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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朝爭霸》五十七、覆手翻雲
  韓岩一病數月有余,生活天昏地暗,臥床不起的滋味不好受,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覺得自己可能會病死。

  因為大漢朝的醫療水平很原始……太醫治不好,人們便把希望寄托於巫神,什麽魑魅魍魎的招數都往你身上使,喝符水,床頭掛神劍,茶水裡放碎土等等等,最後若不是大明帝國傳過來的《本草綱目》藥方真有效果,韓岩大概便掛掉了。

  才穿越便差點被《本草綱目》玩死,可關鍵時候救命的卻也還是它,不得不說這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兒。

  七月末,有日食,古人這種異象被認為是不祥之兆,日食發生是上天意志在警示君王。這一天大漢朝百姓會敲門擊鼓以祈求太陽盡快複圓,那聲音匯聚在一起,整座長安城都在震動。

  根據古書《避鎮殿》的記載,每當發生日食,皇帝便不到大殿做早朝,而是到偏殿旁的小殿進行早朝,並且一切從簡。

  漢景帝的身體愈發差勁了,已經完全放下朝政事物,將皇帝的權利下放給大臣,若沒有重要的事情,一個月都不上一次朝。

  而這次日食,皇帝將錯誤歸咎於丞相劉舍治國無方,借機免去他的職務,並任命禦史大夫衛綰為新任丞相,封建陵侯,位極人臣,給皇太子劉徹繼位做出最重要的鋪墊。

  大病痊愈,韓岩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出門逛逛,這三個月差點把他憋死。

  “世子,你得多穿點。”

  浠兒手裡拿著狐裘披風,在後頭亦步亦趨勸說,奈何韓岩卻不穿,還翻白眼,“這是七月份,酷暑,你看看天上的太陽,都把花草烤化了……我穿那麽厚,有病。”

  “可是你的風寒剛剛痊愈,要注意身體。”浠兒用手遮著眉目看了看火紅的烈日,又瞅瞅韓岩單薄的身軀,還是決定給他穿厚一點,這樣看起來顯得不那麽瘦弱。

  韓二蛋在後頭跟著,一身露膀子的汗衫,肌肉發達,壯碩如牛。

  豕牽著馬車,嘴裡叼草,哼著小曲,心情很好,昨天他終於將長安下屬縣城的最後一處房產談下,這樣韓岩的產業就能遍布長安四周,雖然還不清楚主子為什麽熱衷於房產,但買這麽多房子總要有人打理,我豕當仁不讓……

  主仆四人出了太子宮便一路向集市行去。

  此行出來不是遊玩,韓岩前些天收到爺爺的來信,弓高侯國的紙張陷入滯銷階段,產量巨大,卻賣不出去,有人搞惡性競爭。

  目前榆木紙已經在大漢朝完全流行開,價格低廉,尋常富庶人家也能用得起。

  出貨方面主要有長安造紙司,壟斷了長安四周和諸侯們所用的紙張訂單。

  還有洛陽,民間所用的紙張出自那裡,據說有大富之家盡收流民,短短半年時間便發展出千人作坊來造紙,並借助洛陽城繁華的商業和可以通往全國的銷售渠道,大發其財,暴富程度堪比卓王孫等冶鐵世家。

  再就是弓高侯國了,榆木紙的發源地,奈何韓頹當在諸侯中地位不高,買帳的諸侯不多,也沒有地利,不像洛陽那樣商業繁華,銷路打不開便只能乾瞪眼。即使有商賈聞風找過來買紙,價格也壓得足夠低,利潤全被二道販子拿了去,韓頹當連養活手下五百多位造紙作坊的工人都成了問題。

  韓岩一路來到西市,透藍的天空萬裡無雲,微風吹來,給燥熱的天氣帶來一絲涼意,售賣紙張的場面比他想象中還要火爆,買紙要排成長隊,並且數量有限,先到先得,若來得遲了,

紙鋪便會關門。  去年時紙價還堪比黃金,是大漢朝無比稀缺的奢侈之物,只有皇帝和三公九卿才有資格使用,到如今尋常百姓也用得起,不過半年時間而已,於是一種風潮便會興起,引得百姓哄搶紙張,只要手裡有閑錢,大家便會用一用皇帝才能使的東西,體會一下高大上的感覺,或是家裡有紙,才能顯出一種體面……

  別人賣紙大發其財,錢幣在鋪子裡堆成小山,你卻只有看的份兒,這大概是當少府紙丞最悲哀的事情。皇帝許你紙張之利,可在實際執行中卻沒那麽容易。

  韓岩也沒有傻到拿出官印往鋪子裡一扔,要求人家關門,人家便會關門的程度,敢在這裡明目張膽賣紙,背後若沒有少府神撐著,他哪裡來的紙張可賣?

