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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嘶朔馬》第8章 兵分2路
  大青山南麓,大金河北岸,白道城舊墟。

  一隊騎士在山谷中風馳電摯,蹄聲如雷,轟鳴大作。林內走獸四散奔逃,飛鳥受驚,成群結隊掠空而起,惶急尖叫打破了大青山的靜謐,聲波蕩起層層漣漪,回響在崇山峻嶺之間。

  越騎校尉劉武周一馬當先,遠遠看到掩映在灌木草叢中的殘壁斷垣,高舉右手,連揮馬鞭,“停止前進!就地休整!”

  “嗚嗚……”角號長鳴。

  “希聿聿……”戰馬激嘶。

  “斥候前延五裡偵探敵情……所有馬匹補充豆料……北上衛士最後一次整理行囊武器……”

  各種命令此起彼伏,應答聲不絕於耳。

  劉武周在廢墟中找到一塊尚算平整的大石坐下,剛剛喘了幾口氣,旅帥尉遲恭和原陽防主尋相便匆匆找來。

  劉武周指指對面殘石,示意兩人坐下,然後拔出腰間橫刀,在地上劃了一條東西向的粗線,“這是大青山。”接著他又在這條粗線中間劃了一條南北向的細線,“這是橫貫大青山的中溪水,白道便在溪水之畔。”

  橫刀在細線的南北兩端又各劃了一個圈,“中溪水的北端在武川,南端就在我們現在所處的白道川,兩川相隔八十余裡。”

  這是眾所周知的白道地形,尉遲恭和尋相做為代北人,當然了然於胸,但劉武周還是說了出來,這就耐人尋味了。

  尉遲恭和尋相互相看看,眼裡不約而同地掠過一絲不屑。劉武周的言中之意,他們心知肚明。

  劉武周是山東豪門子弟,官雖小,但身份高貴,而尉遲恭是代北虜姓平民,從軍前是鐵匠,身份卑賤,尋相則出自代北漢姓小吏家庭,身份也不高,所以他們兩位與劉武周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即便現在同戍邊關,是同生共死的袍澤,但這種身份上的巨大懸殊,在雙方之間形成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彼此隔閡很深,毫無信任可言。

  劉武周來邊關半年多了,始終無法在邊關官兵中樹立威信,這其中固然有劉武周軍功不顯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代北武人對外來者的排斥。

  劉武周想在仕途上走得更遠,想獲得軍功,首先就要融入代北,要贏得手下部屬中代北人的信任,而首要目標便是獲得尉遲恭和尋相這兩個土生土長的代北籍部屬的支持,所以劉武周一直在尋找機會,隻是這半年多來邊關局勢雖然緊張,但對峙雙方很克制,劉武周空有一身力氣使不出來,直到今天,總算給他抓住一個機會。

  然而,這個機會對尉遲恭和尋相來說是好是壞?如果他們消極怠戰,靠劉武周一個人單打獨鬥,結果可想而知,於是在進入白道之前,劉武周必須打探清楚尉遲恭和尋相的態度,以便擬定對策。

  簡述白道地形,看似廢話,實則尉遲恭和尋相隻要表現出不耐煩或強烈反感,便足以表明兩人無意合作。

  尉遲恭和尋相神情凝重,一言不發。

  劉武周仔細看了看他們,感覺兩人的態度比預想得好,於是遲疑少許,繼續說道,“你們沿中溪水疾速北上,快馬加鞭趕到武川後,便藏匿山林之中,切勿暴露蹤跡。”

  此言一出,尉遲恭的臉色立即變了,濃眉緊蹙,目含冷芒。尉遲恭高大威猛,黑面虯須,這一發怒,殺氣外溢,氣勢尤其逼人。

  “劉校尉留守白道嶺?”尉遲恭質問道。

  劉武周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某領二十騎留守此處,一旦有變,可臨機變計。

”  “變計?”尉遲恭毫不客氣,冷笑道,“如此說來,劉校尉對此次救援並不樂觀,既然不樂觀,更當傾竭盡全力,為何兵分兩路?”

  劉武周猶豫不語,但看到尉遲恭和尋相均是神情不善,稍作遲疑後,還是透露了一句,“有傳聞說,突厥人要南下入侵。”

  突厥人要入侵,這個傳聞早有了,隻是這句話從劉武周嘴裡說出來,可信度不一樣,畢竟劉武周是豪門子弟,又曾在東都闖蕩過,曾是皇親國戚楊義臣的幕僚,手眼通天,或許他就有可靠的消息來源。以此假設做推測,雁青流此行可能使命重大,關系到突厥王廷機密,再由此推測,一旦雁青流暴露,勢必會遭到突厥人的圍追堵截,那麽可想而知,就算雁青流成功逃到武川,惱羞成怒的突厥人亦不會讓他安全返回代北。

  武川可能有一場苦戰。尉遲恭的黑臉愈發難看,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隻有三十騎趕赴武川馳援雁青流,勢單力薄,這一仗怎麽打?

