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奧多站在床邊默默的看著老教皇,半響,見老教皇並沒有轉醒微微有些失望。想了想脫掉了外衣輕輕的坐在了床邊,就這麽百無聊賴的發了一會兒呆,老教皇還是沒有睜眼,提奧多看著看著也是有些乏了,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這麽久都沒醒,不會是蒙神感召了吧……
看著老教皇身上的白色教袍,提奧多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想起了四層的乾屍,心中一陣惡寒和後怕,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伸出了兩根手指放到了老教皇的鼻下。
呼……
提奧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有氣……
不過提奧多看著房門胖掛著的白色教袍越看越害怕,努力的轉移了注意力,卻還總是下意識的會往不好的方面想,提奧多覺得自己快要把自己嚇哭了。
提奧多看了看身旁的老教皇,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從心了,畢竟面子都是別人的。
提奧多輕輕的掀開了被子,皺著眉看著睡在床邊的老教皇,躡手躡腳的將老教皇枕著的枕頭拽了拽,見閉著眼睛的老教皇皺了下眉頭,提奧多連忙將手收了回來,屏住了呼吸。
過了一會兒見老教皇沒有其他的響動,提奧多笨拙的爬到了床上,順著掀開的一角鑽了進去,背對著老教皇,可即便他很瘦,可還是有半個身子懸空著露在床墊外面。
萬一有怪物會從床下面鑽出來抓我怎麽辦?
這個認知讓提奧多格外的不安,膽戰心驚的向後拱了拱,總算是給自己騰出了一點地方。
腦袋露在外面總是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提奧多搖了搖牙,微微側身,反手將老教皇的胳膊拽了出來放到了自己身上。
唔……這樣應該總行了吧,就算有不好的家夥教父也能感覺到的……
提奧多姑且這樣想著就閉上了眼睛,可是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了四層那陰森森的走廊和那格外可怖的屍體。
提奧多渾身猛地抖了一下,睜開了眼睛見還是在老教皇的居所,松了口氣。可是縱使他已經十分倦怠了,但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個畫面,也擾的他睡不著覺。
提奧多將一隻手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被子,將老教皇的胳膊又拽的向前了一點,握著老教皇的手,身體向後挪了挪。
半響,提奧多又覺得這樣似乎還有些不夠,提奧多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一會兒又翻了個身面對著老教皇,目光灼灼的盯著老教皇的臉,似乎期許盯著就能把人給盯醒。
又過了一會兒,提奧多見老教皇似乎還睡的很熟,又向老教皇靠近了些,將身後的被子團了一坨蒙在了腦袋上,整個身體就露出了鼻子,就連眼睛和嘴巴都一點沒有露出了,捂得嚴嚴實實的。
提奧多將老教皇的胳膊使勁拽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將手再次縮回了被子,放到了胸口的位置。
本著蒙著眼睛什麽也看不見,掩耳盜鈴的想法,奮力的向裡擠了擠,身體緊緊的貼著老教皇,腦袋頂在了老教皇的頜下,臉頰蹭著老教皇的胸膛。
似乎是見老教皇沒有反應,提奧多也越加的膽大,再次向裡面擠了擠,希望以此擴張自己睡覺的地盤,雖然他喜歡被人擠著睡,但這並不代表他希望自己半個身子空落落的吊在外面,睡著睡著掉下床去。
“哎呦”
提奧多呼出聲,老教皇猝不及防的向後挪了些地方,害的沒有一絲絲防備的提奧多的腦袋直直的砸在了床鋪上,雖然不疼,但也嚇了他一跳。
隨後他就感覺到了放在他身上的老教皇的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聽到了老教皇無可奈何的聲音傳來:
“睡吧,睡吧,別捂得那麽嚴實,小心把自己悶死在被子裡。”
聽見老教皇的聲音,被子抖了一下,提奧多的腦
袋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尷尬的看著老教皇,有些心虛。
“教,教父”
提奧多怯怯的打了個招呼
‘“您怎麽醒了?您剛醒一定很渴吧?我這就去給您倒水。”
提奧多狼狽的將身體從被子裡挪了出來,就要作勢下床去為老教皇倒水。
“別假惺惺的了”
老教皇歎了一口氣,叫住了心虛想溜走的提奧多
‘“至於我為什麽會醒,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像一條大蟲子一樣在我懷裡扭來扭去的我能不醒嗎?”
