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林見秋還是立刻跑下樓,從後院繞到了茅房,又從茅房繞到了後面的糞池子附近,捏著鼻子看了看。
那邊不像現在有路燈,只能就這樓宇間滲出來的些微燈光和月色,看不太清楚,但林見秋還是很努力地找了找,甚至還從旁邊扯過一根枯竹乾,往糞池裡戳了戳。
還好,女俠沒有在裡面。否則,你說,這伸手拉人上來,救人一命,她會感謝自己還是會殺了自己呢?
一想到這,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想必女俠輕功如此了得,應該在掉到糞坑的那個瞬間,會飛走吧。不過一細想,如果沒有掉到糞坑,那為什麽會吧唧一聲呢?
吧唧一聲,聽著像是啪到了有水有泥狀物之類的東西上的聲音來著。糞坑的四周岩石堅硬,掉下來不應該吧唧的。
真是一道謎題呢。
也不知以後與八碗女俠有緣再見,能解開這倒謎題嗎?
依著八碗女俠‘頂級殺手’的身份,想必哪怕啪這糞坑裡頭了,也不會承認吧。想到這,林見秋又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這不是八碗女俠會如何回答的問題,而是這個問題本身就是錯誤的。
這不是質疑八碗女俠的武功嗎?會被連環扇的……
回到房間後,林見秋立刻連忙快走兩步到了床前,一掀被子,只見什麽都沒穿的柳妹兒靜靜地躺在那竹床之上,只是似乎很熱,臉緋紅緋紅。
他伸出手推了推,又伸出手指頭在她鼻子上探了探,心裡松了一口氣。身體果然不像剛剛中毒的時候一樣,那麽僵硬了。
看來八碗女俠沒有說錯,過了藥性便是昏睡,昏睡個兩個時辰就好了。
中毒?
林見秋腦海裡反反覆複回蕩著這兩個字,眼前的柳妹兒軀體柔軟,如同入眠一般,可一個時辰之前,她明明看著肢體僵硬如同死屍。
是這個世界的用毒格外詭異還是自己不了解各種藥材,少見多怪呢?這超過了林見秋積累的知識范疇。在當記者期間,倒是去湘西采訪過,聽聞過什麽趕屍或苗族神秘的蠱的傳說,很是可怕,詭異和令人難以相信,當時的他是嗤之以鼻的。
難道傳說是真的,甚至在這不知朝代的古代,事實比傳說更為離奇?
眼前又浮現出八碗女俠從走廊縱身一躍跳到牆頭的模樣,雖然最後吧唧了一下,令人大跌眼鏡,可距離有三十幾米啊!而且是空中掠過。
傳說中的輕功!
這個世界太神奇了,神奇到林見秋一時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立刻起身,從衣服裡摸出金幣,仔細看了看,看著有點像以前在歷史文獻中偶看過的楚國出產極少的金幣。記憶裡依稀記得戰國時期的楚國,因為礦產豐富,所以幣種也最為豐富,邊緣並不光滑,與其說是幣,不如說是一小塊金片子。
至於其他的,林見秋記不得了。可不管哪個朝代,還沒有紙張的朝代裡,金幣並未廣為流傳,在楚國也只是出現了一陣子而已,更不可能家家戶戶都有。
毒?
這個八碗女俠說自己也中毒了,中什麽毒了?林見秋抬了抬胳膊,又動了動腿,甚至嘗試大力吐納,都並無異樣。躺了下來,林見秋看著手中的這足以給自己贖身的一錠金子,又看了看且摸了摸身邊的頭牌姑娘。
見她似乎很熱,林見秋貼心又紳士地幫美人將被子掀開,讓她散散熱。
這一掀……
呃……
如果不是手裡頭得到了這一錠金子,
否則真會覺得特別沮喪,人姑娘一身的功夫,盡職盡責,辛辛苦苦都進行到這個程度了,居然讓人迷暈了,真的是…… 想必這是柳妹兒職業生涯中最慘的一次了,堪稱悲壯。
看來行走江湖還是得低調,不能恃才而驕,你看,連技術總監也有匡瓢的時候。
但人,是要講情義的呀。你不能看人職業生涯陷於低谷,就低估了人的技術水平,甚至有的資本主義家還借機降薪。
我呸!
