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便來到了晌午,而郭德和婦人早已經醒了,他們見自己竟然躺在床上,顯然有些不可思議。
“娘子,昨晚?......”郭德咽了一口唾沫,他不清楚昨晚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切都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婦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隨即看向了那窗外,便又問著郭德:“相公,奴昨晚好像做了一個夢。”
“你確定那只是夢?”郭德還是不太相信。
“應該是吧,就夢到那窗上有人影在那飄來飄去,嚇死奴了。”婦人一回想起昨晚的經歷,顯然還是有些心有余悸。
郭德心裡一咯噔,為何會兩個人都做了同樣的夢?!
就在這時,屋外的老娘及其鄉親已經趕到了郭德家,敲著門,喊著郭德:“兒啊,我們得去衙門了。”
“好,娘,這就起身。”郭德心裡還是有一眾的謎團解釋不開。
......
宋磊他們並沒有回安家,吃過早點之後,便直接回到了縣衙。
而此時的安誠義早已經在公堂上候著了,今日他不能像往常一樣,主審這個案子。
因為,今日的主審是徐有為,他竟然難得來一次衙門,說是親自處理這個案子。
徐有為身穿官服,一路上坐著轎子來到了衙門口。
而緊跟在後面的,還有徐清朗、蔡斌那些書生,他們這一回倒是要看看這個宋磊如何被押入大牢。
此時的正門外早已經站滿了永寧的鄉親豪紳,他們也想一睹這安家姑爺究竟能不能幫那婦人洗脫冤情。
安誠義左等右等,始終等不來宋磊。
今日一早,他便從柳兒口中得知,說是姑爺並不在房間裡。
而女兒卻和自己講,說相公夜晚去查案了。
這讓安誠義覺得一群人都陪著他胡鬧,怎麽可能有人會選擇在晚上破案?!
宋磊一行人來到了衙門,走進了公堂,隨即站在了一旁,等候著徐有為升堂。
徐有為見宋磊還真的敢來,便冷笑了一聲,隨即清了清嗓子:“升堂!”
兩排的皂吏手持著水火棍,悶聲的敲了幾下地磚,低吼了幾聲。
“傳犯婦柳氏、傳郭家母子上堂!”一旁的宋師爺大聲的喊著。
不一會兒,冷江便把後堂的柳茹給帶了上來,因為在此之前,宋磊讓冷江好好保護柳茹,所以她也並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雖說柳茹穿著囚服,光腳跪著,但是徐有為卻發現她身上竟然沒有傷痕,不由得有些好奇。
按理來說,那班獄卒和自己的手下不把她折磨死就算不錯了。
郭德和他老娘一同來到了柳茹旁邊,隨即他們也都跪了下來。
徐有為這時“啪”的一聲,驚堂木一敲,讓全場肅靜。
“郭德!本官問你,你可說是你弟妹謀害了你二弟?!”徐有為倒是不慌張,開始慢慢審理。
郭德聽到這句話,想到了昨天晚上做的夢,不由得哆嗦了下,但是他還是咬咬牙說道:“是的,大人!”
柳茹這時含著淚水,無助地搖著頭:“奴沒有......”
“是怎麽殺害的?你要一一道來!”徐有為繼續問著郭德。
郭德隨即上前了兩步,磕頭道:“那日早上,我本想與二弟借兩隻雞蛋,我娘子身體有些不適,想要補補身子,可是一靠近屋子,卻看到這賤婦竟然喂我二弟拚命灌些東西。”
“我一急,
便上前問著情況,孰知,孰知......”郭德似乎已經忘了昨晚上發生的事,他這時大哭起來:“孰知我二弟就已經死了!” “我們在二弟家裡發現了砒霜,而仵作不也是證實了我二弟是中砒霜而死的麽?”
這番話一說出來,全場嘩然。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嬌弱的女子竟然心腸如此歹毒。
而一旁的大壯卻早已經氣的不行,大壯這時看向了宋磊:“大哥,你還不趕緊把昨晚的事都說出來。”
“不急,我們再等等。”宋磊眼睛此時一直盯著郭德,視線絲毫沒有離開過。
沈凌則是在一旁用余光瞄向了宋磊,猜想他等會以什麽樣的方式來拆穿這個郭德。
徐有為聽完郭德的供詞之後,隨即看向了柳茹,又是驚堂木一拍:“犯婦柳氏,你還有什麽話可講!”
柳茹還是一味地搖頭:“奴沒有殺人,沒有......”
“還如此嘴硬,來人,掌嘴三十!”徐有為一臉惱怒的拿起了一根紅色刑簽,直接扔了出去。
而梁豹、鄭虎本來就為上次在牢裡沒有佔到柳茹便宜,而一直憋屈著,這一回總算是可以報仇了。
他們兩直接上前,一人抓著柳茹的頭髮,一人則是拿著掌板,準備行刑。
“要是你那天把老子伺候好了,你現在也就不會受這樣的罪了。”梁豹貼在了柳茹的耳邊,戲謔著說道。
柳茹還是寧死不從,她不停地掙扎著,喊著:“縣老爺,奴真的沒有謀害親夫,沒有!”
“我看你忍得了何時!掌嘴!”徐有為讓梁豹趕緊用刑。
“慢著!”
宋磊這時站了出來。
安誠義見宋磊從偏廳出來,心裡不由得慌了起來,這家夥究竟有沒有把握。
徐有為隨即冷笑了下,這個宋磊果然還是沉不住氣,終於上鉤了。
“宋書吏,大人在審理犯人,你竟然無視公堂!大人,宋磊這是擾亂公堂之罪!”宋師爺對於上一次在擂台上宋磊打敗了自己,還是耿耿於懷,文人相輕這個道理一直亙古不變。
“宋師爺,縣大人讓屬下去查這個案子,現在我站出來有何不妥?你我都是本家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宋磊覺得這文人罵起人來,真的是可以不帶髒字就能說的痛快。
宋師爺被氣得臉上白一塊青一塊,他遲遲說不出話來,他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下子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隨即他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是老夫輸了。”
在這一刻,他終於知道自己和那宋磊的才學相隔十萬八千裡。
“那不知道宋書吏可否查到了線索?尋得凶手了呢?”徐有為又是習慣性地眯了眯眼睛,用手捏了下嘴邊的胡子。
宋磊這時來到了公堂中間,回道:“回大人,屬下已經眉目,可否讓屬下問郭德和阿婆幾個問題。”
“準了。”徐有為倒是想看看這個宋磊究竟能玩出什麽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