看著提奧多傻傻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麽好,老教皇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頭,對著提奧多招呼道:
“你還睡不睡了?睡的話就過來。”
老教皇的手點了點身旁的空位,身體向後錯了錯。
提奧多訕訕一笑,心裡覺得無比尷尬,身體卻還是很誠實的向床走去,乖乖的鑽到了老教皇給他留的被窩裡。
“睡吧。”
一隻手墊在了枕下讓提奧多枕著,伸出另一隻手搭在了提奧多身上拍了拍,示意他快睡。
提奧多轉過身,微微昂起頭看著老教皇,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教父,我是不是特別不爭氣?”
“怎麽了?誰說的?”
“沒有的……”
提奧多對上了老教皇的眼睛
“我只是這麽覺得……”
提奧多臉上露出了頹喪與悲傷之色。
“我越來越沒用了,我居然連一點恐懼都戰勝不了,以前的東西也全都忘記了,我什麽都不會,天天就是圍在您身邊舔著臉混日子。”
提奧多眼眶微紅,眼睛裡充滿了自責。
“我都不知道我現在存在的意義是什麽了……教父我知道您一定是覺得我很不堪,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懼……教父,我一定會努力改掉的,您相信我,您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沒有生你的氣,真的沒有,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老教皇心裡一軟,將提奧多摟進了懷裡,將聲音放柔和道。
“可是教父那個樣子好凶,教父從來都沒有讓我滾過,我在那裡等了好久我都沒有看見教父回來……”
提奧多有些哽咽,委屈的看著老教皇。
老教皇雖然對提奧多的性子有些不滿,但也硬不下心去斥責。
“我說的只是氣話,不要當真。”
“可是剛才教父還說自己沒有生氣的呢……”
“……”
平時都挺傻的,怎麽就這種時候不好糊弄呢……
“那是剛才,不過我現在不生氣了,我為我想你發火道歉。”
見提奧多臉上的懷疑之色,老教皇凝視著提奧多的眼睛,有些傷感的道:
“我的孩子,你又在懷疑我了,你上回我信誓旦旦的對我說會相信我的。”
提奧多看著老教皇臉上的傷心之色,抿了抿嘴,狐疑之色漸漸消失,老教皇緩緩的松了口氣。
“睡吧。再睡大約一個時辰我們該用餐了。”
“唔……”
提奧多低低的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但滿懷心事的他輾轉反側死活都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提奧多小心的眯著眼抬頭偷偷的窺覷老教皇,卻發現老教皇依然在看著他。
提奧多楞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麽,就聽老教皇的聲音從耳旁傳來。
“你有心事?在想什麽呢?”
“啊”
提奧多被嚇了一跳,囁嚅了半天沒有說出來
“別藏著掖著了,你不知道你的臉上藏不住東西嗎?”
老
教皇伸手捏了下提奧多的臉頰,提奧多黯然的看著老教皇,輕聲問道:
“教父,您的侄子要來了嗎?”
“是啊,不過你怎麽知道的?安東尼告訴你的?”
老教皇放下手皺了下眉頭
“不是”
提奧多垂下眼低聲道:
“是我聽執事聊天時說的,說您的侄子會和阿斯加爾的新皇一起來覲見。”
雖然阿斯加爾帝國的國王已經加冕許久了,但提奧多和他身邊的人總是習慣性的稱他為新皇。
“原來是這樣啊”
老教皇恍然大悟,對那不知名嚼舌根的執事有了些不滿,教廷的執事何時有這麽多嘴的人了?
