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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辯機》第219章 到底誰教誰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長安、洛陽兩地諸藥商還真將王邵的話給聽了進去,不但以低於市價的兩成價格將藥材供給了太醫署,還通過王邵的牽線搭橋與身為太醫署令的孫思邈達成了長期的合作關系。
  從長遠來看,其實他們不但沒有吃虧反而是尋到了天下最大的買主。
  直到此時,眾藥商才真切感受到王邵的話是多麽的有道理,將眼光放長遠一點,未嘗不是另一種經營之道,一味計較眼前的得失,不但失了誠信這條經營的基本原則,更失去了一大批潛在的客戶。
  至於孫思邈的煩惱,似乎也被王邵給順帶化解了,此時,他早已忙得不可開交,哪還有心思去感歎“城市套路深,俺要回農村”。
  本是皆大歡喜的場面,不過,咱們的主人公此刻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原因無它,一大早就被龍姑娘從溫柔鄉中生拉硬拽出來,催著練劍呢。
  最過分的是,自家媳婦毫無挽留之心,見龍宇過來敲門,居然眯著眼繼續裝睡,絲毫不在意加班後王邵的個人感受。
  扛著近百斤的大寶劍跟著龍宇來到了城郊之外的一處曠野上,停下來的王邵連連打了三個哈欠,真的是困頓的不行,若不是這把巨子劍夠厚重,恐怕一陣風過來就能把王邵給吹躺下嘍。
  龍宇似乎終於看出了點情況,便冷著臉開口道:“今日你狀態不佳,先傳你三招,看好了!”
  言罷,也沒管王邵聽沒聽進去,只聽唰的一聲,她手中的三尺青鋒瞬間出鞘,只見一道銀光閃過,寶劍已入她手。
  “好,此處必須有掌聲!”王邵將巨子劍往地上一杵,抬起手就開始鼓掌,跟海洋公園裡表演的海豚似的,拍地要多歡實就有多歡實。
  “王邵,你夠了,我都開沒開始呢!”龍宇一臉的井字,咬牙切齒道。
  “呃……我以為這就是第一招啊,這不能怪我,誰叫龍姑娘您拔個劍都怎麽有氣勢,我也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呐!”
  王邵滿臉的尷尬,方才也就想敷衍一下,誰知,自己似乎表演過頭了。
  迎著龍宇的大白眼,王邵嘀咕道:“不就拔個劍嘛,握著抽出來就行了,還搞個自動出鞘,累不累啊。”
  哪知這一嘀咕,倒給龍宇聽了去,龍宇面色更冷了幾分,提著劍就過來了。
  這氣勢,頗有上來捅一劍的架勢,王邵不禁退了一步,嘴皮子翻飛道:“不是,龍姑娘,萬事好商量,別……別衝動!”
  “你懂還是我懂,高手對決,眼終不離對方的手掌,若出劍夠快,你還未握上劍柄就一命嗚呼了,所以真正的拔劍當然不能按常理來。”龍宇走過來,同時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王邵大皺眉頭,摸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怎麽,難道不對嗎?”龍宇見王邵這般神態,便反問道。
  “確實不對。”王邵回想起他前世閱遍萬千武俠小說後總結的心得體會,這手上雖不能獨步武林,但嘴上絕對是天下無敵,光武學理論那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一籮筐來。
  “那你倒是說說,謬在何處?”龍宇也來了興趣。
  王邵抬頭一瞧,晨曦剛露,今日是個好天氣,便一指兩人周邊的一棵大樹道:“昨夜下了一場大雨,你看,到處都是露水,要不咱找塊乾淨的地方先歇歇腳?”
  龍宇輕哼了一聲,心裡哪能不知王邵偷懶的心思,但她急於想得知答案,便依他一回,跟著過去的同時,還不忘警告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解釋,若你想借機偷懶耍滑,休怪我給你加練。”
  “純屬學術研究,偷懶……這怎麽可能呢!”王邵將巨子劍往邊上一靠,人也隨即背在了粗壯的樹乾上,更讓龍宇不爽的是,他還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
  龍宇見他明顯在偷懶,美目白了一眼,隨即催促道:“快說。”
  “據我所知,真正的絕頂劍客,不是看敵人的手,而是肩。”
  “為何?”