  若是強拆,人家會報官,鬧起來影響不好,會給自己留下紈絝子弟的名聲,想象中“虎軀一震天下皆服”是不可能的,所以韓岩看了一會便轉身走人。

  “我們怎麽辦啊?”浠兒清楚弓高侯國在造紙,也知道韓岩的為難之處,上了車便很擔憂地問。

  “我本不想參與到官場鬥爭之中,如今面對利益卻是脫不開身了。”韓岩少年老成的歎一聲,似乎在懷念過去一年無憂無慮的歲月。

  “可是……”浠兒明白利害關系,紙張能傳出來售賣,背後定有人撐著,韓岩要面對三公九卿之類的朝廷大鱷,與那些老奸巨猾的人物相爭,如何是人家的對手?

  “不過一個少府神而已,以前不想搭理他,是懶得拿他當對手,如今把他當人看,他便一定不是我的對手。”韓岩笑了笑,胸有成竹。我有跨越時代兩千年的見聞和知識,哪怕沒有當過官,但官場小說沒少看,手段自然不會少。

  浠兒不好再說什麽了,只是神情更加憂慮……

  韓岩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扶著額頭沉思……

  與人相爭,武力只是最後的辦法,哪怕贏了也不值得尊敬,唯有智慧才是服人的根本,要兵不血刃解決這件事情,其實不難,舉重若輕是個好辦法。

  次日,韓岩書寫奏章一份,越級上報,交由丞相衛綰審核,又因為事關自己弟子,為了避嫌,衛綰又把奏章上交皇帝,韓岩是這樣寫的:

  “臣韓岩久病不起,耽擱造紙事宜,有罪。今大病痊愈,聽聞造紙司工藝落後,生產能力低下,人員駁雜,有上千人造紙,憑白浪費朝廷錢糧,臣為陛下深感痛心。今韓岩痛定思痛,自願出錢改造升級工藝水平,提高造紙司的產量,在暫停生產期間朝廷所需要的紙張,一並由弓高侯國造紙作坊免費提供,望陛下恩準!”

  漢景帝看了這份奏章之後,嘴角抽抽,瞪了衛綰一眼,“屁大點事也來煩朕。”

  然後又說:“韓岩忠心可嘉,準!”

  皇帝當然會準,有人自掏腰包給你作貢獻,還免費給你提供紙張,讓國家機構減少了上千人的工資支出,這種便宜給誰都喜歡,甚至恨不得撤了造紙司,你弓高侯國一輩子給我免費供應紙張才爽。

  幾日後,少府機構之下的造紙司完全停產,一千位工人全部放假,佔用了偌大曠野的生產基地變成一座死地,上千人失去生計,能主宰他們命運的人叫韓岩。

  與此同時,韓岩給爺爺韓頹當去信,讓運送大批紙張來京,一來供應朝廷,二來補上長安城民間所需的紙張缺口,霎時間覆手翻雲,錢袋子叮當響,等著數錢數到手抽筋。

  而少府神完全是懵逼的,數日後才接受事實……產金蛋的雞,就這麽輕易被閹割了?

  ……

  太子宮,陽光耀眼,池塘裡的清水隨著風兒蕩起圈圈漣漪,韓岩大病痊愈,好兄弟劉徹當然要來慰問一下。

  “你真的打算自己出錢修理造紙司,還免費供應朝廷紙張?”劉徹對這種賠本買賣很是不解,哪怕他已經開始處理朝政事物,可終究是未成年,很多暗中的博弈無法看清。

  韓岩笑笑說:“少府神是我的頂頭上司,他將我架空,讓下面的人對我陽奉陰違,若是換了大兄你處在這個位置,準備怎麽樣奪回造紙司的控制權?”

  “這……”劉徹沉吟了一下,一籌莫展。再聯想到韓岩的奏章,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和這一步棋的妙處,劍走偏鋒,完全撇開少府神,不和他當面對峙便能將事情達成目的。

  讓造紙司停產,一下子便拿住了下頭那些人的生計,什麽時候開工,用誰,當然是奉命升級造紙司的少府紙丞說了算,不聽我的話,老子便讓你滾蛋,這樣可以將造紙司不聽話的人踢出去,剩下的全是自己人,整合了人員,少府神再想插手難上加難。

  至於出錢升級造紙司,那根本不是什麽大事,皇帝不在意這些,也沒人在意這些,他們和劉徹一樣,關心的是韓岩怎麽會做虧本買賣,關心他免費供應紙張到什麽時候……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羊毛出在羊身上,韓岩賠給朝廷的錢都出在百姓身上,可也只是從“以權謀私”的少府神換了一個“忠君愛國”的韓岩而已,皇帝樂見其成,大臣也樂見其成,至於少府神——利益集團也有心無力,你再牛還能比得過皇帝?

  想通這些,劉徹便明白韓岩是“假公濟私”,玩得一手好權謀,但難就難在這種“升級改造”的點子尋常人真想不出來。

  “接下來,你該整合造紙司了吧?”

  “不急,我先去洛陽一趟,那裡才是賣紙的大頭,若不將那裡拔掉,始終如鯁在喉,還望大兄允許我去一趟。”

  “你生病數月都沒出去玩過,這次便給你放個長假,將事情處理好再回來便可,若有難處,隨時給我來信。”

  “多謝大兄。”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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