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麽好?就是……”沈香苗挑了眉:“大伯娘能同意嗎,一身衣裳貴的緊呢!”
“我娘最疼我了,隻要我開口就一定給我扯緞子的衣裳,到時候你就等著眼紅嫉妒吧!”沈靜秋哼了一聲,甚至沒忘記白了沈香苗一眼。
沈香苗抿了嘴不吭聲,低頭繼續摘絲瓜。
在沈靜秋看來,這樣突然收了囂張氣焰的動作,無外乎就是因為聽到她說要去扯緞子面的衣裳,被噎的說出話來了。
沈靜秋覺得自己贏了這場鬥氣,臉上笑意不斷,嘴角都揚了又揚,口中還絮絮叨叨的說道:“不如再讓娘給我買個銀鐲子,銀簪子什麽的,哦,對了,還要一副耳墜子,這眼看年紀也大了,穿戴的好一些也好讓人說親……”
說話的時候,沈靜秋時不時的得意的瞟上一聲不吭的沈香苗一眼,那模樣似乎真已經買了這些好東西似得。
沈香苗低頭不說話,眉眼嘴角卻是掩不下的笑意。
強忍著幾乎要肚子疼的笑,沈香苗摘好了豆角和絲瓜,拿了竹籃,急忙往回家走。
沈靜秋卻認為她是落荒而逃,臉上得意神色更濃,心裡更是美滋滋的,這會兒倒也不畏懼討厭那些長了蟲子的豆角,大把拽了之後也快步往家走,盤算著趕快和徐氏說扯新衣裳的事兒。
沈香苗幾乎是一路跑回家的,到了家裡,滿肚子的笑終於釋放了出來,笑的她前仰後合。
呂氏本在灶房裡燒火做棒子面和大米熬成的粥,聽到外頭響亮的笑出來看個究竟,恰巧看到沈香苗揉著肚子笑出了眼淚。
“什麽事這麽高興?莫不是去摘絲瓜和豆角摘到了寶貝?”呂氏不明所以,在圍裙上擦了擦濕漉漉的雙手。
“和撿了寶貝倒是差不多,當真是個活寶。”沈香苗強忍了笑,將方才和沈靜秋的事一五一十和呂氏說了個清楚。
呂氏聽完一愣之後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伸手點了沈香苗的額頭:“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學的如此蔫兒壞了,就你大伯娘這攔家的性子,就算心疼靜秋斷斷也不舍得給她扯什麽段子面的衣裳,段子面金貴的很,一身衣裳好幾兩銀子勒,她哪裡肯舍得?你這激的靜秋回去問她娘要段子面衣裳,還要什麽銀手鐲銀簪子的,怕是東西沒要來,打罵倒是能要來一通。”
“誰讓她先惹了我,在我面前說些有的沒的?我又不是性子好隨意讓人拿捏的,能眼巴巴的吃嘴虧?再說了,不讓她吃些教訓,怕是以後還覺得我好欺負來惹我呢!”沈香苗撇撇嘴,又笑了起來:“娘還說靜秋和大伯娘性子最像,我到覺得半分不像呢”
徐氏精明,什麽事都看的清楚,知道什麽事情對她最有利,反觀沈靜秋,蠢笨仍不自知,最愛口舌之爭,卻又撈不上半分的好處。
“愛佔便宜這點倒是一模一樣。”呂氏答了一句。
沈香苗又笑了一陣:“光顧著說他們了,都沒顧上做菜,天都黑了,我去炒菜。”
“我去給鐵蛋點了油燈,屋子裡暗,別害了眼睛。”呂氏拿了火折子進屋去了。
沈香苗開始擇菜。
菜絲瓜,削了皮就好,就是豆角不太好弄,這個時代沒有農藥這一說,全是自然生長,蟲子自然少不了,要一根一根仔細的看,查看蟲子的洞。
在看的眼暈之後,沈香苗索性直接將豆角徒手掰成長段,這樣等下省了切菜的功夫,又能看的仔細。
擇好後舀了水來洗乾淨,
沈香苗拿了五花肉出來切成薄片,放了醬油、醋、料酒、鹽來醃,這邊則是把絲瓜切成片。 麵粉和雞蛋打了糊,拿筷子夾了肉片在糊裡沾均勻了放入熱油鍋裡炸。
肉片在熱油的包裹下,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很快便擁有了金黃的色澤,散發著誘人的肉香,光是看著、聞著就讓人垂涎三尺。
肉炸好撈出來,鍋裡的油倒出來,留一些底油,熱了後放入絲瓜清炒,放少許鹽調味,等絲瓜變軟,香味開始散發出來之後,把剛剛的金黃肉片放進去繼續炒,炒勻後出鍋。
絲瓜的淡綠,肉片的金黃,色澤搭配的恰到好處,且絲瓜具備清熱解毒的功效,在這炎熱的夏季吃,自是再好不過。
做好了絲瓜小酥肉,剩下的就是做麻醬豆角,這道菜的做法就非常簡單了。
剛剛掰好的長豆角放到水中汆燙熟之後, 澆上口感濃厚的芝麻醬,攪拌均勻就好。
兩道菜做好,沈香苗把灶台收拾乾淨,端了盤子出去。
晚飯在院落裡吃,日頭西落,院子裡頭既亮又涼快。
兩道菜口感都十分濃鬱,吃起來滿嘴都是香的,鐵蛋一邊吃一邊不住的稱讚:“姐姐廚藝就是好,這菜真是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些。”沈香苗夾了一片金黃的酥肉放倒鐵蛋的碗裡。
鐵蛋也回了一筷子:“姐姐也吃。”
姐弟倆的關系倒是親密的很,彼此疼愛照顧,呂氏心裡頓感一暖。
時不時的歡聲笑語,在小小的院落裡蔓延,溫馨十足。
而大房那裡的氣氛,卻是有些不對。
沈靜秋剛剛顯然哭過一場,臉上淚痕尚未乾,眼睛腫的像個桃子,鼻子更是一抽一抽的,嘴撅的能拴一條驢。
徐氏也是滿臉不高興,做好了菜之後端出來,“咚”的一聲放在了桌上,悶聲喊了一句:“吃飯了。”
上次的事鬧完之後,沈順通和楊氏看著大房一家覺得鬧心,在自己住的小院子裡自己開灶做飯,不跟他們一起吃了,因而現在大房都是自己吃飯。
沈福田和小兒子沈文松都坐下來拿起了二合面的窩頭和筷子。
唯有沈靜秋還在那撅著嘴抽泣著,不肯過來。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閨女,剛剛罵也罵了,哭了這麽許久,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不吃飯總歸是要餓肚子,徐氏心疼,就喊了一聲:“靜秋,快些過來吃飯。”
“我不吃!”沈靜秋別過臉去,又抽了一下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