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神情凝重道:“錢公子,我有不得不阻止這樁婚事的理由!”
錢哲沉默片刻,輕笑道:“陸司長,其實想讓錢家放棄與沈家聯姻,並非不可,只不過……”
“不過什麽?”陸景追問道。
錢哲淡淡道:“陸司長你也知道,我錢家如今百廢待興,雖然贖回錢宅,名下卻沒有任何產業。若是不和沈家聯姻,我錢府上下那麽多人的吃穿用度……”
“錢公子,你開個價吧?”陸景繼續說道。
對陸景來說,他不怕錢哲獅子大開口,他就怕錢哲沒有任何要求。
錢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陸司長,我的要求很簡單。當日你花八百兩銀子將我錢家釀酒工坊買走,如今我就用八百兩銀子買回來。完璧歸趙,你看如何?”
陸景面色一沉,他沒想到錢哲的胃口那麽大。
現如今釀酒工坊每月能夠生產五千瓶醉西湖,一瓶醉西湖售價是十兩銀子,一個月就是五萬兩銀子。
八百兩銀子只能買八十瓶醉西湖罷了。
錢哲見陸景面色凝重,輕笑道:“陸司長若不願意也很正常,釀酒工坊如今日進鬥金,每月少說也能賺個數萬兩銀子。這世道,有了銀子,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
更何況,陸司長已經娶妻,又不能明媒正娶沈家小姐。用一個每年能賺數十萬兩銀子的釀酒工坊來換一個女人,還是個妾室,倒是我強人所難了。”
對沈家小姐,錢哲談不上有什麽感情,他之所以開出這個條件,主要是想奚落陸景一番,讓陸景今日無功而返。
一旁的陸景此時完全陷入了沉默,作為釀酒工坊的擁有者,他自然清楚釀酒工坊如今有多賺錢。
錢哲並不著急,靜靜的等待陸景做出最後的決定。
片刻之後,陸景心裡有了決定,問道:“錢公子此話當真?只要我將釀酒工坊完璧歸趙,錢家就會與沈家取消婚約?”
錢哲不知道陸景在搞什麽鬼,不過還是點頭道:“不錯,只要陸司長將釀酒工坊完璧歸趙,我自然會去沈家退婚。”
“好,我答應了。”陸景目無表情道。
錢哲挑了挑眉毛,陸景此舉讓他頗為意外。
不過錢哲生怕陸景和他耍花招,又補充道:“陸司長,我要的可是能夠生產醉西湖酒的釀酒工坊,而不是半年前那家只能生產劣質米酒的釀酒工坊!”
“放心,我說話算數。”說完,陸景起身離去。
錢哲看著陸景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翻江倒海。
若他和陸景易地相處,絕對不會用每年能夠盈利數十萬兩銀子的釀酒工坊換一個女人!
……
在釀酒工坊交割之前,陸景和工人們說了釀酒工坊即將轉讓一事。
釀酒工坊的工人們十分費解,若是釀酒工坊經營不善,轉讓給他人也就罷了。可如今釀酒工坊日進鬥金,東家卻把釀酒工坊賣給他人。
安撫了一陣工人們的情緒後,說他會很快會重建一家釀酒工坊,願意跟著他的,以後可以繼續跟著他。不願意跟著他的工人,陸景也不強求。
這些釀酒工人中,很多人對這座釀酒工坊有很深的感情,不願意就此離開。
而包括釀酒工坊的管事孫力在內的二十多人,表示願意跟著陸景。對此,陸景已經心滿意足。
……
處理完釀酒工人的去留後,陸景的效率很高,很快與錢哲順利完成交割。
對於陸景帶走二十多人,錢哲不以為意。
釀酒工坊剩下的的工人,也能夠釀造出醉西湖,這就夠了!
完成交割後,錢哲並沒有出爾反爾,
連忙和錢父錢母議論退婚之事。……
錢府。
錢衛和江氏以及錢哲匯聚一堂。
“哲兒,你為何突然改變主意,非要我們上沈家退婚不可?之前不是說不在意沈家小姐的身高嗎?”江氏皺眉道。
錢衛點點頭,附和道:“對啊,哲兒,如今我錢家底子薄,和沈家結為親家,百利而無一害啊!”
錢哲也不隱瞞,將他與陸景的交易和盤托出。
錢衛和江氏對視一眼,心中十分震撼。他們想不到這陸景竟然會做出如此舉動,實在太匪夷所思。
“爹,娘,一名身高遠超常人的沈家小姐,和一家每年能夠賺數十萬兩銀子的釀酒工坊比起來,兩者孰輕孰重?”錢哲問道。
“當然是釀酒工坊重要!”錢衛和江氏異口同聲道。
一家能夠釀造醉西湖的釀酒工坊,每年可以賺到數十萬兩銀子。這些銀子,足夠讓一個家族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
……
沈家正廳。
沈煦重重的拍了拍桌子,發出“砰”一聲巨響,怒罵道:“錢家真是欺人太甚!”
劉氏在一旁勸道:“老爺,你消消氣,可別氣壞了身子!”
沈煦揮了揮手,繼續破口大罵道:“枉我看錢家東山再起的份上,願意將韻兒嫁給錢家。沒曾想錢家竟上門退婚,羞辱我沈家。
錢家不過剛剛東山再起,就連最鼎盛時期,也差上我沈家一籌,更別說現在!”
劉氏心中其實也有些忿忿不平,說道:“這錢家也是,之前商量婚事之時,錢家明知道韻兒生的高大,那時他們說沒什麽,可現在卻主動上門退婚,真是欺人太甚!”
“哼!對於這種出爾反爾的家族,不結成親家也好,免得以後韻兒在錢家受委屈。”沈煦繼續說道。
劉氏點點頭,突然問道:“老爺,那韻兒的婚事可怎麽辦?”
“韻兒的婚事……”沈煦猶豫道,“先放一放吧,我就不信這諾大的杭州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婆家!”
劉氏無奈的歎口氣,若不是她將韻兒生的如此高大,沈家又何止如此!
……
沈惜韻知道錢家退婚的消息後,心中暗喜。
她不清楚錢家為何會突然退婚,但她心裡明白,肯定是陸景在私下裡從中斡旋,讓錢家改變了主意。
沈惜韻知道,錢家退婚並不意味著她就能順利成為陸景的妾室,但總歸讓她松了一口氣。
壓在她心頭許久的大石頭終於能夠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