“是有這麽一回事,他叫西奧多·克萊斯特……”
“他不是您的遠房表侄嗎?怎麽會和您一個姓氏?”
老教皇剛說了一句話,提奧多就面色一變,失態的打斷道,呼吸也因為情緒的波動急促了些許,聲線一下子就抬高了,語氣中帶著尖銳的指責的意味。
“我覺得你的態度有些不太對,你馬上就要有個伴兒了,他的年齡要比你大上一些,很快你就要有個哥哥了,你難道不為自己有個朋友而開心嗎?”
老教皇皺眉看著提奧多,提奧多也緩緩平複了下來,低聲為自己辯解道:
“抱歉教父……我只是太激動了……太,太激動自己能有個朋友了,教父的親人能成為我的兄長是我的榮幸……”
“但願你真感到高興。”
聽著老教皇的話語,提奧多並沒有做聲。
“他是我的遠房表侄,沒有特別親的血緣關系”
但總歸是有的……
“他去世了的父親與我有些淵源,他出生沒多久父母就不在了,這一點和你差不多,我看他一個人孤苦無依就抱養在膝下照顧了幾年,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吧”
我一直以為我是教父唯一的孩子呢……沒想到還有一個比我更親近的家夥……教父之前連提都沒有提過呢……
提奧多忽然感到有些委屈。
“他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雖然天賦可能沒有你強吧,但十二歲的時候就離開我身邊了,主動要成為一名真正的修士,而在此之前他還是阿斯加爾的一個貴族,他放棄了自己的貴族身份,而至於他的姓氏嗎,本姓克萊芒,應他的父親遺願隨了我的姓氏,我應允了。”
聽著老教皇的話提奧多越來越酸,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我也有幾年沒有看見他了”
老教皇從床上起身看了一眼掛鍾,拍了拍提奧多的肩膀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別睡覺了,起來準備去用個晚餐。”
提奧多不情不願的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看著白色的被單發了會兒呆,待老教皇已經穿好衣服時,回頭看提奧多還是坐在那無動於衷。
“在想什麽呢?”
“噢”
提奧多有些慌亂的掀開被子,看著掛著的衣物,也沒有什麽想穿的動力。
“不要多想了”
老教皇皺了皺眉頭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他會是你的兄弟,你的哥哥而不是敵人,知道了嗎?”
“是,教父……”
提奧多低下頭輕聲道,不知怎麽的他就是從老教皇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申飭告誡的意味。
“他會留在教廷嗎?”
“也許吧,等見了他再做打算。”
老教皇回身取下了提奧多的教袍,遞到了提奧多手上。
“別胡思亂想了,把衣服穿上去用餐了,你總不想讓安東尼和蘭斯拉夫等你一個人吧。”
“安東尼和蘭斯拉夫?那萊克星頓和
湯米呢?”
“他們去外面用餐了。”
“哦”
提奧多悶悶的應了一聲,接過了老教皇遞過來的衣物慢吞吞的套在了身上,老教皇坐在床邊看著提奧多在那拖拖拉拉的磨蹭,也沒催促。
看著提奧多磨蹭了快五分鍾才穿好了一件衣服,老教皇揉了揉額角起身向門外走去,提奧多默默的跟在了身後。
果不其然,安東尼和蘭斯拉夫早早的就到了餐廳。
安東尼對悶悶不樂的提奧多笑了笑,隨後對老教皇道:
“剛才那位艾伯特主教來通報說是西奧多修士可能後天會到。”
“知道了”
老教皇微微點了點頭,提奧多默默的幫老教皇的椅子拉開。
艾伯特主教?有點耳熟啊……
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突然開口對老教皇問道:
“艾伯特主教是那個阿斯加爾的副主教,之前的威斯格主教嗎?”