  尋相亦是神色沉重,轉頭看了看尉遲恭,欲言又止。

  尋相身形矯健,文質彬彬,有儒雅之氣,其年紀與尉遲恭相仿,亦是年近三十,雖然他從軍十年了,但之前他一直在太原鷹揚府供職,直到去年下半年才調至原陽,相比起來,尉遲恭雖然前年才從軍,但從軍後便直接去遼東打高句麗,連打兩年,屢立軍功,去年八月遼東戰事結束後返回代北,到定襄鷹揚府任職旅帥,所以若論軍中資歷,尉遲恭不如尋相,但若論臨戰經驗,尉遲恭遠勝尋相。

  此次任務可能比想像得艱難,因此這一仗怎麽打應該由戰鬥經驗豐富的尉遲恭拿主意。尋相有心征詢尉遲恭的意見,但看到尉遲恭一張黑臉陰沉可怕,知道這一仗難打,也就不問了。

  他想了想,抬頭望向劉武周,試探著問道,“臨行前,劉校尉向李郡丞辭別時,李郡丞可有交待?”

  劉武周不假思索地搖搖頭,“明公還是那句話,小心謹慎,切莫大意!不過……”劉武周猶豫稍許,還是說了出來,“不過從明公舉止來看,他雖有所焦慮,但始終成竹在胸,似乎對雁青流頗有信心,所以某推斷,雁青流一行即便暴露了,遭到了北虜的追殺,也應該有辦法成功返回武川,隻是北虜亦不可小覷,一旦先行派人搶佔武川,斷絕了雁青流的退路,則雁青流危矣,於是明公等候三天后終於按捺不住出手相助。”

  “恕某直言。”尉遲恭抬手指指四周衛士,冷聲說道,“一次出動五十騎北上接應一個斥候小隊,陣仗如此之大,足見形勢很危急,而雁青流一行恐怕已是凶多吉少。當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該救還得救,隻是某不明白的是,雁青流不過是邊鎮一個普通斥候,能力亦不出眾,李郡丞為何看重他並托之以重任?如今更是冒著極大風險派遣五十騎北上接應,一旦事敗,後果嚴重,不堪設想。”

  戍邊衛士擅自越境是大罪,違反軍律事小,一旦危害到了邊關安全損害了中土利益,那就是大事,萬死莫贖其罪,所以尉遲恭和尋相對越境救援一事心存疑慮,雖然主意是劉武周出的,但若沒有李靖施壓,沒有李靖默許,劉武周又豈敢拿自己和部屬們的性命當兒戲?因此他們對李靖十分不滿。

  尉遲恭和尋相是土生土長的代北人,而劉武周曾是代北軍統帥楊義臣的帳下幕僚,也算是半個代北人,但李靖不一樣,李靖是根正苗紅的關隴貴族,和代北人沒有任何利益關聯,由此不難想像, 此事一旦敗露,追究責任,李靖必定拿他們做替罪羊。

  尉遲恭不怕救援失敗,怕就怕事情鬧大失控了,李靖拿代北人做替罪羊,那就冤死了。

  此言一出劉武周倒是松了口氣,高懸的心當即放下。他最擔心的就是尉遲恭和尋相不聽他的,甚至當場反目,那就麻煩了,如今看來,尉遲恭和尋相還是識大體,願意與他抱成一團,那就好辦了。他倒不怕救援失敗,也不怕李靖拿他們做替罪羊,因為他知道李靖背景很強大,一場邊境小衝突在李靖這等權勢人物的眼裡根本不值一提,李靖肯定有辦法善後,所以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竭盡全力成功救援雁青流,是完成救援任務,否則到手的機會依舊會從手心溜走,白辛苦一場。

  “上官所思所行,非我們這些人可以揣度。”劉武周衝著尉遲恭搖搖手,示意他注意言辭,不要妄議上官惹事生非,“此刻雁青流可能危在旦夕,也可能命喪敵手,但正如敬德所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的任務就是以最快速度趕到武川,盡人事,聽天命。”

  尉遲恭點點頭,“若雁青流打探到北虜重要機密,暴露之後,勢必會遭到北虜不死不休的追殺,如此危局下,即便他逃到武川亦是奄奄一息,而其身後追兵恐怕也是數量眾多,所以我們救援力量不夠,三十騎太少。”

  劉武周皺皺眉,正要勸說,就看到一個進入白道打探敵情的衛士正策馬狂奔而回。

  有敵情!劉武周心跳驟快,騰身站起,大步迎了上去。尉遲恭和尋相急忙跟上,心急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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