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親早,成婚晚的,倒是也常見,就連剛一出生便被父母訂了娃娃親,成人之後再成親的也不發少數,蘇文清略思索了片刻後點了點頭:“這些事,你瞧著辦就好。”
姚氏知書達理,雖說年幼時家道中落,但也是書香世家,做事也是極其有分寸,這些事交於她來做,蘇文清也十分放心。
“夫君放心。”姚氏笑著應下了。
沈香苗第二日便重新做了南瓜餅、紅豆酥餅和那醬香餅帶到了沈記,趁著不忙的間隙,去找了孟維生。
孟維生這幾日攤位生意很好,忙的也是抽不開身,好容易找了個間隙和沈香苗到一旁去說話。
“我先試著做了幾樣餅來,孟大哥先嘗嘗罷。”沈香苗將今早新做的三樣餅都拿了出來,讓孟維生挨個嘗了一嘗。
孟維生便細細的品了一品。
三樣餅都還是溫熱的,顯然是剛做的,瞧著色澤好看,吃著味道更是沒得吃,酥香與軟糯搭配的恰到好處,令人回味無窮。
“好吃!”除了這兩個字,孟維生覺得暫時找不到別的字眼來表達自個兒此時的感受。
“沈家妹子這手藝真是沒得說,咱們這糕餅鋪子到時候指定賣的火。”孟維生又衝沈香苗豎了豎大拇指。
沈香苗抿嘴笑了笑:“孟大哥這幾日鋪面瞧的怎麽樣了?”
“瞧了兩個,一個就在那邊。”孟維生指了指那邊的一個小門臉,道:“原是賣雜貨的,鋪面稍小了些,門頭瞧著也有些舊,一對老夫婦開的店面,自個兒的房子,兒子兒媳在外頭做生意置了家業,要接老兩口去養老,便想把這鋪子轉了,可因著這老兩口往後再也不回來了,這鋪面隻租不賣,可也因為時間緊,賣的價格倒是比尋常的略低了一些,估摸著四五十兩便賣了。”
“那邊那個,離月滿樓倒是近的很,位置好,鋪面門頭高,鋪子比這邊也大上許多,租金卻是不便宜的,一年就要十五兩銀子。”孟維生說道:“若是能仔細講一講,怕是十二、三兩也是可以的。”
沈香苗略思付了片刻,抬頭道:“不如先去看看鋪面吧。”
“成,這會兒馬上吃晌飯的,估摸著也都在家。”孟維生點頭,招呼一旁賣菜的大嬸兒幫著照看攤位,便隨沈香苗一同走了。
挨著把兩家的鋪面都瞧了瞧,沈香苗心裡頭大概有了數。
如孟維生所說的,老夫婦那家的鋪面,大約是老人一直在照看的緣故,許多地方有修葺的痕跡,就連門板上也都修補多次,瞧著有些寒磣,鋪面也的確是不大
後者那個鋪面瞧著大又亮堂的,倒是看著十分不錯。
而沈香苗同時也發現,第一個的老夫婦,瞧著打扮的十分樸素,身上也隻是普通細布的衣衫,衣擺處因為長年穿著和漿洗的緣故,略顯得有些泛白,但衣服卻是乾乾淨淨的,即便有一兩處縫補的痕跡,卻也是十分平整,鋪面裡也都收拾的乾乾淨淨,窗台上都擦的一塵不染。
而後者的屋主,瞧著像是個財主的模樣,身形比常人胖了一圈,肚子更是高挺,雙手背在身後,瞧人的時候眼皮子略耷拉了幾分,而在發覺沈香苗正是沈記的掌櫃的時,臉上的笑意猛地多了一層。
“沈家妹子瞧著哪個更好?”孟維生開口問。
“不如,就定下第一個吧。”沈香苗倒是十分乾脆的給了答案。
孟維生的眉頭,不自覺的揚了一揚:“可是,要四十多兩銀子類。”
他沒有這麽多錢,這段時間掙得,不過就是四五兩的銀子,若是能按月的給租費,倒是還可以供的上,可若是要買這鋪面,兩個人既是合夥做生意,那他好歹也得拿二十多兩銀子出來。
可是他沒有這麽多銀錢。
“第二個鋪面那老板瞧著不是個善茬,一聽我是沈記的掌櫃的,一雙眼睛裡幾乎放出光來,我倒是怕回頭咱們生意好了,他便坐地漲價,到時候咱們好容易養好了鋪子,要麽就得打落了門牙往肚子裡咽,要麽便另尋他處,無論哪種,對咱們都無益處,還是直接買下來為好,也少了許多的麻煩。”沈香苗將其中的利害給孟維生分析了個遍。
“是這回事。”孟維生連連點頭:“可……”
可是,買鋪子,他錢是不夠的。
孟維生眉頭頓時擰的老高。
“鋪子的事兒,我盤算著這樣來。”沈香苗說道:“我家裡頭還有些積蓄,若是再借一借,湊些銀子怕是也能勉強夠,這鋪子便由我出面買了下來,供咱們開糕餅鋪子用。”
“這如何使得……”孟維生連連擺手。
“孟大哥先別著急,我這話還沒說完那。”沈香苗笑了笑,接著說道:“這鋪面往後既是我的,糕餅鋪子也是咱們兩個合夥做,咱們每個人先出上八兩的銀子做本錢,每個月也正常從本錢裡出了八百文的房租給我,刨去成本,剩下的錢,咱們六四分,你六,我四,孟大哥以為如何?”
孟維生聽罷,又是連連點頭。
是這個算法, 不管誰往後是這鋪子的屋主,都得按數給了房租,沈香苗要八百文,算是十分合理的價格。
至於剩下那六四的分成。
孟維生開了口:“六四分怕是不合適,既是合夥做生意,咱們就得五五分,或者四六分,我四,你六。”
方子價值千金,而且沒有沈香苗一同入股,沒有她教會他學這些糕餅的做法,他這會兒還在街上苦哈哈的守著那白燒餅的攤位,每日也掙不到幾個錢,哪能像現在一般,還能開起鋪面,往後還能掙更多的錢?
孟維生看的明白,自己該得的可以得,不該得的,不能得。
“我不過是教會孟大哥方子,時不時出些主意,頂多也就是忙的時候來幫上一些忙,孟大哥平日裡要照看鋪子,還要做糕餅,比我累的多,這六是該拿的。”沈香苗直接回絕。
雖說這方子的確是難能可貴,可她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教一教孟維生,往後便可以坐著數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