“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個。”
老教皇衝提奧多笑了笑
“記得不錯,就是他,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沒什麽?我記得他是一個很負責人的主教。”
“看來你很看好這位艾伯特主教啊。”
老教皇笑著打趣道,提奧多尷尬的笑了下。
“既然如此,拉奧姆”
老教皇看向侍立在一側的拉奧姆道
“若是那位主教還沒有離去的話就請他一同來進餐吧。”
“是,冕下。”
半響那位艾伯特主教激動的跟在了拉奧姆身後走了進來,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提奧多,提奧多瞥了下拉奧姆。
肯定是這個家夥說了些什麽……
提奧多覺得尷尬,對上艾伯特感激的目光就趕緊的移開了視線看向了別處。
“教父,拉奧姆也蠻辛苦的,不若也讓他一同用餐吧,就他那個蠢樣也幫不上什麽忙。”
聽見提奧多的前半句話拉奧姆本來很感動的,但聽到後半句就忍不住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
誰更蠢一點還說不準呢……
“既然如此拉奧姆就做到提奧多旁邊吧。”
老教皇好笑的看了一眼提奧多吩咐道。
“多謝冕下,閣下。”
感到身邊有熟悉的人就坐,提奧多輕輕的松了口氣,然而不合時宜的聲音就在這時傳來了。
“冕下,福爾德主教命我稟報您,西奧多修士大概後天就能到達維也納。”
真是掃興啊……
提奧多憤憤的瞪了一眼艾伯特主教,後悔自己為這個家夥說了好話。
也許是表現的太明顯了,不光是身邊的拉奧姆向他看來,就連老教皇也轉過來多看了他一眼,安東尼默默向他搖了下頭,提奧多偷偷朝著老教皇的方向溜了一眼,默默的低下了頭。
“西奧多是個很好很優秀的孩子,我也有幾年沒有見到他了。”
呵……很優秀?
“雖然天賦沒有提奧多好,但相較於頑劣的提奧多更懂事一些。”
我很頑劣嗎?提奧多憤憤的想到。
在教父心裡我比不上那個家夥嗎?
提奧多苦澀的想著,吃到嘴裡的飯也少了些許滋味了,莫名的對這個還未見面的家夥生出一絲自卑的情緒。
心不在焉的隨便罷了了幾口飯,也沒在仔細聽老教皇的話語,良久,忽然聽老教皇有提到他的名字也沒仔細聽就應了一聲。
“提奧多你要快點突破了,要不然就被人追上了啊。”
老教皇看著提奧多笑著道
“恩”
提奧多想著心事隨便的應了一聲
“你體內的魔力就像瓶子一樣,是儲存魔力的一個容器,總有一個瓶頸的。而你要做的就是突破這個瓶頸,你……”
老教皇突然看見提奧多對著盤子傻笑,臉上的笑容僵住,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貌似在走神或者發呆……
“提奧多?”
老教皇放下手中的餐具笑容和藹的看著提奧多喚道。
“提奧多?”
見提奧多還沒有反應,老教皇再一次叫道。
拉奧姆在一旁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桌下的腳狠狠的踹了一下提奧多,提奧多方才茫然的抬起頭看向拉奧姆,疑惑的道:
“你踹我做什麽?”
“……”
拉奧姆見老教皇的目光看過來訕訕一笑,艾伯特主教的古怪的看著提奧多。
“提奧多我剛才跟你說的是什麽?”
老教皇似笑非笑的盯著提奧多還沒完全緩過神的臉道。
說什麽了?我哪裡知道剛才說什麽了?
提奧多心裡默默的嘀咕道,心虛的看著老教皇,隨後求助似的看向身邊的拉奧姆和對面的兩位大主教。
拉奧姆悄悄的豎起餐插指向上方,示意提奧多剛才老教皇是在和他講突破的事情,在他想來哪怕提奧多有聽進去一點點也大概能明白的。
提奧多迷惑的看著拉奧姆,我讓你告訴我教父剛才說了什麽,你給我豎你的叉子做什麽?
