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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對不起呢……父親大人，我還是很自私的，不過我會讓弗朗西斯照顧你的，等我走了以後，他應該會通知那些大主教的。

　　提奧多忘不了老教皇之前有想要掐死他的念頭，最開始他確實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然而……如果是在做夢的夢的話，早晨醒來時脖頸處怎麽可能會有真的紅印，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在夢中自己掐的，他還用自己的手比了比，自己的手完全就對不上去……

　　唉……

　　人有時候就是這麽矛盾，有時候迷糊，有時候清醒，迷糊的時候可能做出正確的事情，然而清醒的時刻卻有可能做出錯誤的決定。

　　臥室裡陽光熹微，提奧多看著躺在床上的老教皇眼神微微有些迷離。提奧多蹲下身凝望著老教皇的面容，在老教皇的額頭輕吻了一下，輕歎了一聲，轉過頭對著弗朗西斯道:首發

　　“弗朗西斯先生，麻煩您了。”

　　“閣下，您不通知其余閣下嗎?”

　　弗朗西斯再次問道，提奧多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多言，弗朗西斯見狀所幸也不在問了，教廷裡這些複雜的事情，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魔藥師可以管的。

　　“怎麽樣?”

　　提奧多耐心的等著弗朗西斯收手，略帶焦急的開口問道。

　　“閣下，冕下應該是有暗傷吧”

　　弗朗西斯疑惑的問道，如果他判斷沒錯的話，這根本不是提奧多之前所說的什麽受涼所導致的，而究其原因應該就是這處暗傷搞得鬼，人老了，身體機能自然而然的就會下降，而與此同時一些並發症和或明或暗的舊傷也會隨之複發，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這個我不知道，父親沒有說過”

　　提奧多搖了搖頭，他確實沒有說謊，老教皇從來不跟他講自己的身體狀況的。

　　“閣下，冕下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內髒有暗傷，不是調養就能調養好的，所以我還是想勸您，最好還是通知其他大主教吧”

　　弗朗西斯見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這個一問三不知的家夥肯定是靠不住的，如果真要讓他想出一個什麽解決辦法的話，只有叫其余知情或者是有能力的大主教來一起像個對策了，最不濟教廷也應該開始往壞了打算。

　　“會傷及性命嗎?”

　　提奧多抿了抿嘴，他又何嘗不知道現在告知其余大主教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可是他是一個自私的人，他還不想失去自己的自由，雖然這是他所認為的。

　　弗朗西斯默默的點了點頭，提奧多沉默了，怔怔的看著老教皇，一時間也拿不準主意，他不希望自己的教父就這樣死掉，也不希望告知其他人後，他們知道了老教皇的情況，沒等他跑掉，就開始打算為下一任聖座鋪路……雖然他也知道這種情況是不確定是否會發生的，可是他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即便這是他自己所認為的，但他依然不敢拿自己的自由去賭。

　　“是哪裡的傷?”

　　沉默良久後，提奧多開口問道，紫色的眼眸中閃著晦朔不明的光。

　　“腎髒附近的傷，感覺像是一處很嚴重的劍傷，幾乎刺穿了腎髒，一直以來，冕下似乎都是在壓製著自己的傷勢，不過冕下現在的年齡越來越大了，所以……”

　　“那這麽來說，父親大人的狀況很不好，哪有什麽別的解決辦法嗎?”

　　提奧多蹙眉感歎了一聲氣，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我認為應該叫其他閣下來用聖力壓製冕下的傷勢”

　　弗朗西斯很坦然的看著提奧多的眼睛答道，直把提奧多看得心煩意亂，隨後見提奧多的藍色難堪於是開口補充道

　　“當然我只是提出一個建議而已，如何決定自然還是由您自行斟酌，包括冕下的性命，不過我記得冕下似乎呆閣下不錯吧……“

　　提奧多沒有理會弗朗西斯隱晦的勸慰，一下子抓住了弗朗西斯話語中的一個關鍵詞。

　　“壓製?不能完全根治嗎?”