林見秋可不是這樣的人,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純爺們。
立刻,他做出了決定:先不想未來,佛說過,活在當下;佛也說過,要有情有義。
這當下,先做。
咯吱一宿,義薄雲天!
到天亮時分,柳妹兒蘇醒了,隻覺得一身酸疼,坐了起來後看到了坐在桌子上喝茶的林見秋,低著頭看了看床榻,低下了頭。
“公子,抱歉,真是萬分抱歉,奴……”柳妹兒為自己的不稱職十分懊惱,羞紅了臉。
“哎……”林見秋十分失望地搖了搖頭,又擺了擺手,背對著床上的柳妹兒,一聲長長的歎息表達了對她的失望。這讓柳妹兒愈發覺得內疚。
她連忙從床上站了起來,快速穿上幾件衣服後,細細踱步到林見秋的身邊,伸出手想扯扯他的衣服,又不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說道:“公子,奴也不知為何會睡著,公子沒有盡興,今晚奴再來。”
說著,欠了欠身,快要哭出來。
“哎……”
林見秋又是一聲長歎,依舊是擺了擺手,也不看她。柳妹兒走出房門,輕輕關上門。
這時,林見秋站了起來,想去床上躺躺,可腿卻哆嗦得厲害,打擺子,一頭的虛汗冒出來,差點走不動道。
還好這柳妹兒暈睡過去了,否則就這迷人的身段子,林見秋當晚得死這兒……還好他端得住,倒裝出一副失望的模樣來……
暈睡就暈睡吧,也別有一番獨特風味..……
不知情走出門的柳妹兒一抬頭看到王媽子站在走廊那端,一見她出來,一下將她拉到一邊,擠眉弄眼:“怎麽樣?這小子被你吃定了吧?”
雖說是問,可王媽子的言辭中很是自信,畢竟這是她院子裡的頭牌。
沒想到柳妹兒卻搖了搖頭, 這讓王媽子大吃一驚。難道昨天那生不如死藥放多了,這廝這麽快就肢體僵硬,導致……
“他……他還好嗎?”王媽子的臉色變了。
“昨兒夜裡,林公子要是要了,但是我也不知怎麽的,睡著了……”柳妹兒扶住額頭,隻覺得眼睛那一抽一抽的,疼得很:“還好林公子要了,否則……否則……否則真是無顏出來。”
“睡……睡著了?!”王媽子難以相信,要她怎麽相信自己院裡的頭牌居然會犯這樣的錯誤,她一拍腦袋,湊近柳妹兒壓低了聲音:“不是吧,難道這廝的比那竹條子還細……”
可這也不對啊,哪怕比竹條子還細,比指甲蓋還短,可工作就是工作,得敬職敬責啊。樓下那些普通姑娘都明白這個道理,可身為頭牌,怎麽可能不明白這一點呢?
技術總監柳妹兒顯然不想再多說:“不是,都是我的問題,媽媽,我進門了。今兒不接單了。”
“那不行啊,連續兩天不接,那……”
“今兒我再伺候林公子,我丟不起這個人。”柳妹兒轉身進房,不再跟王媽子多說,進門面壁思過去了。
話說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柳妹兒,加油!
“王媽媽!”正當王媽子上前兩步要敲柳妹兒的房門的時候,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說道:“劉公子的管家來了,說是今晚務必安排一間上等廂房,把雀兒送進去,同時,他還要點桃顏姑娘一同作陪,就今天!”
一大早就派管家前來安排,看來今兒劉公子必然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