餐廳內就這麽尷尬的安靜了下來,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提奧多,我剛才在說什麽你有在聽嗎?”
“有的,教父。”
“那我說的是什麽啊?”
看著老教皇笑吟吟的面孔,提奧多越發的心虛,偷偷瞄向對面的安東尼和蘭斯拉夫,期望他們能為自己解圍。
安東尼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提奧多愕然的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的餐廳的穹頂啊,又轉頭看向蘭斯拉夫,蘭斯拉夫讚同的點了點頭。
提奧多糾結的抬頭看了半天,沉吟片刻,望向老教皇不確定的開口道:
“天……天花板?”
“……”
安東尼默默的將剛才伸出的左手放到了桌下,無奈的歎了口氣。
真是無可救藥了………
坐在一旁的拉奧姆不動聲色的離提奧多遠了一些,艾伯特主教遠遠的都替這位大主教感到尷尬。
果然,老教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面沉似水。
“看來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是半點都沒有聽進去啊。”
老教皇幽幽的說道,提奧多乾笑了一聲,到現在他還沒反應過來老教皇剛才說的是什麽。
“你是怎麽從突破聯想到天花板的?”
老教皇沉聲質問道
“安東尼和拉奧姆都給你提醒的那麽明顯了,哪怕你有聽一句話應當也能想起來。”
提奧多因為心虛而沉默不語,就聽老教皇繼續道:
“而且動動你生鏽的腦子也該知道我怎麽可能給你講天花板,你可真是個天才,突破是指天花板?哼,腦子是長豬玀獸身上去了嗎?”
“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老教皇起身離開,一場晚餐不歡而散。
蘭斯拉夫起身走了過來,啼笑皆非的拍了拍提奧多的肩膀。
“叫你不好好聽冕下的話,自求多福吧,這我可幫不了你,說真的我也搞不明白你是怎麽想到天花板的,以前在學院的時候沒這麽蠢啊,失憶的後遺症嗎?”
“……”
看著蘭斯拉夫離開,提奧多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第二次打擊。
艾伯特主教坐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坐立不安。
/> “艾伯特你先退下吧。”
還好安東尼先替他做了決定。
噢……對,還有其他人在……
提奧多感覺自己臉上此時肯定是燒得慌的羞紅。
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提奧多悲觀的想到。
艾伯特聽到安東尼的聲音松了口氣,如釋重負的起身,向提奧多和安東尼施禮道:
“那麽安東尼閣下,克萊斯特閣下,還有這位大人,艾伯特先告退了。”
安東尼微微點了點頭,見艾伯特離去,安東尼看著不知所措的提奧多歎了口氣。
“今天你是怎麽了?這麽不在狀態?”
“沒怎麽?”
提奧多低聲道,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更何況他人呢。
稍稍思索一下,安東尼便知道了提奧多症結的緣由。
“是因為冕下的子侄,那位西奧多修士的到來嗎?”
提奧多沉默不語, 算是默認了。
“你是擔心他的到來會奪走你在冕下心中的地位嗎?”
提奧多依然不答話,安東尼見此也明白了,畢竟這種心思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別胡亂的擔心這個了,你要是想保住自己在冕下心中的地位,與其胡思亂想的揣測與擔憂,還不如做好自己,你越是這樣不堪,冕下反而會漸漸的疏遠你,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你不需要太過在意別人的看法,你是為自己而活,不是為了別人而活的。”
提奧多怔怔的看著安東尼。
“恩,我知道了。”
提奧多輕輕的點了點頭。
“走吧,我帶你上去。”
“恩”
“那下面這就麻煩拉奧姆聖裁官了。”
安東尼笑著對拉奧姆道。
“是,閣下,閣下放心。”
看著提奧多跟在安東尼身後離去,拉奧姆就開始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了。
憶……閣下嫉妒冕下另一個教養過的孩子也太明顯了些吧……閣下這不就是爭寵嗎?……
拉奧姆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還不時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