　　“不能”

　　提奧多蹙起眉頭，心裡有些後悔，但後悔似乎也沒有什麽用了，如果要是現在講的話，那些人一定會追問他為什麽之前會隱瞞的，那樣他更是不好解釋了。

　　“真是難辦啊……”

　　提奧多歎了口氣，他頭一次感到有事情會這麽棘手……

　　“弗朗西斯”

　　提奧多抿了抿嘴，眉頭緊蹙，似乎陷入了掙扎，良久帶著不確定的喚道

　　“在”

　　“父親能把他的眼睛換給我，那你說……“

　　提奧多轉頭看向了弗朗西斯，紫色的眼眸中帶著些許的解脫，輕聲說道

　　“你說我能不能把我的腎髒換給他，這樣我就不會欠那麽多了吧……”

　　提奧多似是再問弗朗西斯，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閣下，你要知道我並沒有這個經驗，這是內髒，如果出了什麽意外的話……“

　　提奧多嘻嘻的思索了一番，這個方法確實可能可行，但他卻沒有任何經驗，要知道上次為提奧多的眼睛做這種叫做手術，就已經叫他心驚膽戰的了，要知道他那可是在拿兩位教廷裡位於金字塔尖的大人物在練手，那個傷害還小，只是……如果按照提奧多所說的辦法去執行的話，那他可無法保證二人的生命……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連我都相信你，你何必不相信自己呢，況且作為一名醫生你不會因為自己找到了一種新的治療方法而感到興奮嗎?況且是有人願意免費做你的實驗員，如果遭遇了不幸就當是為你的事業做貢獻了。”

　　提奧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但不管是怎麽說就是不願意松口讓外人知曉裡面的情況，在教皇宮內隱瞞一天或者兩天他還是做得到的，要不然老教皇以往的疼愛在別人眼裡豈不是也太不值錢了……

　　“閣下……我不是醫生，我是一名魔藥師的。”

　　弗朗西斯試圖糾正提奧多對他的誤解，他著實是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對教父和教子總是將他當做醫生來使喚。

　　“算了，就這樣吧。“

　　提奧多笑了笑，對於弗朗西斯的話語不以為意，將老教皇小心翼翼的抱到了床中央，輕輕的將被子蓋好，格外的細致而耐心。

　　陽光格外的和煦，屋內也格外的祥和，床上的人安靜，床邊的人溫柔而殷勤，這讓弗朗西斯在旁邊看的有些恍惚了，他是在是搞不懂提奧多的心裡到底是怎麽想的。

　　時間悠悠而過，在提奧多的威逼加利誘，在加之對醫學的向往弗朗西斯還是同意了提奧多的決定。

　　“閣下你確定要這樣嗎?您身體本來就不好，如果在這樣折騰，怕是……”

　　但出於一定程度的擔憂，弗朗西斯最後一次勸慰道，雖然他也知道這應該是改變不了提奧多的決定的。

　　弗朗西斯實在是理解不了這位閣下，若非是這個家夥將自己看得緊緊的，他早跑出去溜走了。不過說來也奇怪，如果說這個家夥和老教皇真的很親近的話，發生這樣的事不應該是第一時間通知其他大主教來想對策嗎?怎麽可能會想方設法的隱瞞不報，生怕會被別人發現，但若是說不親近的話，可面前這個怕疼怕死的家夥居然肯原因實驗一下一個一不留神就會失去性命的荒誕法子，如果說老教皇是聖域的話，這沒有什麽的，但對於一個身體羸弱還沒調養好的高級魔法師而言，弗朗西斯著實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我也真是膽大啊……居然敢同意這種不要命的事情……

　　弗朗西斯在心底歎了一口氣，但在緊張之余，卻也有一絲興奮，對於一個經常被當成醫生的魔藥師來說，沒有什麽比能讓他發現一個新的治療方法更能讓他興奮的了。

　　“怕是什麽?怕是我也活不長嗎?”