  “你想啊,無論出劍還是變招,力的傳遞都是由近及遠……”王邵見龍宇一臉迷糊,便又道:“這樣,舉個例子,龍姑娘,你先刺出一劍看看。”
  “唰”,王邵話音未落,這劍尖就近在鼻尖,王邵瞬間冷汗就下來了:“不是,好歹給點準備啊,還有,別往我這兒刺,往那兒!差點給你嚇死!”
  說著,王邵小心翼翼的夾著劍尖往邊上挪了挪。
  龍宇嘴角微微一揚,似乎在偷笑,這一細節剛巧被王邵看見,王邵心中感歎:“哎,女人呐,真記仇!”
  再次刺出一劍,這回兒龍宇是嚴格按照王邵的要求,將動作放慢了幾十倍。
  王邵見此十分滿意,並立即喊了停。
  “怎麽?”龍宇納悶道。
  “瞧,你的劍還未出,但肩膀已經不自覺的提前做好了準備,比之方才往前送了不少距離,雖然肉眼不可察覺,但若細心觀察,還是能發現不同之處,好了,你繼續,同時仔細感受下這一過程。”王邵為了證明他的理論,當真是手把手教著。
  龍宇有些不可思議,但隨著慢動作的繼續,王邵指出的細微之處確實存在,此時,王邵似乎幫她推開了另一扇武學的大門,龍宇吃驚道:“真的,我能感覺到。”
  “那是當然,無論是抬手還是伸臂,肩膀附近的幾塊肌肉是最先開始緊繃的,所以看對方的肩膀能更快製敵,同理,若換成腿,那就得看腰。”
  繼續裝十三道:“天下武功招式雖有千千萬,但有一點卻是不會變,那就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先發製人,後發受製於人。”
  “有點道理。”龍宇俏眉微皺,但不得不承認王邵的話毫無破綻。
  “還有,真正的劍客是不輕易出鞘的,出鞘就是分出勝負之時。”
  “這又是為何?”龍宇又是一呆。
  王邵見龍宇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都忘了叫他練習,便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再見龍宇反問,便輕咳一聲:“咳,道理很簡單,一旦寶劍出鞘,就能被敵人算出劍的長度,從而還未交手便已落人半招。”
  “……”龍宇美目睜的老大,王邵這套歪理簡直聞所未聞,不過細細一想,又不無道理。
  “坦白告訴龍姑娘你吧,我之所以不練劍,那是因為練劍太難了。”王邵心中嘿嘿一笑,隨即開始進入正題。
  “練劍,真的很難嗎?”龍宇已經被王邵說的不自信了,都開始懷疑帶他過來對是不對了,王邵哪還用她教啊,兩人倒過來還差不多。
  “當然難了,這麽說吧,劍有三大境界,不知龍姑娘知曉否?”
  “三……三大境界?”龍宇渾身一顫, 老實說,她還真不知道。
  王邵一看妹子表情就知道她沒聽說過,繼續忽悠道:“這第一層,就是劍客們常說的人劍合一,用劍如使臂,劍即是人,人便是劍。”
  “那第二層呢?”龍宇跟好學寶寶似的閃著無盡的求知欲。
  “偶喲,第二層就更厲害了,講究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拈葉飛花皆可為劍,即便赤手空拳,照樣能以劍氣傷人。”
  “那最高一層呢?”
  “最高一層嘛,那就不是凡夫俗子能接觸了,可以說已經不是劍人了,而是劍聖。”
  “啊,難怪你不學,莫非你已經是劍聖了?”
  “賤聖……這名頭真承受不起,您饒了我吧。”王邵頭扭的跟撥浪鼓似的。
  “哦,那你就是劍人!”龍宇恍然道。
  “……,也不是。”王邵露出一張苦瓜臉,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剛還偷偷暗樂,誰知這麽快就遭報應了。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龍宇詫異。
  “看書啊!”
  “書在何處?”
  “得,空了寫給你哈,現在,肚子餓了,吃早飯先!”王邵抄起巨子劍邁起了八字步,還甚是得意的吹起了口哨。
  “喂,你站住,你是不是在騙我!?”龍宇這才反應過來,說好的練劍呢?根本沒見他動過手,一早上光聽他在樹下扯淡了。
  再見那扛著巨子劍狼狽逃竄的遠去背影,龍宇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這男人,懶得無藥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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