皺起,看她的眼神平靜而專注。她看到那眼神,忽然想到初見他時,他的背影那樣孤獨,讓她不由自主的心疼。
“我自有分寸。我只希望作為我的女人,要信任我。”他語氣淡然,如一杯白開水,越發涼薄。
他到底是生氣了。董小葵不說話,垂了眼眸,繼續對付雞絲粥。
“你先吃,我去客廳等你。”他說,轉身往外走。
董小葵心裡很複雜,懊悔,難過。又煩躁,於是胡亂喝了一碗,沒感覺那麽餓,便草草收拾。往客廳裡走,許仲霖站在落地窗邊在看窗外,手上一支煙點燃著,淡淡的煙霧繚繞。
曾經,就是這樣的背影讓她覺得心裡難過,覺得他是這世間最孤寂的人。這一次,因為自己,又讓他這樣難過。董小葵抿了抿唇,慢慢走過去,沒等他轉過身來,卻是哼哼地說:“又抽煙。”
“點著,沒有抽。”他回答她。
董小葵將那煙拿下來,果然是沒有抽過的跡象,有些要熄滅了。她將煙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緊緊抓著他厚實的手,從背後抱住他。
“我從很久以前就很少抽了,你最近是不是沒看到我抽煙了?”許仲霖沒轉過來,話語倒是輕松不少。
董小葵想了想,回答:“似乎是。連車上的煙灰缸都清理得很乾淨。不過,話說回來,你那個鐵盒子什麽時候扔掉的?”
“哦,那個——,不太符合身份,就扔掉了。”他回答,語氣有點不自然。
“額,那個盒子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一種餅乾盒子,現在都找不
到了。這麽多年,嗯, 你終於意識到不太符合身份啊?”董小葵打趣道。
“你這個家夥,很不上道。”許仲霖有些窘迫,終於是轉過身來,假裝不悅地瞧董小葵。
董小葵掩面一笑,踮起腳尖,輕吻他的嘴角,低聲問:“夫君,我的新衣服在哪裡?”
“你——”許仲霖眼神一亮,看著她。
“我要新衣服。”她說。是的,她看到他背影的那刻,什麽都不想去計較。如果這一生,她不嫁給他,又有誰可以讓她嫁?不過是一輩子的孤單罷了。或許有人說那太絕對,但對於有幸遇見這樣的愛情的她來說,便是這般。
“知道了。你這個折磨人的家夥。”他臉上的那些許的不悅終於散去,拉起她的手往樓上跑。
她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幸福,讓自己很想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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