　　提奧多笑了一聲，滿不在乎的打去而道，似乎對自己來之不易的生命並不怎麽珍視，似乎就像是在說一個莫不相乾的人一樣。

　　“無妨的，您盡管動手就好了。”

　　提奧多面帶微笑，脫下衣服趴在了床上，側過頭見弗朗西斯似乎還是心有顧慮，提奧多反過來安慰道。

　　“不論是否活的長久，這都改變不了我既定的命運，我的出生就是罪惡的，我生於泥潭卻踏進了神聖的殿堂，我已經很滿足了，不過我終究是個自私的家夥，我隻想獨自一人享受一會兒我來之不易的孤獨，或許……父親大人有我這樣的教子才是他最大的不幸吧……”

　　提奧多可以保證這是他最勇敢的一次，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他居然緊咬牙關一個字也沒有喊出來，全然不似平時除卻執行任務之外的柔弱，這讓弗朗西斯都驚訝了，他可是清楚的記得之前面前這位克萊斯特閣下可是連滴個眼藥水都鬼哭狼嚎的……

　　“似乎並沒有什麽不適的……咳咳”

　　提奧多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疼昏再疼醒的痛苦時段了，到最後他甚至已經麻木了，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提奧多無力的躺在床上，看著坐在床邊的弗朗西斯感激的笑了笑，他真的很感激弗朗西斯肯冒這麽大的風險，而且也沒有趁著他昏迷的時候逃走，而是獨自將手術完成了。

　　“謝謝你，弗朗西斯先生，不過我親愛的教父他還好嗎?”

　　”冕下還好，大約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醒來了，只是閣下的身體卻是不太好。“

　　“我覺得還好就可以了，在決定之前我們不就已經知道會活不久了嗎?”

　　提奧多蒼白著臉揚起了一絲笑容，卻是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每一次咳嗽他都感覺自己的身體疼痛無比，這是聖力無法治愈的，不可逆轉的傷勢。或許有一些奇珍異寶可以，但那絕不是他所可以擁有的。

　　“你真的還不打算通知其他閣下嗎?”

　　“當然，我還想要趕緊離開呢。要是告訴他們了我還怎麽走掉呢?”

　　弗朗西斯複雜的看著提奧多，少年蒼白的臉上的深深的向往，讓他有些於心不忍

　　“閣下，您救治了冕下，其他閣下們還有冕下必定會感激你的，你又何必還想著離開呢?”

　　“我可不想留在這裡耗盡我的一生，所以弗朗西斯先生，我們離開吧，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先祝福我自由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提奧多掙扎著從床上起來，整理了下衣物，走在前方，回過頭看著弗朗西斯笑著說道，弗朗西斯囁嚅了一下最終也沒有再開口。

　　提奧多親自將弗朗西斯送到了魔藥公會的門口， 他絲毫不擔心弗朗西斯會出賣掉他，要知道他可是寸步不離的呆在弗朗西斯身旁，做手術的時候那麽短的時間也什麽都做不了。只可惜他並沒有看見身後弗朗西斯看著他的背影無聲的歎息。

　　提奧多難以抑製自己心中的激動，但在激動之余還有更多的遺憾，待走到聖城門口，提奧多回過頭望著不遠處的聖山，心中的不舍難以割棄，這幾乎就是他長大的地方啊……幾遍沒有那麽喜歡，但又怎麽可能割舍的掉呢……

　　望著聖山他總能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為數不多的評語和親人，拉奧姆，自己的教父，老安東尼，洛索洛芬，包括凱爾斯維斯……

　　提奧多歎了口氣，他在那一瞬間幾乎有了動搖，但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心如磐石一般轉身向聖城的門口走去，只是剛轉身走累了沒有幾部，提奧多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一個本不該在現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在這裡的人。

　　提奧多頓時如墜冰窖，呆呆的望著緩緩向自己聯袂走來的兩道的熟悉聲音，提奧多艱難的咽了一口苦澀的口水。

　　“安東尼，蘭斯拉夫……”

　　“好久不見，提奧多，沒想到你現在居然這個墮落了。”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說話的是蘭斯拉夫，眼裡帶著與安東尼相同的惋惜，安東尼只是輕輕多少歲歎了口氣什麽也沒有說，淡淡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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